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目光紧紧盯着唐樱逃窜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却并未追上去。
旋即,他快步走向倒地的君止,俯身将其扶起。仔细检查了一番君止的状况后,男子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小心翼翼地给君止喂下。
所幸这丹药药效奇快,几乎眨眼之间,君止便悠悠转醒。不得不说,君止的意志力超乎常人地强大,换作一般人,中了那等药物,早就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难以自拔。
这其中,自然也得益于君止多年醉心于炼药。长久与各类药材打交道,他的身体逐渐对药物产生了一定的抗性。这份抗性在关键时刻发挥了重要作用,使得他能在药力的冲击下,凭借顽强的意志力迅速恢复清醒,不至于被药物完全操控,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反击机会。
当他睁眼瞧见面前的黑衣男子时,警惕心瞬间爆棚,下意识地“唰”地抽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男子见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君止的手腕。然而君止并未就此罢休,另一只手已然握紧拳头,狠狠朝着男子的肚子迅猛打去。
男子反应亦是极快,双脚猛地一蹬地,整个人如敏捷的飞燕般瞬间从君止身旁跳开,成功躲开了君止这凌厉的攻击。
“别冲动,我没有恶意!”男子一边躲避,一边大声喊道,试图让君止冷静下来。
君止此刻满心警惕,根本听不进去,他再次冲上前去,手中匕首挥舞,划出一道道寒光,朝着男子刺去。
男子无奈,只能继续躲避。他身形如鬼魅般灵活,在君止的攻击中穿梭自如。君止的攻击愈发猛烈,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十足的狠劲,可男子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
“不错,不愧是路哥的弟子,这意志力!这反应能力!真是绝了。”男子取掉面纱,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他朝着君止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我叫袁柏,认识你师尊路易谦,还是你师娘沐百伊的奴仆。”
说罢,生怕君止不相信,袁柏毫不犹豫地解开上衣领口,将胸口那枚散发着奇异光芒的奴仆契约印记露出来给他看。
“虽然有契约印记,我怎么相信你就是师娘的奴仆?”君止眯着眼睛,目光紧紧锁住袁柏胸口的印记,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怀疑,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
毕竟,在这充满危机与阴谋的秘境之中,谨慎才是保命的关键。
听到他的话,袁柏的眉头瞬间挑了挑,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心里清楚,路易谦能在沐百伊身边坐稳正宫之位,绝非泛泛之辈,其弟子自然也继承了这份谨慎与多疑,肯定不好糊弄。
“我之所以救你,正是主人吩咐的。”袁柏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与诚恳:“她说,唐樱很邪性,手段狠辣且诡计多端,让我进入秘境后,务必离她远点。但若是碰到你,看在你是路哥弟子的份上,能救则救。若你不是路哥的弟子,我才不会趟这趟浑水。”
“我凭什么相信你?”君止警惕的看着他:“你说你叫袁柏,我记得时清的四弟子,便叫袁柏,你与唐樱可是师兄妹的关系。”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袁柏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左右都是我救了你,看着这份救命之恩上,你也不能对我怎么样。”
正说的起劲,袁柏却看到了君止那压根就不信了眼神,他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真是气死我了!”袁柏气的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揍他:“真想让你这个小屁孩见识一下大人的手段。”
君止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抬起手,灵力在他手中凝结,大有跟他再打一场的架势。
“停!打住!”袁柏再次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我不跟你打,要是我们在这里打的两败俱伤,岂不是直接给别人捡漏了。”
这话一出,君止想到了唐樱,进入秘境后,他与唐樱被传送到一个地方,不管他怎么拒绝,唐樱都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一路上各种讨好,各种拉近关系,明显不怀好意。
“行吧!这件事到此为止。”君止收起灵力,想起他到底救了自己:“多谢道友救我一命。”
袁柏这才松了口气,要是君止一根筋,那岂不是很麻烦?
……
这边,君止和袁柏经过一番深入且友好的交流,彼此分享了一些关于唐樱的信息以及沐百伊在外界的情况。
君止这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两人算是达到共识,决定携手应对唐樱可能发起的后续攻击。
另一边,唐樱慌不择路地逃离后,正巧遇到路易谦的大徒弟——叶亦。此时的唐樱,发丝凌乱,狼狈不堪,身上还残留着与君止冲突时受的伤。
“噗!”唐樱看准叶亦出现的时机,直接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试图以此引起叶亦的注意。
她深知修仙者的五识过人,周围哪怕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能被轻易察觉,自己这副凄惨模样,定能让叶亦发现。
果然,叶亦瞬间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皱了皱眉头,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走来,很快便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唐樱。
“道友?”叶亦走到唐樱身边,轻声开口询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警惕。
唐樱虚弱地伸出手,用尽全力轻轻抓住他的衣角,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尚未干涸的血迹,整个人看上去柔弱不已,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那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
“救救我!”唐樱轻声说道,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如破碎的琉璃般消逝。
然而,看清唐樱面容的瞬间,叶亦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毫不犹豫地抽回衣角,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紧接着站起身,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怜悯。
唐樱见状,心中又惊又怒,但她强忍着,再次虚弱地喊道:“叶道友,我与你也算相识,你怎能见死不救……”
她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无力地跌坐回去,模样显得愈发可怜。
叶亦停下脚步,却并未转身,冷冷地说道:“唐樱,收起你这一套。我虽不知你与师娘之间发生了何事,但我与你没有那么多情分。
还有收起你这副柔弱小白花的样子,我合欢宗的入门弟子都不用了,嫌弃的很。
今日这副模样,谁知道是不是你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我也没兴趣。”
唐樱心中一紧,没想到叶亦对她的印象如此之差。
她仍不死心,继续哭诉道:“叶道友,我真的是遭人暗算,命在旦夕。若你能见义勇为,他日我必定涌泉相报……”
叶亦冷哼一声:“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再不迟疑,施展身法,瞬间消失在唐樱的视线中。
唐樱看着叶亦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为什么遇到的合欢宗弟子,都对她避之不及?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难道是沐百伊在他们面前说了什么?
“叶亦,你给我记住!今日之辱,我定要你加倍奉还!”她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着,随后挣扎着起身,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疗伤。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报复君止和叶亦,同时也在思索着,怎样才能在这秘境中获取更大的利益,以增强自己的实力,好让那些看不起她、与她作对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唐樱谨慎地在周围布下防御法阵,确认万无一失后,方才放心地盘腿坐下。她缓缓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注意力凝聚起来,在心底急切地呼唤着:“师尊!师尊!”
良久之后,时清身着一袭黑衣,宛如一抹幽影般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唐樱眼中瞬间涌起泪花,神情委屈至极,她快步走到时清面前,泪水夺眶而出。
“樱儿,这是所为何事?怎的竟成了个小哭包。”时清面露关切之色,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抚道,“快与为师细细说来,为师必定为你主持公道!”
听闻此言,唐樱心中的委屈如决堤之水,哭得愈发悲切。
“师尊,您有所不知。今日原本胜券在握,眼看着就能成功吸走君止的修为,谁料半路杀出个不速之客,不仅破坏了徒儿的好事,还对徒儿大打出手,致使徒儿受伤。”唐樱扑进时清怀中,将今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倾诉而出:“徒儿好不容易寻机逃脱,却又遭遇合欢宗宗主路易谦的大徒弟。此人毫无怜悯之心,对着徒儿便是一顿冷嘲热讽。”
听到她的话,时清眉头紧皱,原本怀疑系统在沐百伊身上,经过在魔宫的测试后,他确定系统不在她身上。
现在他怀疑系统在路易谦身上,他的弟子这个反应,让他更加怀疑,面上还是温柔的哄着唐樱。
“樱儿莫哭,为师定会为你出气。”时清轻轻拍着唐樱的背,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
他思索片刻,觉得此事或许可成为一个突破口,若能借此机会从路易谦身上找出系统的下落,那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你且细细与为师说,那半路杀出的人是何模样?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唐樱抽泣着,努力平复情绪,说道:“师尊,那人身着黑衣,行动极为敏捷,我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长相,便被他攻击。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不像那些门派的修仙者。”
时清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揣测:“如此看来,此人或许与路易谦关系匪浅,说不定就是路易谦安排在暗中保护君止的。”
唐樱回想了一下,说道:“徒儿听闻君止乃是路易谦的得意弟子,两人关系极为亲近。此次在秘境中,君止似乎一直对我有所防备,想必也是路易谦提前告诫过他。”
时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路易谦倒是谨慎。看来若想对付君止,还需从长计议。樱儿,你此次受伤可有大碍?”
唐樱摇了摇头:“多谢师尊关心,徒儿的伤势并无大碍,只需调养些时日便可恢复。只是徒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师尊,您一定要帮徒儿想出个办法,好好惩治一下君止和那个黑衣人。”
时清轻抚着唐樱的头发,安慰道:“樱儿放心,为师心中已有计较。这秘境之中,机缘众多,各方势力都在明争暗斗。我们可利用这一点,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
唐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师尊,您的意思是……”
时清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几分狡黠:“你可在秘境中散布一些关于君止和路易谦的不利消息,说他们企图独吞秘境中的重宝,引起其他修士对他们的不满和嫉妒。同时,我们再暗中推波助澜,让矛盾激化。如此一来,他们自顾不暇,我们便可坐收渔利。”
唐樱眼睛一亮:“师尊此计甚妙!只是,若其他修士也因此对徒儿不利,该当如何?”
时清自信地说道:“无妨,为师会暗中护你周全。而且,你可趁机与其他修士结盟,共同对付路易谦师徒。只要我们把握好时机,定能达成目的。”
唐樱乖巧地点点头:“一切听凭师尊吩咐。只是徒儿还有一事不明,师尊为何如此执着于路易谦?他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时清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樱儿,知道太多,对你来说不安全,你不知道最好。”
唐樱心中一惊,她握紧拳头,眼神中充满坚定:“师尊放心,徒儿定当全力以赴,协助师尊。”
时清满意地笑了笑:“好,樱儿,你先安心养伤。为师会在暗中关注局势的发展,待时机成熟,便开始行动。”
说罢,时清的身影渐渐在唐樱的梦境中消散。唐樱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