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洛羽痕,他则平静地迎着她的目光。
他是故意中箭的,只为了让她心疼。
唐果突然就癫狂了……猛地跳了起来,拳头对着他的脸扬啊扬的,愣是没打下去。
愤怒之情无处发泄,转身跳下床去,搬起一把椅子狠命摔在地上,椅子顿时碎成碎片,又一把掀翻了桌子,仍没能消减心中的怒火,抓住什么摔什么,够到什么砸什么,一时间屋子里乒乒乓乓,天翻地覆。
她的突然暴发把洛羽痕吓到,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唤了一声:“果儿……”
“不要跟我说话!!”她疯了一样喊道,眼泪四溅,“我讨厌你!你这个混蛋!”
洛羽痕赤了足蹒跚的走向她,希望能安抚下她暴怒的情绪。
她狠狠将手中的一个瓷器摔碎在两人中间,怒吼道:“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他却执意走了过来,赤脚踏在碎瓷片上。
唐果惊道:“你别过来……”
洛羽痕却固执地一直走到她身边,张开双臂,慌乱地将她拥在怀中:“不要这样……不要说这种话……羽痕受不了……”眼泪滴进她的颈窝。
看着他身后一连串带血的足迹,唐果身上的力气顿时像被抽空,觉得心好累,再也无力将他推开。
嘴巴里却仍在恼怒的呜咽:“你走开……我受不了你……”
“我只是太喜欢你。”他闷闷地回应。
“我不要你这样的喜欢。”
洛羽痕用力将她勒紧,痛苦道:“为什么不要?!”
“我不喜欢你的方式!可不可以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伤害自己?”
他忙不迭地应声:“好的,好的,我保证不那样做了!果儿不要生我的气,我只是太急于得到果儿的心……”
唐果怒道:“没有你这种急法!”
“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柔软的唇落下,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她还能说什么?叹一口气,将洛羽痕扶回到床边,无力地道:“脚又受伤了……我再给你包下吧。”
他坐在床边,由着唐果手忙脚乱地替他拔出脚上的碎瓷,清洗,涂药,包扎……目光一直追随在唐果的脸上,眸中是深深的忐忑。
忽然出声道:“我早先就命人暗中看着小狮子,直到他醒来才可回来。方才宫女复命说,他已自行醒来离开了。”
唐果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闷声不响的专心替他把脚包好。
她站起身时,洛羽痕牵住了她的手,仰脸乞求的看着她,弱弱唤道:“果儿……”
唐果不看他的脸,淡淡道:“躺下歇着吧。”
“我知道错了……”
唐果不耐地打断他:“这句话我已听得厌烦了。”
“那,那要如何说……”他惶惑地紧紧抓着她的手。
“什么也不必说了。”
洛羽痕忽地站了起来,脚上的绷带很快洇出血色,他却浑然不觉,握住她的手急切道:“果儿不要这样,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也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这让我觉得,在你眼里像个陌生人……”
他慌乱如一个乞求父母不要抛弃他的小孩。
唐果眼中又现恨意,咬牙道:“我才不会像你那样,用伤害来表达爱!”
“爱?!”他的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喜色,“果儿爱羽痕?!”
他究竟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唐果无力地摇头。
洛羽痕忽然捧住了她的脑袋,恼道:“不准摇头!就是爱,就是,就是!”
她满脸的无奈。
洛羽痕的唇忽然落在她的睫上,细碎地呢喃:“不准用这种疏离的眼神看我,让羽痕好生心寒……我也知道那样吓果儿不好,可是不知如何,竟就那样做了……果儿不知道,羽痕有多么眷恋果儿眼中的疼惜,那次我犯病时,果儿疼惜的样子,让我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好起来……”
他的吻零星地下落,落在唐果的唇上时就不肯再离开,赌气地轻咬深吮,急促的呼吸如啜泣的喘息,绝望的神情如同落水之人最后的求生,唐果的心里想着要将他推开,却是于心何忍!
她的心中酸酸苦苦,也不知是气他,还是有些心疼。
暗叹一声,道:“算了,去睡会吧。”
见她口气略松,洛羽痕也稍稍松了口气,却不肯自己去睡,固执地拉了她一起上床。
她本还在生闷气,却见洛羽痕精神萎靡,一直在强撑着,再纠缠下去怕是要撑不住,也没有拒绝,躺在了他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唐果忽然问道:“你怎么会恰巧出现在那座官府的围墙外?”
洛羽痕淡淡回答:“知道果儿会在那里出现,我早就等在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