安溪被这么一经提醒,才终于想起了正事。
“对了祁途。”她直接问:“你是怎么来到这边的?又是怎么恢复记忆的?你受了什么刺激吗?”
闻言祁途刚准备说话,就突然发现不远处就传来了手电筒的灯光。
“有人来了。”
他低声道:“我是偷溜进来的,医生要是被你爸爸知道我来了,我可就麻烦了。”
安溪刚想说应该也不会那么麻烦,毕竟安逆渊对她的朋友好像还挺宽容的,像是之前的游鲤和索求对方都没多问什么。
但想到之前Y国时,安逆渊拿着枪指着席从褣的模样,她又开始汗颜了。
当即决定:“Follow me.(跟我来)”
这种时候,安溪就开始庆幸现在是凌晨无人的时间了,让她带着祁途在别墅中,穿行的难度会大大降低。
两人一路来到楼上,安溪带着对方走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关上门:
“好了,在这里就可以聊了,还是我之前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通过刺激恢复记忆的?”
祁途闻言靠在床头,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安溪,嘴中缓缓的呢喃出一个词。
“刺激?”
他的嘴角挂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医生你似乎在强调这个词啊,你是怎么知道刺激就会让人恢复记忆的?你是……”
“接触到了哪位熟人吗?”
他说的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安溪意识到这点,为了更好的交换情报也没有隐瞒:“我的确是接触到了一些人,我遇到了索求和游鲤。”
她将两人之前身处[迷雾]高位,并且被洗脑,现在已经清醒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索求的话现在正在安全屋躲着,至于游鲤,我让她去[belief]养伤了,关于两人失忆前的情报,我也已经了解的差不多。”
她道:“索求的话根据他的说法,他是紧接着在你之后失踪的,并且当初他在你失踪后,是第一时间赶往你的病房,并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但他关于你的那一部分线索记忆却被洗掉了,现在还没想起来。然后就是游鲤,根据她的说法,你在精神病院失踪前的那个早上也去找过她,专门查看过监控。”
“所以说,你失踪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安溪看向对方,她直觉祁途当初一定是距离真相最近的那个。
却见对方的神色,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轻松,甚至有些痛苦和躲闪。
“怎么了?”安溪不自觉的靠近。
祁途沉默了一下才终于开口,却是不太确定的先问了一个令安溪有些意外的问题:
“医生你失踪了那天早上,是不是没来我病房查房?你明明每天早上都会来查房的,那天却唯独漏了我。”
说到这的时候,他的脸上甚至还带上了点失落,“早上都没来陪我,明明我那么喜欢医生。”
系统:【那是很过分了,怎么能偏心病人呢?】
才怪!你就听他瞎讲吧。
安溪简直是被这盆脏水泼的猝不及防,她直接冲到祁途面前。
“好啊,你害我是吧。”
“你光是计较我早上没陪你,你倒是提一句我陪了你一晚上啊!”
还记得那天的场景,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天气,大晚上的明明不是安溪值夜班,她却是被迫留了下来。
“疼,好疼,医生把药给我。“
精神病院祁途的病房内,男人的脸色无比苍白,像是进入了难以抑制的痛苦中。
他的头顶已经因为极度痛苦冒出了细汗,并渴望的伸向对方手里的药瓶。
“一颗就一颗,医生。”他的掌心死死的攥紧安溪的白大褂,“不会上瘾的,医生我的头好疼啊,你就让我吃一颗吧。”
“不可以,再忍耐一下好不好。”
安溪把手里的药瓶直接扔到了房间的角落,她帮对方擦了擦汗,耐心的哄道:
“听话,对于止痛药你都快戒掉了,现在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边说她坐在床边,任由对方抱紧自己,手轻轻地摸着对方的脑袋像是安抚,同时心里不解,祁途的头痛今晚怎么会突然爆发。
这种情况她第一次遇到的时候,还是在刚入职不久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祁途就会经常性的头痛,对方对止痛药的需求就相当的大。
颇有种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的感觉。
就差当饭吃了,但这点在安溪来了之后也慢慢戒掉了,哪怕刚戒断的时候,爆发过两次很大反应的头疼,但后来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虽然还是会时不时的小型头痛,但基本也都可以忍耐,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突然反应这么激烈过了。
对于祁途会头疼的原因,安溪其实以前也研究过,她发现对方之所以会头疼的原因,更多的是一种心灵和记忆上的创伤。
当时她根据研究推测,祁途曾经应该是发生过很糟糕的事,导致对方当时是食用了大量的药品进行了抵制,强行将过往的那些记忆粉碎,掩埋。
这就导致了,对方哪怕自己对自己的过去,都出现了很多断层。
属于我虽然知道我曾经经历过这件事,但更具体的过程却不知道了的情况。
当然这样强行处理大脑中的记忆,也是有很大的副作用的,像现在的头痛就是很明显的症状之一。
“所以当初,你到底为什么要吃那么多药啊?”
安溪缓慢的安抚着已经趴到了她腿上,似乎已经好了一点,但依旧紧闭着双眼的人,对方的眉头紧皱,意识像是处于虚幻和现实之间,但他依旧听到了安溪的这句询问。
祁途在极度的头疼中,脑海中似乎闪过了好几个片段。
“不是……”他的喉间溢出低低的破碎的语句。
“什么?”安溪凑上前:“你刚刚说什么?”
祁途的声音更小了几分,安溪却依旧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不是……我要吃的……我……是想死的……”
安溪彻底的愣住,还想追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却发现祁途说完后,就好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睡了过去。
安溪有心想要探究,可看着对方好不容易睡下去的模样,安溪又只好放弃。
她小心的把祁途的脑袋放回了枕头上,并将对方原本抱着自己的手松开,放轻脚步离开了病房。
临走前她还叫住了一个男护士:“小郑你等一下。”
小郑见到是安溪连忙走过来:“怎么了安医生,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安溪指了指祁途病房的方向:“就是那个病人刚刚睡下了,但他的衣服之前却被水杯打湿了,你去帮他换下衣服吧。”
“衣服就在柜子里,别晚点着凉了。”
小郑:“好的安医生。”
直到嘱咐完,安溪才回到宿舍去洗澡准备睡觉,她一般洗澡都要半个多小时左右,直到洗完吹干头发出来,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安溪刷完牙刚准备上床睡觉,关上灯才躺进去,就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祁途你怎么在这里??”
安溪诧异的看着来人:“你不是已经睡了吗?你怎么还跑到我宿舍来了?”
难不成之前都是她的大梦一场?
不过想归想她刚准备下床,结果下一秒就被抱了个满怀。
“别走。”
他的声音的因为疼痛还放的有些低,还带着点精疲力尽后的虚弱,他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
“医生,我好疼你别走好不好。”
“我已经洗过澡了,我不脏的……”说到最后他甚至又不自觉的睡了过去,像是终于坚持到了极限,但手却依旧牢牢的抱着。
安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对方都这么痛了,竟然还能坚持洗个澡,跑到自己这边。
还是该说这人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纠结了下要不要将祁途送回病房,但最终她看着对方像是终于能安心下来的样子,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帮忙盖好被子。
“真是的。”
“哪有病人像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