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满室生辉。
让这简简单单的食堂餐厅,竟然生出了几分旖旎的氛围。
白馥总算知道,老妈为什么会拒绝不了周叔叔的求婚了!
就这颜值,再对着你深情款款地告白,就算是出家的尼姑,估计都想要还俗。
“哎呀,哪能不吃菜光喝酒,你看!上头了吧?来,先喝口水,再吃两口菜。”
云香梅见情况不对,赶紧给他喂水。
白郁和王朝朝新奇地看着,三杯就要倒?
此刻,小橙橙端着果汁,站起身来,奶声奶气地喊道:“外公,橙橙敬您一杯酒,祝您和外婆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云香梅哎了一声,这……
作为家人的小橙橙,第一个认证他的身份,还给他敬酒,看来不喝不行。
便不顾周渐青的挣扎,捏住他下巴给他少少地灌了一口温开水。
晶莹的液体顺着周渐青打理光洁的下颌,滑落到她的手掌心,烫得云香梅顿时心里一抖,赶紧拿纸巾给他擦擦下巴,推了推他。
周渐青转过头,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几分,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端起来跟小橙橙碰了一杯。
“谢谢你,小橙橙,外公外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一大一小,一口气喝干杯中的液体。
特别是小橙橙,端的是透明的水杯,装得满满登登的一杯橙汁,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才喝完,喝完之后还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嗝。
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周渐青摸了摸小橙橙的头顶,确认她没什么事,这才缓缓坐回自己的座位。
“好久没喝酒了,让大家见笑了。”
语气中,已然有了醉意。
“没关系,周叔叔,我们家也不怎么能喝酒,那我们吃菜,边吃边聊。”
白馥连忙缓和一下气氛,四杯酒要是放倒了周叔叔,周叔叔不好说,老妈肯定饶不了她们!
饭桌上都是云香梅亲自下厨做的美食,周渐青迷蒙着双眼看着,不知是看不清还是不喜欢吃,迟迟没伸筷子。
云香梅连忙每样挑一点,夹在他碗里。
周渐青便慢慢地夹起来咀嚼着,慢慢地感受着这种家庭氛围。
真的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儿孙绕膝的氛围了。
自从女儿小雪知道生父另有其人之后,便跟他离了心,大学期间每年寒暑假都去跟生父相聚,却跟他撒谎说在打假期工。
后来从碰巧看见的战友口中,得知此事,他也去亲眼验证过。
哀莫大于心死。
等小雪大学毕业后,他便直接跟她断了联系。
自此以后,他知道有些事情,强求没有结果,所以他远远地看着云香梅,也没有强求一个结果。
是云香梅前段时间的猛烈纠缠,才让他突生了一股努力争取的勇气。
好在上天垂怜!
“周叔,你女儿知道你再婚的事情了吗?”
白郁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香梅今天看白郁这小子,是真不顺眼呀!
要不是有外人,她真想呼他两巴掌。
不对,今天这里没有外人,现在周渐青是她的内人了!
云香梅开始撸袖子。
一看老妈这动作,白郁有点怂,但还是趁着尚有几分残存的勇气,梗着脖子嚷嚷道:
“妈,我可是向着你说话,周叔那女儿,我看着不像是好说话的人,上次还把周叔的中药馆砸了一通,这事咱们街坊邻居可都知道!”
“你也不怕她女儿来找你茬?都说后妈难为,您这把年纪了,何苦还给自己找罪受?”
周渐青按住云香梅的胳膊,安抚地拍了拍。
“有些事,我原本觉得没必要讲……”
“没必要讲的事情,就不必讲!这个家,我说了算,还轮不到这小子对我指手画脚。”
云香梅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自曝,毕竟老婆给男人戴绿帽子的事情,太伤男人的自尊心。
这么多年过去,何必还要往他伤口上撒盐?
白馥虽然不知道周叔叔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看着老妈一副护夫的姿态,便准备再踢弟弟一脚,想叫他闭嘴。
谁知,白郁哎呦一声,抱住了自己的左脚,一脸受伤地看向左边的王朝朝。
王朝朝再次端起酒杯,充满歉意地陪笑道:
“周叔,我们家白郁不太会说话,但他人是好人,以后你们相处时间长就知道了,我替他给您敬一杯赔罪酒,咱们以后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
云香梅捏了捏他的手,周渐青便闭上了自曝的嘴,从善如流地喝下第五杯酒。
脸颊泛上坨红。
双目迷离却柔光潋滟。
云香梅看得眼睛发直,哎呀妈呀!原来老周喝醉酒的样子,这么……勾引人的啊?
“吃菜?”
云香梅夹了一口菜到他嘴边。
周渐青摇了摇头。
“喝水?”
周渐青又摇了摇头。
“送你回家去?”
周渐青想了想,点了点头,神色间有了几分困倦。
“白郁,架着你叔,帮忙送回中药馆去。”
白郁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嘟囔道:“就这点酒量啊?真是的,菜还没吃几口呢!”
“你可闭嘴吧!就你话多。”
王朝朝也想上前帮忙,谁知云香梅扶着周渐青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她没了施展空间,只好搓搓手,跟在后面。
周渐青手脚发飘,踩在云端一般回到了家。
耳边似乎听到小区前面的一些街坊邻居,在跟他们打招呼,云香梅一一回应。
听着她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周渐青浅浅笑了。
王朝朝到了中药馆的楼上,看着周叔打扫得干净整洁的小房间,依旧还是她的施展空间。
讪讪地掀开被子,看老公将未来公公摔进床上,眉心一跳。
“妈,你照顾好周叔啊,我们先走了。”
话还没说完,就赶紧扯过自家这个欠老公,溜之大吉。
白馥将晚上拿到手的房产证,塞到老妈手里。
“妈,新婚礼物,走了!”
说完也溜之大吉。
到了楼下,不忘把门板装好,然后摩擦戒圈,让后面的铁门栓回归原位。
白馥拍了拍手,深藏功与名,事了拂衣去。
云香梅给周渐青脱了鞋,盖上被子,见他睡相平稳,便打量起他这个小房间。
二楼其他都是库房,又大又宽敞。
而他自己住的这间卧室,只有10平方,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
虽然她住在白云养老院的房间也很简陋,但也看着要比这个房间温馨很多。
原来他竟然过着这样清苦的日子。
云香梅的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
打量过房间,将房产证放在床头柜上,走过去给他掖了掖被角,小声嘟囔道:
“你醉成这样,我就不趁人之危了,好好睡一觉吧,我也走了。”
刚准备起身,手指就被轻轻拽住。
“你想怎么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