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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皇宫,东宫。

东宫床榻上,床幔落下,遮住里面的身影。而床榻下,是散乱的衣衫。

殿内烛火未燃,只余一缕月光从半敞的窗牖钻入,但也被隔阻挡在那红帐外。

但这黑暗,对于习武之人而言,也并不算什么,依旧能靠呼吸声准确找到位置。

赢衡将赫连煜压在榻上,伸出修长的手指,越过他的头,解开他头上束发的红绳。红发散开,散在他脑后,显得与他那双赤眸格外相得益彰。

赫连煜被压着,想要握住他的腰,却又不敢僭越。

赢衡瞧着他犹豫的眸色,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浮现出笑容,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身上。

黑眸中映着他茫然无措的神色,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眼尾,轻声开口,“阿煜,不要怕。”

赢衡微微俯首,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浅淡的药香味混杂着细微的呼吸声响起。

虽然,殿内没有烛火摇曳,但两人的身心却在黑暗中贴合的更近。

……

翌日,清晨的光辉钻入殿内,惊扰了床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赫连煜缓缓睁眼,微微抬起手臂,遮住透过窗牖钻入红帐内的刺眼日光。

瞧着窗外的日光,赤眸中闪过茫然,刚想翻身起来,才注意到腰间横亘着一只有力的手臂,整个人被床榻上的另一人搂在怀里。

他视线顺着腰间的手臂往上移,瞧见安然入睡的赢衡,昨夜的回忆才逐渐回笼,脸上浮现出红晕。

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昨夜他不仅和殿下互通了心意,甚至还……

一想到这种事,他就恨不得咬舌自尽,自己怎敢如此玷污殿下。

许是他的动静太大,躺于他身侧的赢衡也逐渐清醒过来,缓缓松开圈住他腰身的手。

赢衡一放开,赫连煜立刻翻身下榻,跪在他脚边,垂着头。未着衣衫的身子微微颤抖,让他身上的红痕更显糜艳。

但,他说出的话却令这一室的旖旎气息顷刻间消散殆尽。

“属下该死,竟敢亵渎殿下。”

赢衡心情本算美好,但余下的欢喜皆被这句话打散,看着跪在地上的赫连煜,他眼眶轻红。

他伸出手指轻轻捏着赫连煜下颌,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阿煜,为何要如此轻贱自己?如此轻贱我们之间的情义?”

瞅着赢衡黑眸中酝酿的痛楚,他又何尝不是这般呢。可是,他本就是天上的明月,能得到他半分眼神,已算他对自己的眷顾。

他怎么敢,怎么敢用自己的污秽去玷污他的光辉。

赢承珏的话一直回荡在赫连煜脑海中,敲击着他的心脏,击碎了他心底的镜子,那里面是他一直想要粉饰的肮脏。

赢衡察觉到他又要垂头,捏着他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力,不让他如愿,那双黑眸中燃着偏执和痛楚,声音不似往日的温和,含着潜藏的怒火。

“回答本宫!”

下颌传来的痛,远不如此刻从心脏密密麻麻延伸上来,蔓至四肢百骸那刺骨的痛。

“殿下……”

赢衡瞧见他泛红的眼尾压着点点水光,心微微一滞,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许,但黑眸中蔓延的痛苦却越扩越大。

他猛然起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衫,换好。原以为是一场温馨,一觉醒来,却成了他的黄粱一梦。

炽热的情感在胸腔燃烧,无处宣泄,似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跪在地上的赫连煜眼瞅着他要踏出东宫,膝行至他身前,拦住他的路,赤眸含着痛苦的水雾,抬眸看着他。

“让开!”赢衡此刻急需宣泄,既然他不愿意说缘由,那他便闯一闯那御书房。

父皇,总是知晓缘故的。

“殿下,要去哪儿?”赫连煜一看他眼神,就知晓他要做什么,伸出手指,轻轻拉住他的衣角,阻止他。

“既然阿煜不愿告诉我,那本宫便去问问父皇。”他没想着隐瞒,甩开他的手,径直踏出东宫,吩咐候守着正殿外的侍从。

“看好他,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踏入正殿。”

“是,殿下。”

……

御书房内,赢承珏刚下早朝,眉宇紧蹙,批阅着桌案上的奏折。

翛然,御书房的门从外被推开,惊到了赢承珏,心想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蹙眉抬眸,周身散发着浓浓的不悦气息。但当视线触及到是赢衡时,赢承珏身上的不悦气息又蓦然怔住。

“衡儿,你怎么来了?”

赢衡先是朝着他行了一礼,那双寡淡的黑眸轻轻瞟向候在一旁的海禄身上。

海禄会意,太子这是有话需要私自和赢承珏相商,主动行礼告退。

待海禄离开后,赢承珏眼中浮现出慈爱的光芒,放下手中的朱笔,关切问道。

“何事这般急?今日早朝怎么没来,可是身子又不适了?”

赢衡眼神复杂地看着赢承珏眼中真切的关爱,因他身子孱弱,他特许自己不必每日披星戴月上朝。

他周身因赫连煜异常染上的怒意顷刻间熄灭,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轻声开口道,“多谢父皇关切,儿臣身子并无大恙。”

他微微抬眸,和赢承珏的视线撞在一起,“父皇,儿臣此次前来,是想问问父皇,父皇对儿臣的阿煜说了什么?”

听赢衡提及那个敌国质子,甚至还是用的那般暧昧的字眼,赢承珏眸中笑意散去,眸底也闪过一抹不悦,天子之威顷刻弥漫在空气中。

“衡儿,问他作甚?不过是一介低微质子。”

低微……又是这般的词,仿佛宫中所有人都看不上阿煜。都在恶意揣测他跟在自己身边不过是受不住那质子殿的磋磨,谄媚于他身侧。

赢衡垂下眸,唇畔浮现出讽刺的笑意。可是,一直都是他离不开阿煜啊。

他紧紧攥着垂于身侧的手,顶着满室的帝王之压,一字一句地说,“父皇,阿煜身份不低微,阿煜是儿臣心仪之人。”

赢承珏闻言,眼眸猛然瞪大,随后重重拍响桌案,怒视着眼前与爱妻所生的孩子。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翛然,赢衡觉得压抑在心口的情感找到了宣泄口,他肩膀微松,看着盛怒的赢承珏,眸中满是坚定,再度开口。

“父皇,儿臣心仪阿煜。”

————

咱们太子和父皇摊牌了,压在他心口的多年情愫也挣脱了那不敢宣之于口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