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白流萤心中纳闷。
这见了眠娘子之后的事,实在是打听不到了。
如今问她喝几杯酒,是什么暗语不成?
若真如此,那便稳中求胜。
是以,她道:
“一杯。”
闻言,初眠捂嘴轻笑一声:
“郎君可想好了?”
她不说话,只是拿出一幅图,向她展示:
“眠娘子可识得此物?”
她稍做打量,又用异样的神色看她一眼,最后迟疑片刻道:
“似人三分态,却无形,必是罕见稀奇之物,不过,我的确见过。”
“那它现在何处?”
听她这么说,白流萤不由得有几分激动。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不过奴家观郎君有眼缘,送你一个,不过郎君可得喝了这杯酒啊。”
说着,她将酒杯缓缓推到她面前,依旧笑得柔美。
她盯着酒杯,进房时鼻腔便被这该死的酒香给灌满了。
这种烈酒,一杯下肚,怕是八尺壮汉也得有个三分醉。
更遑论她这滴酒疯成狗的人。
可这不喝也……也行。
“简单。”
话落,她端起酒杯,衣袖遮面,却是在自己面前,偷偷画了个阵法,再缓缓仰头延长时间。
一饮而尽。
之后还翻转酒杯,以示自己很真诚。
前提是,请忽略被传送到其他地方的酒水。
“郎君的诚意,奴家已经见识到了,如此,那郎君可得听好了。”
她满怀期待地点点头,仔细聆听。
初眠薄唇轻启,柔声道:
“远不可寻思近处,夜半三更东南路。纷红骇绿映明月,四季常青方可途。”
言罢,她鼻息轻叹,笑道:
“郎君喝了两杯酒,但奴家只要您一件宝物。”
宝物?
不是,这拂音阁是想把人裤衩子都给坑没啊?
合着之前说十万两买一次见面机会就真纯见面啊?
这眠娘子是用来做以物换物或是以物换信的买卖的,那青楼岂不是只是个幌子?
哪还坑她那么多钱!
这真是黑到无边无际了。
“自然,自然。”
她强忍怒意,顺便拿出些灵物宝器,任她挑选。
心中却是在想,若能通万理,晓万事,那这初眠,还真是不简单。
倘若花魂来过拂音阁,是否经过她的手?
毕竟,那老鸨看着像是听她下令而行事的。
这里的主人,只能是初眠才对。
“好了,郎君既然已得到答案,那便请回吧。”
“告辞。”
她未多说一句话,离座转身的一瞬间,顺带上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没有一点儿留恋地下了楼。
楼下依旧莺歌燕舞,正大步流星地想出门去,却被人唤住,她步子一顿。
循声望去,原是一饭桌上的秦桑在向她招手。
“公子请叨扰。”
她也没什么可推辞的,便也近前去了。
“秦桑公子?”
她于他对面落座:
“可是有事唤我?”
“非是什么大事,只是公子今日风采,着实令人折服,秦某不才,想与公子结个朋友。”
说着,他拱手一礼,神情真切。
可白流萤却是满腹轻蔑。
这小子,占她的座还抬她的杠,谁要跟你当朋友,你配吗?
“如此的话,那便多谢秦兄关照了。”
她笑着打哈哈,脸翻的比书还快。
后端起一杯茶,以示敬意。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又是何许人也?”
“啊哈哈,姓渊名仲,中原人士。”
“渊仲……这名字倒是特别,渊兄自中原远道而来,竟只是为了见那眠娘子一面,气度可佳啊。”
“听闻她才高八斗,无所不知,亦是慕名而来的俗人罢了。”
……
跟秦桑假意寒暄几句后,她还是气冲冲地离了拂音阁。
路上片刻不停地想着那眠娘子所给的线索。
远不可寻思近处,想来便是在提醒她,花魂到过拂音阁。
夜半三更东南路,是否是指当天夜里自东南离开。
江州城,东南路。
是临安的方向。
难道说,花魂现如今在临安?
前两句不算难猜,可这后两句嘛……
纷红骇绿映明月,她左思右想,便也只能猜出是指夜间的繁华场所。
四季常青方可途,应是指花魂所在之处,有一棵常青树之类的。
虽然这些线索很是模糊,但接下来,她要前往临安。
“唉~”
难呐,难呐!
这一路千辛万苦,如今花魂还丢了,破费十万两,也只得到这七零八落的信息。
本来郁郁寡欢之时,却听起街上有行人正在谈临安。
“听说,这两日临安出了件大事!”
一个商铺的小贩与一客人谈笑:
“有何大事?”
“明圣湖不知怎的,突然发了大水,将临安城给淹了!”
“这是为何?”
“听当地人说呀,是因那西江王倒行逆施,触怒天神,这才降下祸事!”
此话一出,那客人连忙示意他噤声,又看看四周:
“你不要命啦,这附近可是有金鳞军的,管着些嘴吧!”
“是是是!”
明圣湖,东南路?
白流萤来不及思考他们对话中的其它信息,一心想着“明圣湖”三字。
东南路,是临安,而“纷红骇绿映明月”,怕不只是于夜间的繁华地段这么简单。
她听到明圣湖时,忽然想起,明圣湖,又叫明月湖。
所以,此处的“映明月”,是指繁华景象,皆倒映于明圣湖中。
如此说,那地方是居高而建。
心中有了头绪,她急匆匆地便往客栈赶。
客栈内:
司徒里里与谢子安围桌而坐,愁眉不展。
“她当真是如此跟你说的?”
谢子安抿唇,点头回应:
“她既如此说,定然还是信不过我,许是派了人暗中监视,不过好在,她现下不再打算对你动手了。”
“为何?”
“她怕你出事了,白流萤不受局面控制 是以想再从长计议。但眼下,她交代我的事,是非做不可了。”
“那便依她所说,且看她有何目的。”
“也只能如此了。”
现已知晓,时信如今在待在明圣湖北面的空篌山上,但那里她到底做了什么,还是不知。
正想着,门被猛地推开,一男子展臂撑着门框,气喘吁吁:
“司徒司徒!我知道了,在明圣湖!”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