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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长安浩劫之十日危情 > 第40章 配子月念二日(蛇蝎美人,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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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配子月念二日(蛇蝎美人,投怀送抱)

裴煊的身影跨进了居室内的帘幕后,惊得幕后青雀铜纹灯芯上的火苗跳晃,似是随时都要熄灭,居室里人影憧憧。

裴煊挺拔的身姿隔绝了大半灯光,名伎苏涟漪悄然隐匿于柔和的灯影边缘。她的面容被倾泻而下的乌黑长发轻柔覆盖,如同月色下的一抹隐秘梦境,仅余下她那如玉雕般光滑细腻的背影,露在空气中,正对着裴煊的面孔。那背上绣着两只蝴蝶随着她轻浅的呼吸轻盈起舞。

空气中弥漫着一缕淡雅的药香,与从她肌肤上渗出的细腻薄汗交织,织就出一抹既湿漉漉又透着凉意的迷人氛围。

裴煊身着一袭简洁单袍,悠然于榻旁落座,举手投足间,轻易便能触及苏涟漪柔和的脊线,然而他并未轻举妄动,只是轻拈起搭落在她腰间的一层薄毯,缓缓拉起,直至温暖覆盖了对方的背脊。

那毯子覆上苏涟漪脊背的同时,裴煊俯下身,脸颊几乎是贴在了对方的唇旁。

夜幕低垂,一缕清寒之气悄然携着男子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苏涟漪细腻的耳畔,她缓缓睁开那双狭长如凤的明眸,眸光中闪烁着未醒的朦胧与瞬间的警觉。尚未来得及整理衣衫坐起,耳畔已响起裴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呢喃:“本官深夜来访,可不是陪苏姑娘在此处调情的?”

苏涟漪嘴角勾勒出一抹妩媚的浅笑,借着身旁摇曳不定的昏黄烛光,她侧身凝视,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在光影交错中更显轮廓分明。她轻轻一使力,将裴煊的脸庞轻轻扳转,让他的深邃眼眸不得不与自己对视,彼此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朱唇轻启,绛红如花的唇瓣几乎贴上他坚毅的下颌,声音中带着几分挑逗与戏谑,悠然问道:“莫非,在裴郎眼中,涟漪之姿尚不足以匹配您的风华绝代?”

言罢,空气中似乎都弥漫开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旖旎与期待。

谁知就在刹那间,裴煊忽然伸手扼住了苏涟漪柔白的脖颈。对方的喉咙被死死锁住,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呼吸愈发急促,嘶哑的声音被逼到喉间,断断续续地笑了出来:“裴郎当真绝情,要杀了奴?”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间黑影一闪,猛地俯冲而下,一只隐匿已久的黑鸦以雷霆之势俯冲,尖喙如刃,直逼裴煊之手,却未及触及其分毫,便已被他轻易捕获于掌心之中。

苏涟漪敛眸又睁开,瞧着眼前狠心的男人,一口咬在了对方掐着自己脖颈的手上,裴煊吃痛的皱起眉来,虎口一瞬间弥漫开血腥气。

苏涟漪仍从容坐在胡床上,哑声开口:“裴郎当真如此狠心对待妾身?”

“苏姑娘,你应该知道本官是何种人。”裴煊眸光低垂,“所以,不要再挑衅本官的底线了!”

裴煊深知眼前这位平康里的名伎,可并非表面上看上这般温柔可人,实际上可是位蛇蝎般的美人,如若不然,如何能在这虎穴般的烟尘之所中,稳坐伎中头把交椅。

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对她有所求,所以对方才这般有恃无恐,不由心中一叹,松开了手,唯见他手上虎口的鲜血如细线般滑落,悄然掠过苏涟漪的鼻尖,轻巧地嵌入她散乱青丝之中。

随后,苏涟漪将那滴血轻轻抹于指腹上,不经意间掠过了自己的唇边,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她味蕾中弥漫开来。

只是瞧着眼前俊朗的少年郎,苏涟漪忽然有些遗憾,当年她本与裴煊有婚约在身上,可一夕之间裴煊的祖父裴炎被诬陷,落得身死下场,裴氏在洛阳也一蹶不振,落得人厌狗嫌的下场,她的祖父便毁了这门婚事,可谁能想到,不过区区数载后,她苏氏一昔落魄,裴煊却入了圣人的垂青。她几经流落,最后迫于生计,只能委身这红袖烟尘中卖笑为生。

裴煊细细打量了她一眼,终究是无法做到铁石心肠:“涟漪,别来无恙。”

苏涟漪笑了笑,“没想到,裴郎也有求到奴家的这一日!”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一日!”裴煊懒得解释。

“裴郎甫一进来,便对我大打出手,还一派虎威虽逝,余震犹存的霹雳手段,说吧,你暗中联系我,到底想让我帮你做何事?”苏涟漪目光深邃,缓缓问道。

裴煊说道:“其实也不是难事,只是想让你帮我在这平康里找出一位歌伎。”

苏涟漪轻哼一声,宠溺地抱起了居室里跑过来的狸奴,悠然道:“裴郎看不中奴家,莫非是瞧上了这小娘子,这才肯屈身来我这,便是想让我帮你找出这个人?”

裴煊没有解释,从怀中掏出了吴嗣从“祥和”逆旅中找到的那条平康里歌伎们披肩的长帛巾,轻轻掷于桌上。

“此长帛巾,应是平康里的楚馆特意从江南丝绸坊中定做来的,整座长安只有平康里的这间楚馆才有,我想知道这条长帛巾是哪位歌伎遗失的,此事刻不容缓,希望涟漪姑娘帮忙!”

苏涟漪伸手将那长帛巾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只瞧在这长帛巾的一角,绣着一支金盏花,她拿起胡床上的金铃铛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回响。一位身着石榴长裙的侍女闻声而至,苏涟漪跟她低语了几句,那侍女领命,迅速消失在了居室外。

苏涟漪目光重新落在了裴煊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这回奴帮了裴郎,裴郎要如何谢奴家?奴这居室里可还不曾有恩客留宿过,不若裴郎今夜便在此歇息了可好?”

裴煊闻言,从容不迫地从腰间掏出了龟符,摊在手掌轻轻一晃,随即收回,其意自明。苏涟漪见状,缓缓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怒:“此地简陋,恐不宜招待官家之人,裴郎请自便吧。”言罢,她转身步入内室,留下一个恼怒的背影。

只是片刻,先前离去的侍女已经返回,身后跟着位婀娜摇曳的假母,正是鲍三娘。鲍三娘手中抓着那条素色的长帛巾,进了居室,瞧着端坐在月牙凳上的裴煊,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的神色,连忙走过去,跟苏涟漪低语了几句。

瞧着那假母慌张的模样,裴煊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他自然知道这平康里中最大的青楼楚馆是太平公主的产业,也知道这表面风光的风雅场所,背地里有多么见不得光,那些被贩卖进来的奴籍女子,有几个是真心想待在这里,整日卖笑为生的,其中若是有女子不服管教,少不了一顿毒打。

据裴煊所探,这座楚馆深处,隐匿着一位自号苟老的“特殊宾客”,其身份非比寻常,乃是以重金豢养的“人奴”。此公昔日行走于奴籍交易的阴暗边缘,手段之冷酷,令人胆寒。他擅长将无辜女子雕琢成青楼楚馆中的璀璨金花,每一转、每一笑,皆成为吸引金银的绝妙机关。然而,这光鲜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血泪与哀鸣,苟老之手,不经意间已染满了斑斑血迹,无数女子的卿卿性命。

可惜这苟老背后是长安城最大的几股势力之一——太平公主府,而贩卖至楚馆中的奴籍女子,她们的生死在上位者眼中更是不值一提,没有人会为了这些奴籍女子,得罪公主府。

苏涟漪看了眼居室内的裴煊,眼波流转,将那长帛巾交给了裴煊:“已经查清楚了,这镌有金盏花的长帛巾,乃是楚馆中一名为锦菅的歌伎所属,只是方才三娘叫人去找了,并未看到锦菅。”

裴煊眼神闪动:“能否麻烦涟漪姑娘,帮忙在这楚馆内寻一寻锦菅的踪迹?”

苏涟漪微微一笑:“若要寻人,那便是另外的价钱了!”听到这句话,裴煊犹豫了片刻,咬牙说道,“马上便是寒食节,届时裴某于曲江池设宴,单独宴请涟漪姑娘。”

听到裴煊的话,苏涟漪这才心满意足,对着身旁的侍女说道:“晴儿,你便带着裴郎在这馆中找一找那锦菅吧!”

说着她又想起什么,瞥了眼脸色惶恐不安的鲍三娘,狠狠瞪了她一眼,表面上看这楚馆是假母在看守,可实际的管理者却是她这位凤魁,代公主府管理着偌大的产业。

都是她素日里太宽和了,让鲍三娘狐假虎威,竟然扯起了公主府的虎皮,连那暗闯楚馆的巡疗司官吏都敢欺压,这裴煊是圣人面前的宠臣,公主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他的手下又岂是那般可欺辱的!

想着苏涟漪叫住了裴煊,“方才馆中曲卫不识巡疗司暗吏查坊,将那两人捉了去,就关押在曲内后院的暗阁里,裴郎便辛苦一趟,将自己的人一并带走吧!”

裴煊皱起眉头,难怪他之前入曲中遍寻不见李稷跟宴安的身影,原来二人早被发现了不对,竟然被抓了起来。他连忙跟在侍女身后,朝着曲中后院的暗阁走去。

侍女晴儿,带着裴煊走进如同迷宫一样的后院,直至一栋废弃的暗阁前,转入阁后的青石墙壁下,拉开了这里的暗门,带着裴煊钻了进去。

裴煊一路沿着通道朝着暗阁地下走去,竟然发现这里跟懿德寺所建的地下患坊一样,不同的是这里关押了不少曲中女子,看模样都是不服管教亦或是生了病的,被丢弃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