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报纸上的接头信息,赵染容做好伪装,从家中出发,前往接头地点。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站在茶楼二楼的谭忠恕等人,向对面饭店的门口处观望着,他们的身后,有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观察的来来往往的人,摇了摇头,“他还没来。”
齐佩林不耐烦的问道“和他接头的人呢,按你提供的时间,他们也该来了。”
那人缩了缩身子,低声道“我也不认识那个接头人。”
“你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你不是说他和那人几次见面都有你警戒的,你怎么会不认识,你是不是还留一手了?”
“老齐,这人那会就是为了保命才瞎说的,你还都相信了。”刘新杰看着这个交通员,心里祈祷着,希望军师能察觉到交通员的行踪异常,取消这次接头。
“长官,我没有瞎说,我是真的见过那个接头人,只是这个女人每次和军师见面都做了伪装,我从来都没见过她的真实样貌。”
谭忠恕饶有兴趣的转过身,“连面见上级都做了伪装,看来她的身份挺重要的,趁着这会还有时间,你就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个接头人吧。”
“她的样貌和真实身份我都不知道,就连小组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她出现在水手小组时,军师只介绍了她的代号,她的代号是‘会计’,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都分工明确,但她却是任何事都可以插手的,我无意中听到军师说,会计是他培养的接班人。”
“接班人?也就是说一旦军师出事,这个会计就是新的军师了。这可真是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只要今天把这两人抓住,水手小组就会受到重创,水手也会被逼着浮出水面了,我对水手可是期待已久了。”
就在这时,那个交通员眼睛瞪得大大的,胳膊颤颤巍巍的指着一个戴着帽子,身穿马褂的中年男子,惊呼道“他出现了,那个人就是军师。”
几人同时看向那个快要走进饭店的人,齐佩林着急道“局长,我去把他控制住,等接头人来了,我们就能瓮中捉鳖了。”
“不,要做到万无一失,太难了,一旦惊动了她,我们就前功尽弃了,再等等,等我们的发了信号,就立即动手。”
赵染容进了饭店后打量了一圈,她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军师,刚想走过去,就看到了另外一桌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赵染容见过,那是齐佩林的手下,齐佩林曾让他给自己送过东西。
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的走到了柜台前,和掌柜的订了个楼上的包间,又装模作样的打了个电话,“先生,我订好包间了,一上楼梯左拐第二间,我等你来。”
挂断电话后,就上了二楼,一进包间,赵染容急忙从空间拿出伪装用品,手雷,闪光弹,手枪,子弹,放到了包里,等待着军师的到来。
听到有规律的敲门声后,赵染容打开房门,等军师闪身进来后,立刻关闭。
“楼下有八局的人,这里可能已经被包围了,我给你做好伪装,你先离开。”赵染容说着将手里的假发戴在军师头上,接着又给军师脸上化妆。
可她也没有大码女装,于是又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展开,做成披风搭在军师身上,看着下身那两条裤腿,赵染容在包间里打量了一圈,将餐桌上的桌布折叠住,做成长裙围在军师腰间,裙子的长度正好挡住鞋面。
军师此时的形象,便是一个时髦的贵妇人,身形微胖,个子高挑。
一切准备就绪后,赵染容在门缝处看了看,没有人,便将手上的包交给军师,“里面是手枪,还有手雷和闪光弹,你快走吧。”
“会计,活下去,如果我逃不了,你就不必再管我了,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躲过去。”边日南说完这话,就向楼下走去。
楼梯处,八局的那两个人正向上张望着,看到有人下来,确认不是军师后,便不再理会。
赵染容在军师走后,也下了楼,“掌柜的,包间不要了,押金不必退了。”
此时,八局的那两人也察觉到了异常,一人向楼上跑去,另一人跟在了赵染容身后。
赵染容身后的人,出了饭店,就向对面的茶馆做了手势。
“齐佩林,你带人去跟着那个女人,一定要抓住她。”
“是,局长。”齐佩林见了一队人跟上自己行动。
那个上了楼的人,在将包间全部找遍后,没有找到军师,立刻跑出饭店,大声喊着,让人将饭店围住。
接着又去掌柜的那处打听包间情况,结果听到只有刚刚的那个女的定了包间,便意识到先前下楼的那个贵妇人就是军师,他立刻去向谭忠恕汇报。
“新杰,你带一队人,向着那人的方向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新杰离开后,谭忠恕问道“把饭店里的情况和我说说。”
那人将他们在饭店的举动一一做了汇报,又将军师和赵染容的行为做了汇报。
“你觉得是哪里出了纰漏?”
“局长,我觉得那个女人认识我们俩,她看到我们后似乎停顿了一下,才去的柜台。”
“她是发现你们后,才决定定包间,帮军师做伪装的,看来的确是伪装高手啊。你去查查她刚刚打的那通电话,另外让人把拍的照片立刻洗出来,分发到各个哨卡,码头,火车站,绝不能让军师离开上海。”
刘新杰带着人,沿着边日南离开的方向搜查,在拐角处有人捡到了假发和围巾,将东西交给了刘新杰。
刘新杰只好命令手下,向着这个方向继续追,在追到一处死胡同后,刘新杰命令手下人分开搜查周边住户。
所有人散开后,刘新杰冲着一家门口有摩擦痕迹的院子走去,他进去后,有个手下也跟着进去,看到大门关上后,刘新杰迅速转身扭断了这人的脖子。
躲在暗处的军师看到这一幕缓缓走了出来,“你逃不了了,我会开枪打穿你的肺,你会大出血然后昏迷,这样他们就无法对你进行刑讯,等你到了医院,我再想办法。”
“你是031?”边日南一直都知道八局有他们的一个卧底,代号031,此时刘新杰作为让他很快就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你准备好了吗?”
“和我接头的人是会计,她安全了吗?”
刘新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她有很大的逃生几率,追她的是齐佩林。”
“那就好。”军师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刘新杰立刻开枪射中了他的左肺,军师随即倒在地上。周围搜查的人听到枪声后,都跑了过来,刘新杰吩咐他们将人送到医院后,便去茶馆向谭忠恕复命。
赵染容在军师离开后,本可以躲进空间逃过一劫,只是她很清楚,一旦她失去了踪迹,那敌人的所有人力便都会去追击军师,到那时,军师便彻底没有活路了。
她沿途不时的留下痕迹,让后面的追兵可以一直跟着她。
她没有听到手雷和闪光弹爆炸的声音,便明白军师并没有用到它们,以军师的性子,真到了末路,一定会玉石俱焚,看来军师暂时还是安全的。
“处长,我怎么觉得她一直在吊着我们。”
齐佩林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很快就想通了赵染容的目的,不禁冷哼一声,“自己都没活路了,还想为别人争取一线生机,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说她无私呢。”
“前面就是哨卡,让警局的人配合,将这片区域封锁,所有人下车挨家挨户搜查搜查。”
赵染容此时就在不远处的民房里,听到齐佩林的命令后,她立刻躲进了空间,两个小时后,她才从空间出来,但这片区域还没搜索完。
她看了看不远处齐佩林的汽车,里边空无一人,她偷偷靠过去打开车门,躲进了后座。
齐佩林眼见着毫无线索,看了看时间,联系了局里,确认谭忠恕已经返回局里,便吩咐手下接着搜查,他回局里复命。
这片区域设置了好几个哨卡,但齐佩林一亮证件,自然也就不需要检查了。
过了这片封锁区后,赵染容缓缓坐起身子,将枪顶在齐佩林的脑袋上,“停车!”
齐佩林的头没有转动,眼睛却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
“停车,不然我就开枪了。”汽车缓缓的停下。
“别乱动,老实点,下车。”
齐佩林老实的举起双手,下了车。赵染容的另一只手,摸向了齐佩林的腰间,卸了他的手枪。
“看来你们真是做足了功课,连我放枪的习惯都一清二楚。”
赵染容没理会齐佩林的话,推着他走到了后备箱,“打开!”
齐佩林打开后备箱,趁机拿出里面的扳手甩向身后的女人。
赵染容立刻躲开齐佩林的攻击。
“我就知道你不敢开枪,一旦开枪,枪声就会惊动周围的士兵。”齐佩林拿着扳手走向赵染容,“我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如果能徒手将你擒拿,我这也算是战斗英雄了。”
赵染容鄙视的看向他手里的扳手。
齐佩林看懂了赵染容眼里的含义,强行辩驳道,“没拿手枪,我就是徒手搏斗。”
赵染容将手枪收起来冲向齐佩林,齐佩林从游刃有余,到气喘吁吁,再到精疲力尽,终于被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赵染容走到后备箱处,将里面的绳子拿出来,将齐佩林用绳子绑住,拖拽进后备箱,才飘然离去。
直到谭忠恕的电话打到哨卡,所有人才发现齐佩林失踪了。
于是宁静的夜晚,再次吵闹起来,部队的士兵,警局的警察,八局的特工,纷纷跑出来寻找齐佩林的下落。
终于在破晓时分找到了齐佩林的车,谭忠恕收到消息后,立刻带着刘新杰和孙大浦赶过来。
谭忠恕看着空无一人的汽车,问道“人呢?没找到人,不会接着搜吗?都待在这做什么?”
几个八局的特工,面面相觑后,同时看向后备箱。
谭忠恕随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夹住的那一节衣服,喊道“新杰,去把后备箱打开。”
谭忠恕此时已经做好齐佩林被灭口的心理准备了,他神情严肃的死死盯着后备箱。
刘新杰走过去打开后备箱,表情呆愣几秒后,便噗嗤的笑出了声。
孙大浦本来带着悲伤的表情看到后备箱里的齐佩林后,靠着刘新杰也笑了起来。
齐佩林被接二连三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向外面,便看到了刘新杰和孙大浦一脸看笑话的看着自己,立刻喊道“你们两个混蛋,笑什么笑,还不快给我解开。”
刘新杰看向身后八局的人喊道“照相机谁拿着,快给我,我要用用。”
拿着照相机的那人急忙躲起来,他可不敢真递上去,刘处长倒是没什么事,可他没眼色,万一事后被打击报复咋办。
谭忠恕听到齐佩林中气十足的喊声,便知道他没什么事,不过这里围着这么多人,太闹腾就有点不像样了,“新杰,去帮他解开。”
刘新杰这才笑着走过去,帮齐佩林解开身上的绳子,搀扶着齐佩林从后备箱出来。
齐佩林疼的直哼哼,不住的在自己脸上轻触着,“哎呦,别让我找到这个女共党,不然我非得把她揍得鼻青脸肿。”
孙大浦揽住齐佩林的脖子道“你还不如不说呢,被个女人打成这个样子,还嚷嚷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行了,别堵在这里,回去以后,你和新杰都写份行动报告。”
谭忠恕上车离开后,三人上了一辆车,“老齐,你不是搜查女共党吗?怎么反而被绑住塞后备箱了。”
“别说了,大意了,落了单被钻了空子了,我还以为我这次必死无疑了。”
“你别说,我和新杰都以为你死了,心里难受呢。哎,你说那个女共党为什么会放过你?”
“孙大浦,你什么意思,非得我被人杀了!”
“不是,你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知道为什么。”
听到刘新杰说的这句话,齐佩林和孙大浦同时看向刘新杰,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因为齐帅太帅了,人家不忍痛下杀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