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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乱春衫 > 第124章 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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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衍之带着人冲了进来。

到底是景王殿下,即便如此大张旗鼓,也还是做到了滴水不漏,那些护卫直接将崔家的几个主子都封在了屋内,他们只知晓来人是景王,却不知对方为何而来。

崔大奶奶从床上爬了起来,惊魂未定。

望着外头火把燃燃,一片锋利清冷的光硬生生割开了这浓郁的夜色,霎时,强烈的不安与寒意扑面而来。

“外头、外头这是怎么了?”她慌得不行,一边说话一边穿上衣衫。

穗儿举着灯匆匆过来:“外面全是景王殿下的人。”

“景王?”崔大奶奶一阵错愕,满脸迷惑,“景王怎么会派人封了咱们家?”

这问题她一个做主子的都不知晓,更不要说其他丫鬟们了。

魏衍之冲进了那间小院。

远远就瞅见盛娇与另外一个丫头坐在一处。

两人仿若身置乡野田间似的,肩并着肩,一个腮帮子鼓鼓的,不知在吃些什么,另一个眸光缓缓从天上的月牙挪到了他的身上。

盛娇嫣然一笑:“你来了啊。”

半点不意外,甚至还有些期盼。

若是之前他去找她的时候,她也能露出这样的笑容,魏衍之一定欣喜若狂。

可眼下是个什么光景?

瞬间,诧异、狐疑、猜测一股脑涌上心头,促使着他快步往前,一把将她拽了起来,视线上上下下扫了一圈,确定盛娇无事,他才松了口气。

糟糕!

他本该怀疑她的,怎么第一时间想的还是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魏衍之压住了心底不快:“你被崔家掳走,现在可还愿意给崔家为妾?”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盛娇轻笑:“我是不想啊,毕竟跟冯华珍共侍一夫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谁还想来第二回呢。”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眸。

她顺势贴近了,就靠在他的耳边。

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中无比亲密,他们好像一对交颈鸳鸯一般,情深缠绵。

只听她用无比冰冷的声音说:“快进去看看吧,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帽子的颜色,你可还喜欢?”

话音刚落,屋里头传来咣当几声声响,似乎有人慌了手脚。

魏衍之夺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呼吸都忍不住停滞了片刻。

崔茂学衣衫不整地在屋子里打转,大约是想跑出去。

可惜,他来的时候门是开了,却没想到窗户依然锁着。

那会子正在兴头上的色中恶魔哪里还在意那么多,横竖都是在自己家里,睡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小妾的女人又算得上什么事?

这下可好,人家瓮中捉鳖。

而他,就是那个鳖。

见到魏衍之一瞬间,崔茂学刚想嚷嚷起来,但他毕竟不是真的傻,看清了来人戴的珠冠,还有那一身非富即贵的华服,别说崔家了,就连沈正业都没这个资格碰一碰,更不要说穿在身上了。

崔茂学双腿一软,立马跪在了地上。

“不、不知是哪位贵人大驾光临,是小的有失远迎了……”他磕巴着说着场面话。

魏衍之压根不理他,快步走到床榻上。

他瞳仁一缩,双手颤抖。

床榻之上正卧着一个女子,衣衫尽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那肌肤之上斑斑点点,皆是方才欢好过留下的痕迹,床帐内还残留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那女子青丝凌乱,微微轻喘着,转过来的半张脸瞧着不是冯华珍,又是谁?

魏衍之连退两步。

床帐因为他的动作,又一次滑落。

轻飘飘地挡住了一切。

可这满地狼藉,一片肮脏,又岂是这薄薄的一方绸缎能遮挡得住的?

崔茂学还在作死:“贵人,这床上躺着的是我的小妾盛氏,您若是看上了,尽可带回去享用。”

他点头哈腰,恨不得将自己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双手奉送到这人的跟前,只求他能饶过自己。

此处的动静这么大,崔家上下却没有一个人冒出来,崔茂学自然猜到了几分,越发战战兢兢。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嘲弄的轻笑。

盛娇走了进来。

跟在她身后的是宝心。

宝心就站在门外:“我就不进去了,我替你守着门。”

盛娇微微侧目:“有劳。”

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四人。

崔茂学定睛一瞧,发现眼前穿戴整齐的女子竟然是那暗芳娘子,彻底慌了神。

这盛娘子好端端地从外头进来的,那方才在这床榻之上与自己颠鸾倒凤的女子又是谁?

大约是猜到了崔茂学的想法,盛娇轻轻掩口道:“这床上的,正是景王殿下的侧妃,入了玉牒的冯氏。噢,也就是给你们崔家出主意,要你纳了我的,那位冯侧妃。”

这话好似一个惊雷,直接劈在了崔茂学头顶。

他惊得根本说不出话来,牙齿都在打颤。

盛娇又指着魏衍之笑道:“这位,就是景王殿下。”

崔茂学两眼瞪直了,浑身软绵绵地瘫了下去,这会子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魏衍之双眸泛着浅浅的红,死死盯着她:“这就是你想要的?要人玷污了华珍,这下你就满意了?”

眼前的女子缓缓勾起嘴角,不慌不忙走到床榻边,抬手收拢起床帐,拿出一只小巧的鼻烟壶在冯华珍的鼻息间晃了晃。

随后,她又摸出火折子,点亮了桌子上的两盏烛火。

四周亮了起来。

床榻之上的狼藉也看得越发清楚。

盛娇回眸,对准了魏衍之的视线:“自我从京都离开,被发配淮州已有三年多了。”

“京都到淮州,山高水远,前路漫漫,你们一路过来宝马香车必定也走了很长的时间吧。”

她的声音轻轻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对过往的回忆。

轻柔的,沉重的,更是暧昧不明的。

魏衍之的心一下子软了。

他们车马相随,人手足够,一路有人伺候着过来,已然觉得疲惫不堪,更不要说盛娇当初了。

“那时候叫你受苦了。”他哑着声音。

“我早就说过,让你管好你的人,别叫冯华珍来惹我,可你偏不听啊。”她嘲弄地笑起来。

“我……”

此刻,床上的冯华珍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当她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地睡在盛娇眼前时,惊叫连连,忙不迭地拿着被子裹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