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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乱春衫 > 第99章 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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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业却不这么想,他继续低头忙碌,口中随意道:“小娘子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些个儿女情长,我瞧那盛娘子做妇人装扮,应当是从前嫁过人的,或许又是个妾也说不准,人家想要全了这份心思,你就从了她吧。”

语毕,他顿了顿,“横竖不走官府那头,随便写两笔,糊弄一下也就成了。”

只要不过官府那边登记,那就不算数。

不过是民间众人私底下的把戏罢了。

那些个富贵人家也爱玩这样的把戏,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去,谁又有这个闲工夫去管这些寻香问柳的事。

刘氏略一思索,爽快道:“我晓得了,我这就去办。”

张老太君还在为女儿的事情愁神烦心,这会子又来了个什么婚书,若不是来人是刘氏,再加上盛娇也是她闺女那桩丑事的知情人,她不便发作,要是换个人,这会子分分钟被推出去挨板子了。

忍了又忍,她勉强笑道:“纳妾,哪有什么婚书的……”

“谁说不是呢,可那盛娘子偏就要,大约是这辈子都做不了正头娘子,给自个儿一点念想罢了。”

刘氏抿嘴一笑,又将丈夫的话原样转告。

“横竖只是一张纸,随便写些个哄得她开心的不就好了,女人嘛——尤其是像她这样的,一张纸能省多少金银珠宝,可不是老太君您赚了?”

张老太君口中暗暗发苦,却又不好当着刘氏的面哭诉,只能点点头:“全听夫人的安排便是。”

等送走了刘氏,她一脸阴沉。

婚书这东西说小也小,说大也大。

正经人家说亲事之前,这婚书都是请那有了功名且文笔极佳的读书人来写的,基本上都是写惯了的老手了。

一笔好字自不必说,那婚书上头的措辞用句也一样讲究。

且,每一家的婚书内容都不一样。

张老太君自己又不识几个字,平日里看看账本还行,要去写婚书,那真是笑话大了。

可要她为了纳妾去寻正经的先生来写这个,又觉得丢不起这个人,更主要是不愿大张旗鼓,免得叫人抓住了把柄。

愁得她一个头两个大,在心里直把那盛娇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还是云芳出了个主意。

她道:“咱们姑娘出嫁之前不是还备了一封婚书么?那会子只留了个纸头,压在那箱子底下的,不曾被姑娘带去陈家,后来那婚书没有过了明面,也就这么弃了的,老太君可还记得?”

这话一出,张老太君眼睛都亮了。

“对对,是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陈二太太挑剔,就连婚书上的字体笔迹都换了好几回,当时就留下了一份,后来大婚之后,谁也没有想起来。

云芳是陈二太太的陪嫁,对于这些了如指掌也在情理之中。

云芳道:“我还记得咱们姑娘那箱子在何处,您让婆子跟我去拿便得了,到时候让咱们府里的账房先生誊抄一遍,不就行了。”

“好好,真是个绝妙的主意,好丫头,平日里当真是没白疼了你,赶紧去取了来。”

云芳领路,领着那婆子去了陈二太太原先的闺房。

在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头,取出了一只小小的箱笼。

她手上还有伤,不便打开,便让婆子代劳。

很快,从里头取出了一张薄薄的纸,送到张老太君跟前,老太君展开一瞧,赞道:“应当就是这个了,错不了!”

下头立着的云芳垂下眼睑,面上波澜不惊,心头却咚咚狂跳,指尖上还残留着些许之前留下的疼。

她不明白,为什么盛娘子让她帮这个忙……

将原本不存在的婚书换了进去,又借着张老太君的手交给自己。

难不成,这盛娘子也是如寻常妇人一样,想正正经经做个正头老婆……

云芳想不通。

但这事儿既解了张老太君的困扰,又让她得了夸奖,还回报了盛娘子一回,她横竖不吃亏,是件好事。

有了现成的婚书,张老太君办起事情来就麻利许多。

不过一日的功夫,她就命人誊抄好了。

还用细致绢慥的红封装好,亲自送了过去。

此刻,盛娇刚刚给一位妇人料理好了患处,听闻张老太君到了,她不慌不忙净手,又拿着软和舒适的麻布擦了擦,才笑道:“请老太君去前头堂屋坐着吧,我稍候就来。”

换过一件衣裳后,她才慢条斯理地去见客。

张老太君正在吃茶,只觉得眼前一晃,从门口走来一纤细窈窕的女子。

但见她身着水红薄衫,下头是雪白的裙摆,腰间只有一条碧色的束带系着,乌发如云,素面如玉,盈盈一笑,仿若那一支亭亭玉立的清荷,看得人心尖都跟着颤抖起来,忍不住地想要怜惜。

盛娇很美,这美偏又极为灵动,藏在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

与她对坐说话,都觉得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享受。

哪怕一个老妇人都有这样的感受,更不要说那些个男子了……

恐怕这盛娘子进了张家大门,她家那位儿媳妇定然是要有意见了。

正胡思乱想着,盛娇已经到了她跟前。

轻轻巧巧地福了福,盛娇莞尔:“老太君好。”

“娘子有礼了。”她忙回过神。

盛娇款款落座:“不知老太君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上回你说了想要婚书,我这老婆子便去办了,娘子瞧瞧,可还合心意?”

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婆子急忙将那红封装好的婚书送到了盛娇的手边。

纤纤素手展开那一纸婚书,盛娇眸光深深,缓缓浏览着上头的每一个字,似乎连一个笔画都不愿错过。

她看得很仔细,足足半晌才放下。

“老太君果真……拿我当个人。”她勾起嘴角,“盛娇在此多谢了,这婚书不过是我的一点儿念想罢了……多谢老太君成全。”

“好说好说。”张老太君忙松了口气,“既到了娘子处,有些事儿少不得要劳烦娘子。”

“但说无妨。”

张老太君便直言不讳,说了自己几次去看望女儿,女儿都在昏睡,别说说上几句话了,便是叫女儿看自己一眼都办不到。

盛娇垂下眼睑,起身去取了一只纸包,交予张老太君:“此物最是芬芳,想必能解老太君的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