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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关外的旷野上,朱瞻基与赵辉并辔而行,赵辉总是退让着一个马头的距离,让朱瞻基始终保持在前面。

朱瞻基侧着脸对赵辉道:“清河喝了你做的什么辣药汤,病已经好了许多了。”

赵辉笑道:“公主能愿意喝,臣已经很荣幸了。”

“只是清河抱怨那什么药汤,简直就是酒。”

赵辉忍俊不禁道:“忽略一些大蒜味,其实就是酒。”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这是朱瞻基第二次巡边,当然了除了巡视边关以外,朱瞻基还进行了喜闻乐见的游猎行动。

赵辉作为大明朝勋戚武将,自然是随行的。

“可惜啊,自从登基以来,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与爱卿你在草原上驰骋,并肩杀敌了。”朱瞻基感慨道。

“陛下身系国家社稷安危,不能再以身犯险,即便边疆有一些宵小,遣臣等平之就可。”赵辉恭敬地答道。

朱瞻基戏谑道:“姑爷爷,我觉得你这两年,愈发地谨小慎微了。”

“臣身居高位,不得不尽心任事,不敢懈怠,以免辜负圣恩。”

朱瞻基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指着北方问道:“有给事中上奏,应当恢复开平、大宁,你以为如何?”

赵辉想了想道:“当初文皇帝内迁,可不是怕了鞑子,而是迁都后京师兵力不足,需要兵马拱卫京师。再者,确实是缺人,长城以外,不止没有蒙古人,连汉人也没有。”

永乐时,把鞑靼、瓦剌撵着打,长城附近,蒙古人根本不敢南下牧马。然后正好由于靖难造成北方人口骤减,于是永乐脑子一拍,就把口外的兵马人等都迁入了长城内。

这么做在当时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朱棣时期那自然没啥问题,可到了如今,渐渐就有乐子了。

兀良哈、瓦剌渐渐发现有机可乘,胆子越来越大,尤其是兀良哈,被朱棣暴打一顿后,已经把大明当作死仇,年年南下扰边。

可现在想要恢复长城外的诸卫所就难了。

“兀良哈还得打啊。”朱瞻基悠悠来了一句。

“国库钱粮空虚,陛下且再等一等。”赵辉奏道,想到朱瞻基又是个早死的主,又加上了一句,“臣做的辣药汤有强身健体之功效,改天臣给陛下也送上一坛,每日一口,可益寿延年。”

朱瞻基没有听出赵辉话里的意味,只是笑道:“你那药酒太辣了,只有骚鞑子能喝得下。”随即纵马飞奔,张弓搭箭,射中了一只鹿。

朱瞻基大喜,准备将鹿运回京师去,献给太后张氏。

在居庸关外玩了几天,朱瞻基恋恋不舍地命大军班师回京。

回到京师,朱瞻基将打到猎物分赐诸宫,他还将捕获的一匹小鹿送给朱祁镇玩耍。

皇宫虽然会豢养一些大象之类的动物,但那是作为礼仪用的,后宫嫔妃们见了这头小鹿,稀罕得不得了,纷纷采了一些花草叶子前来投喂。

皇后也借故来看了看,看着朱祁镇渐渐长大,心中暗自焦急。自己年龄大了,再生不下儿子,可就真的没戏了。

孙氏思虑再三,便把主意打到了朱祁钰身上。不过朱祁钰生母如今也位列贤妃,轻易无法将儿子给夺走,还得从长计议。

年尾,朱瞻基查内库各库的账目,发现自己的腰包是越来越瘪了。

宣德初年,朱瞻基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内帑不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计算金银铜钱与绸缎,折算下来,也还有一百万两银子。

粗略一算,明年花销完后,内帑只剩下六十多万两了。

“怎么回事?”朱瞻基询问大太监金英。

金英连忙跪下了,钱怎么花没的他当然清楚,朱瞻基喜欢出宫游玩,什么北京城一日游、西山三日游、河北七日游、长城十日游,一出去总得带上各种吃的用的吧,一旅游花销当然少不了。

但是他又不能明说,说“是您老人家太能花钱了”,那简直跟找死没区别。

金英便道:“回皇爷,宫中用度每年都差不多。永乐时,内帑有时候还要支应出征的钱粮,花得比咱们这几年多多了。还不是因为停了下西洋,宫里最大的进项没了,可不得让皇爷受穷嘛。”

郑和下西洋,除了勾招进奉以外,那一船船的人都是去做生意的,去中亚、去北非、去印度、去南洋,金银财宝那是一船一船地往回运。

即便是扣除掉造船的费用和工匠的支出(其实大部分是国库负担),每年还可以净赚几十万两。

这是永乐能负担起迁都造皇宫、征讨交趾和五次北征费用的重要原因。

想到这,朱瞻基也有些后悔不该当初那么草率废了下西洋,现在下西洋已经被给内阁给寄了,再想开起来就要面临文官们的群起而攻了。

朱瞻基让金英等人好好想想生财之道,坐吃山空可不行啊,一条道走不通,咱就想想别的道。

……

松江市舶司,提督松江市舶太监刘喜正在上海镇看着黄浦江上来来往往的商船出神。

按照开海后市舶司的职权划分,由内宫派出的提督太监负责管理贡舡,一应朝贡、随船货物的抽分,俱由提督太监来经手。但是朝贡是有规定的,一般是两年一贡、三年一贡等等,所以,平摊下来,一年也没有几条贡舡。

刘喜听闻大太监金英正发愁于内帑的不足,便想着在市舶司上动动脑筋。

黄浦江直通太湖,苏常湖三州的商户俱都在上海镇出海,一年海船出入有上千艘,苏常一带多经营丝织品,那妥妥的都是奢侈品,油水大了去了!

刘喜便计上心头,上密疏,提议在各地市舶司加征水饷,即不论装载货物多少,按船只宽度来征税。

他在密疏中写道:“西洋船,面宽一丈六尺,每尺抽征银三两,船面每增一尺,加银二钱,至二丈六尺以上者,每尺可抽银五两。东洋船小,照西洋船税则量抽十之七。”

他估算了下,仅上海镇一地的进出商船来算,一年就可以收四万两以上的水饷。(千万别嫌少,万事开头难,据《东西洋考》记载,隆庆年间开始,广东市舶司每年税银也才四万余两)

金英大喜,忙向朱瞻基提议,“松江市舶,多往东西两洋贩卖绸缎绢纱,商多巨富,可先在上海镇试行,若有实效,再推行全国。”

朱瞻基果断同意,谁会跟钱过不去啊,并下旨由提督太监刘喜在上海镇试行开征水饷。

此税一开,可把苏常二府的商人们得罪坏了,虽然丝绸是暴利行业,可这是在人嘴里夺食啊,苏常二府的商人恨刘喜恨得咬牙切齿。

刘喜却完全不在乎,他是无根之人,只要讨好皇帝,就有自己的饭吃。在被朱瞻基一顿褒奖之后,刘喜打算再接再厉,再来一波大的,这回他盯上了大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