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陈家姐妹两人一起做了肉包子,大块的肉粒,肉包子味道超级香。
李海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的面粉真的好好吃,明明看着不白,甚至还有点发黄发黑,可是味道却好到干噎都能吃掉一个大馒头。
姐妹俩蒸了一大笼屉20多个大肉包,农村的大锅就是好,这要是放到城里的焖罐,这种大包子一层笼屉能蒸五个就不错了。
陈秀兰拌馅的手艺很好,特别是现在对调料使用熟练以后,肉包子香的狗子和小狐狸都直挠门。
李海早饭吃掉了4个就吃饱了,陈秀兰给他装了6个带着,留着中午的时候吃,下午要是饿了也能垫吧一口。
因为陈秀萍的事情耽误了一天,李海休息好以后就出发进山了。
林间的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李海紧了紧肩上的猎枪,呼出的白气在胡茬上结了一层薄霜。
现在还不是小兴安岭最冷的时节,但依旧是哈气成冰,他只是从家走到南山里面,围脖和帽子上就已经挂了一层冰。
今天的收获还算不错,活捉了两只野鸡,而且还都是母鸡,可以抓回去留着下蛋。
分完家以后家底薄,必须好好努力才可以。
下午的时候,他准备开始起程回家了,忽然就注意到雪地上的足迹。
这是一串新鲜的雪貂脚印,顺着脚印延伸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山崖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一直琢磨着再抓到几只紫貂或者雪貂,不过始终没有如愿,这一次似乎有希望了呢。
“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山林的寂静。
李海浑身一震,那声音是从山崖方向传来的,他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呢?他不爱多管闲事儿,但有情况就表示有机会。
思索了一会儿,他拿上了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救命!救命啊!\"
呼救声越来越清晰,李海冲到山崖边,探头往下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军绿色棉袄的男人正挂在半山腰的一棵歪脖子松树上,树枝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这人是一个军人?
这个时候的人都喜欢穿绿军装,不过他们穿的都没有领章,仔细查看还是能够看出来区别的。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李海一定会斟酌一下救还是不救,但是军人的话,他必须得救了。
\"别动!\"李海大喊一声,迅速解下背上的绳索。他前世无论是自救还是救别人的经验都很充足,这种事儿并不是很陌生。
幸好悬崖并不高,他带来的绳子足够长,能够下降到男人悬挂的位置。
将绳索一端牢牢系在崖边的一棵老松树上,另一端绑上一块石头,小心翼翼地把石头顺着崖壁往下滑。
这个位置是迎风面,即便绑上石头,绳子依然被吹得四处乱晃,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对方拿到绳子。
\"用绳子把自己捆起来!\"李海趴在悬崖边上对着下面大喊了一声。
“好!”对方答应一声,快速地拉过绳子在自己胸口的位置缠绕一圈,打了一个绳结。
他刚准备好,想让李海往上拉动的时候,那根支撑的树枝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千钧一发之际,李海握紧了手上的木棍,同时双腿开始向后用力,借着绳索硬生生将人拽了上来。
两人重重摔在雪地上,李海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绳子粗糙,摩擦力大,风还吹得那个家伙来回晃,再加上地滑等原因,把这个家伙拉上来真的废了不小的力气。
“回头必须买一个滑轮回来才行,太累了!”李海坐在地上叨咕了一句。
休息了一会儿,李海站起来一点点接近那个男人,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孔,此刻因为恐惧而扭曲着,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有一些鲜血已经凝固在额头上,显得更加的恐怖。
\"谢...谢谢...\"年轻人瘫坐在地上,嘴唇发紫,说话都带着颤音。
李海注意到,对方身边还散落着一个帆布包,里面露出一个玻璃瓶的轮廓。他皱起眉头,伸手拿过帆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套取胆的工具。
“你是来猎熊的?”李海的声音冷了下来。他见过这些工具,这是专门用来活取熊胆的器具。
年轻人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叫王建军,是...是来取熊胆的。我爹得了重病,医生说只有新鲜的熊胆才能救他...”
取熊胆最好就是在熊活着的时候,不打麻药,直接生取,这种方法危险性大,但熊胆的效果确实最好的,也是最残忍的一种方法。
李海之前的那个熊胆就是死了以后取出来的,无论是品质还是价格上都差了很多。
他不是一个圣人,但这种活熊取胆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李海盯着王建军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不安和愧疚。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水壶递给对方:\"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这山里最近确实来了一头熊,不过凶得很,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上一次李海遇到过那头熊,当时小狐狸毫不犹豫地就出去引走熊,让自己绕路,不用想也知道,那头熊一定凶得很。
王建军接过水壶的手还在发抖:\"我知道...我就是追着它的脚印来的,结果一脚踩空...\"他摸了摸额头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听到这话李海心里一惊,跟随着足迹过来的,冬天熊一般不会远距离迁移,那就是说他们现在处在熊的活动范围内!
“你除了这里,还有哪里受伤了?能走吗?”李海打量着对方,衣服太厚了,除了额头上的伤,其他地方看不到有没有受伤。
“我的膝盖受伤了,估计是走不了了。”王建军摇摇头,膝盖那里传来了一阵阵的疼痛,他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李海抬头向周围看了看,只有他一个人,不过还是挣扎了一下,“你别告诉我就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王建军点点头,一脸的凄惨,“我是偷着跑出来的,没有人跟着我。”
“卧槽,我是真不知道该骂你胆大还是愚蠢了!”李海真的有些无语了,哥们你好歹是一个解放军叔叔吧?你不能给部队抹黑啊!
王建军嘴巴蠕动了两下,原本想质问李海为啥骂人,但转念一想李海说得蛮对的,自己貌似确实冲动了。
“我是在嫩北农场开垦的军人,我是好人,你能救救我吗?”王建军整理了一下情绪,开始向李海求助。
他现在是把李海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他不肯帮助自己,那基本上就别想度过今晚了,无非就是先被野兽杀死吃掉和先冻死再被野兽吃掉的区别。
貌似哪一个都挺痛苦的。
林间的风越发凛冽,太阳也要落山了,李海看了看王建军说道:\"我先带你回去吧,给你看看伤,再说其他的。\"
说完李海就准备去把自己的爬犁拉过来,把王建军放到爬犁上把他拉回去。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咆哮从灌木丛后传来。李海的心猛地揪紧了——那是熊的叫声,而且已经距离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