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心下一惊,她婆母居然想让她把慕长萧也一起弄死。
慕长萧若是死了,官家必然会查,这孙氏摆明了是想借她的手,除掉慕长萧和宋棠,顺便也除掉自己。
宋薇心里冷笑,但面上依旧表现得低眉顺眼。
“母亲,下毒药风险太大,侯爷是朝廷命官,又是官家面前的红人儿,万一官家彻查,我们可就全完了。”
孙大娘子轻蔑地看了宋薇一眼,不以为意道:“只要你做得干净利落,谁会知道是你做的?再说,那慕长萧若是不除,日后必成我们的心腹大患。”
“母亲,儿媳实在不敢。”宋薇说完,直接跪了下来。
孙大娘子见宋薇这副窝囊样,心里更是鄙夷。
但想着确实没法保证,下毒就一定能同时毒死慕长萧和宋棠两人,便也只得做罢。
“你若是不敢下毒药,那便按原计划行事,只将那打胎药下到宋棠每日喝的安胎药里,务必将那孩子给我弄掉。”
宋薇点头应道:“是,母亲。”
孙大娘子挥了挥手:“行了,你回去吧。”
宋薇忙起身告退,回到房中,见慕子御已经睡熟,她心里一阵恶心。
她好恨!
今日她们一个个的都在逼她害宋棠,孙氏这个婆母如此,贺大娘子那个养母亦是。
她确实讨厌宋棠,想宋棠死,可是她并不想自己动手!
看着眼床上安心睡觉的慕子御,宋薇恨意涌上心头。
凭什么都找她!她很好欺负吗?
宋薇暗暗下定决心,等处理完宋棠,下一步她要让所有拿她当棋子的人都去死!
——
这一夜宋棠睡的很不安稳,她隐隐梦见自己身处一片竹林中,四周漆黑一片,她大声呼喊,却无人应答。
突然,出现光亮,一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那人衣着华贵,不似寻常妇人。
宋棠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你是谁?”宋棠惊恐地问道。
可那人不答话,只是缓缓伸出手向她靠近。
她吓得连连后退,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棠儿,醒醒,我在这儿。”
宋棠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慕长萧满是担忧的脸。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正紧紧抓着慕长萧的手。
“侯爷,我做噩梦了,梦里我在一个特别黑的地方,还有个看不清脸的人想要靠近我。”
慕长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别怕,只是梦而已,我在这儿,没人能伤害你。”
宋棠看着慕长萧,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她依偎在慕长萧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里安心多了。
天光大亮,宋棠的精神好了许多,慕长萧依旧早早去上朝了。
紫霜向宋棠禀报了宋薇和孙大娘子的计划。
“大娘子,她们想将您的安胎药换成打胎药。”
宋棠眼神一冷:“今日还是香草熬的安胎药吗?”
“是的,今日还是她。”彩蝶在一旁回答道。
香草是宋棠出嫁时从宋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之一。
虽然以前也是宋棠院里的,但是从没进房里服侍过。
宋棠记得她的老子娘在宋府的厨房做事。
宋薇若是想在药上动手脚,要么买通府医让其直接抓打胎的药材,要么就是让香草煎药时在里头放一些滑胎的东西,或是直接换成打胎药。
不过,宋棠觉得宋薇找府医可能性很小。
毕竟张医师在府里待了九年,宋薇并不蠢,她不可能冒险收买张医师,那么十有八九是香草。
“熬药这事儿就指给香草,让她一个人来,其他人不用插手。”宋棠吩咐彩蝶道。
彩蝶自然知道宋棠的意思:“奴婢明白。”
只是,宋棠没想到的是,不仅大房觊觎她‘有孕’,二房竟也是虎视眈眈。
宋棠以前听过一些关于慕府的旧事,说是慕长萧大哥的死就是他二哥害的,所以慕长萧袭爵后,便动手狠狠料理了他二哥。
但是,宋棠自打嫁过来,并未看出孙氏和沈氏二人有嫌疑,两人还经常一起去给慕老夫人请安。
若真是慕长萧的二哥暗地里害死他大哥,孙氏怎么可能还能和二房相安无事?
宋棠不明白,但她原本也不打算明白,就算孙氏和沈氏之间的和睦只是表面,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现在二房知道她‘有孕’,居然也动起了她的心思,这就不能不上心了。
宋棠心思翻转,准备等慕长萧回来好好问问里头缘由,宋薇对付就对付了,毕竟有仇,可二房的事,她暂时还拿不准主意。
晚膳前,慕长萧回来了,宋棠将二房去府医那儿打听她‘有孕’的事儿告诉了他。
慕长萧倒是没什么反应,只皱眉沉声道:“不必理会二房,他们不会自己动手,顶多撺掇大房罢了。”
“大房那边,夫人既然不让我插手,那我把万建留给你用,若是我不在府里或是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他就行。”
宋棠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万建是万兴的亲弟弟,同样是慕长萧的心腹,功夫也是极好的,有他在,宋棠安心不少。
香草被宋薇叫出去是两日后,回来的时候,香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显而易见的慌乱。
紫霜清楚地听到宋薇让香草明日就将安胎药换成打胎药,她立即将这消息告诉了宋棠。
宋棠心里冷笑,不出她所料,宋薇找的果然是香草。
“今日张医师去给秋玲诊脉了吗?”宋棠看向彩蝶。
彩蝶答道:“回夫人,府医已经去看过了,说是保不住,让这几日在她屋里用艾草熏,暂时稳住胎气。”
“去告诉秋玲,宋薇已经将打胎药安排好了,明日便会动手,让她写封信给慕子御,叫他明日过来。”宋棠对着彩蝶吩咐道。
彩蝶有些忧心,她觉得秋玲在她们院子里落胎,太晦气!
“姑娘,秋玲的胎真的要落在我们院子里?”
宋棠淡声道:“无妨,这院子以前也有人住过,侧厢房也向来是姨娘们住的地方,早就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