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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两家联姻,可这孤本为何又要等到多年以后,再当做陪嫁送去孟府?

孟家人图什么呢?

难道孟家人也有把柄在这本书里藏着?

花思蓉扒拉出先前隽写出来的几页纸,看着每一条旁边都写满了备注,陷入了沉思。

诚如纸条上所写,这本书的价值几近于无。

她在勘破这本书的秘密之后,即刻就喊了王妈妈,利用出府的机会,去替她打探这上面的部分内容。

当然,王妈妈只是一个传递信息的联络人,真正帮花思蓉办事的,却是西市铺子的掌柜。

这等辛密之事,本不该托付给接触甚少的掌柜办的。

只是在她把两间金铺送给沈氏之后,她接到了西山宁大掌柜的来信,上面写了她可以绝对信任城西铺子的掌柜。

花思蓉信任父亲,因此信任宁大掌柜。

她因为信任宁大掌柜,便也信任宁大掌柜信任的人。

只是她谨慎惯了,也没有和盘托出,不过是从中挑选了几个不太显眼的人,叫西市掌柜的先试试水。

收集信息的速度很快,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花思蓉当时也有种底牌被人截胡的感觉。

后来为了印证她的猜测,她还鼓动春燕跟着府中交好的小丫头,偷偷溜出府去,又四处打探了些纸张上写着的秘密。

因为不用春燕去挖根究底,只需要知晓当事人或者当事家族现在的大概状况,皆是些京城老百姓人尽皆知的事,因此并不惹眼。

可花思蓉却彻底对手中握着的这本书失望了。

当时她一度想将其毁了。

要不是有蒋怀霁偷书一事,这本书怕是早就被烧成了灰烬。

花思蓉找了一张宣纸,在上面一条条列举可能的猜测。

她先写下一行字,真迹在皇宫,抄本在侯府。

那么她破译的几页薄纸一文不值,也就解释得通了。

可老侯爷为何又为侯府留下了抄本?

这是故布迷阵,引人上钩?

而孟府就是老侯爷钓上来的鱼?可他有什么目的呢?

临终之际,连贺侯爷这个亲儿子,都不知道真相!

这太奇怪了。

花思蓉又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真迹在侯府,抄本在皇宫。

看着这一行字,花思蓉突然瞪大双眼,她放下毛笔,拿过那本书,看着上面的字迹,陷入了沉思。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也许老侯爷欺骗了所有人。

连先帝也不例外。

她破译的文字来源于书本原本的文字。

因此,只要抄本与孤本内容一致,他们能够破译的信息也是一样的。

那么,交到上位者手中的,是抄本还是孤本就有什么要紧的?

只要对方能够获取他想要的信息即可。

也许当时的老侯爷也是这种想法,便拿了抄本糊弄了先帝,而真正的孤本实际上一直留在了侯府。

不巧,因为孟四郎与香草的一番骚操作,真迹落到了她花思蓉的手里。

可,理由呢?

如果贺孟两府的婚约继续,开年之后,这本书就要跟着二姑娘嫁去孟府了,贺老侯爷图什么呢?

想不通的事情,多想无益。

花思蓉决定,以后再想。

她再次合上那本书,藏到了书架里。

只不过那几页手写的薄纸,先前一直被她夹在书中,保存得极好的,现在却被她单独拿了出来,随身带着。

等她回了寝屋,又才摸出怀中之物,扔在了炭盆里,等着它们化作灰烬。

幸好没有吵醒王妈妈,花思蓉一脸庆幸的再次爬上早已冰凉的大床,躺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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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花思蓉本以为能安安稳稳的过渡到新的一年。

可惜天不遂人愿,贺知璋养外室的事情,不知怎的传到了原迢迢耳里。

原迢迢不是个大度的人,但她会审时度势。

她趁着沈氏未反应过来之际,先一步去到了贺知璋置办的外宅,她准备把人接回府里来。

也好过叫爷们见天的不着家,让外人瞧了他们觅香园的笑话。

贺知璋养的外室,原本就不是什么清白人,花名叫飞燕,贺知璋帮她赎身后,便改成了非花。

非花就非花吧,飞燕并不在意。

反正都不是她原本的名字。

非花能够只伺候一个男人,这个人还是个翩翩少年郎,非花心底不知道多庆幸。

至于跟着贺知璋进府当姨娘这事,非花没想过。

至少在未替贺知璋生儿育女之前,她是从来没想过的。

可,眼见着马上就过年了,知晓金主这段时间定然忙得很,不会再来外宅。

非花便有几分放飞,也领着小丫头出门去市集闲逛了半日。

等回到宅院,却发现大门被打开,还有婆子在门外守着。

非花反应极快,她当即就顾不得手上提着的东西,撒丫子就往人堆里跑。

可那婆子也是不是吃素的,见她可疑,直接上手就把她摁在了手底。

转瞬非花主仆二人便被带到了,早已在正屋等候的原迢迢面前。

背后的大门自然也被关上,把左邻右舍想瞧热闹的,全部关在了门外。

非花虽然没有经历过正房抓奸这种事,但她好歹在那种地方摸爬打滚好几年,没见过,但听过不少的。

因此,被婆子大力的甩在地上,她也只是规规矩矩的跪着,绝不多说一个字。

倒是伺候她的小丫头,腿间一条水渍缓缓流出。

随着上首茶杯落在茶几上的声音响起,非花心中嘀咕,‘来了’。

“抬起头来。”原迢迢清脆的声音在上首响起。

非花犹如乖顺的小猫儿似的,轻轻抬头,却不敢直视原迢迢。

原迢迢初初看着这张脸,有一瞬间的怔愕。

半晌,她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非花感觉气氛有些微妙,她鬼使神差的说了自己以前的花名儿,“飞燕。”

原迢迢盯着飞燕的脸,想了半晌,还是旁边的杜鹃咳嗽了一声,她才回神。

原迢迢轻抚着自己不太显怀的肚子,这才扬起淡淡的笑容道,“我是沐清侯府的世子夫人。

你也是伺候我家世子爷的,没道理叫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跟了我家爷,却连个名份都捞不着的道理。”

飞燕(现在开始叫飞燕了)诚惶诚恐,近乎匍匐在了原迢迢的脚边,大气儿都不敢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