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馨秋走了进去，孟羽婷想跟上，此时引路的人伸手拦住了她，说道：
“孟助理，请在外面等候一下，这事关两个公司的合作，为了保持私密性，就让洛总一个人进去吧。”
“啊，这……”孟羽婷看着洛馨秋，洛馨秋说道：
“没事的，羽婷，我一个人可以的。”随后便走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那行吧，我就在外面等着。”
孟羽婷来到办公室门外的走廊长凳上坐下。
一个人上前问道：“孟助理，需要我们给你带些吃的吗？”
“诶，原来你们还管吃喝啊？”
“那当然，你们是客人，这是理所应当的。”
“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孟羽婷心里暗自嘀咕着，难得馨秋不在，这次我要好好放纵一下。
“没事的，孟助理，只要是我们能够提供到的，我们都尽力会去做的。”
另一边，洛馨秋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内装饰典雅，看起来倒不像是办公室，而是一间古代书屋。
随着洛馨秋的目光向上移动，她看见一个人坐在靠椅上，正背对着她。
“想必您便是洛总了，久仰久仰，请坐。”
那人率先打破寂静。
洛馨秋也不客气，坐在了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
那个人转过椅子，直面洛馨秋，洛馨秋看着他，对方的年龄似乎和自己差不多，但是令她有些惊讶的是对方的右眼此时此刻带着一个黑色的眼罩，似乎里面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你好，莫总，我是洛馨秋，是洛氏如今的掌权人，今天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我们两个公司合作研发产品的会谈。”
洛馨秋此刻微微皱眉，她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容貌上似乎以前见过。
“那个，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我本来呢，还以为是我率先去说了。”
那人看着洛馨秋，“我是你的高中同学莫余谦，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洛馨秋心中一惊，心想：“不是吧，这么巧，今天早上才想起这个人，下午他就坐在我的对面了。”
她仔细打量着对方，好像真的能看出和以前相似的地方，但此刻的莫余谦已经不是高中时期那个棕色卷毛二五仔了，现在看来倒是成熟了些。
“怎么回事？莫余谦在我的记忆中不是高考落榜了吗，现如今怎么就成为环梦公司的总裁了？这家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如果用当代一个比较流行的词来形容，此时此刻的莫余谦那便就是被‘暴改’了。”
但由于莫余谦高中时所干的那些混蛋事，洛馨秋此刻对环梦公司的好印象减少了大半，此刻的她只想赶快解决掉此次会谈。
莫余谦看着此刻有些微微惊讶的洛馨秋，不觉得有多稀奇。
“其实在你们公司上午发消息说你要来会谈的时候，我已经设想过我们见面的很多次场面了，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大同小异啊。
我知道你这次过来会谈的目的是什么，合作研发新产品的分红，说吧，你想要几成？”
此刻的洛馨秋恢复了状态，她知道此刻眼前的莫余谦已经不是高中时期的那个他了，这个人深不可测，自己得认真起来。
“五五分，这是我们洛氏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是吗？但我觉得六四分成怎么样？环梦六，洛氏四。”
洛馨秋有些惊愕：“什么？你们环梦这么贪，这对我们洛氏的提成才不到 20%，免谈。”
“是吗？洛总，那我们环梦也可以换一下合作对象啊。”
“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想要违反合作的约定？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我当然承担得起了，洛总。
毕竟今天下午你在新品发布会的直播我也看了，那只不过是你们洛氏单方面的宣传罢了，只要我们死咬着口不承认，你们能怎么样呢？”
“但我们可是有合同的。”
“洛总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合同其实有两个，你们所签的其实没有多大的作用，而第二个关于这个新品研发的合同是今天会谈的东西，你们这么作难道是想要跟洛氏为敌吗？”
“谁知道呢，你可要想好了，洛总，我们环梦才是新品核心技术的掌权人。
这个新品的合作对象可以是洛氏，也或者可以是其他或者与洛氏敌对的企业，你可要权衡好利弊呀，毕竟现在的环梦可不是十多年前的那个环梦了，我们有实力敢承担此次责任。”
洛馨秋右手的骨节此刻微微捏得发白，她心里清楚，莫余谦说得没错，如今的环梦今非昔比，真要是和环梦撕破脸，洛氏往后的路怕是艰难。
思及此处，她咬咬牙，心想：算了，提成少就少了吧，至少比多一个对手强。
“行，可以，我答应了。”
莫余谦听到这话，倒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撑着下巴，淡淡道：
“哦，洛总，我改主意了。”
“你……你又想干什么？”洛馨秋一惊。
“就按你说的办吧，五五分。”
“你这个人真奇怪。”
洛馨秋忍不住皱眉。
“没事，大家都这么说我。”
莫余谦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泡了一杯葡萄糖，又打开办公桌抽屉，抽出一张白色合同。
他将葡萄糖水递给洛馨秋：“你这是干什么？”
“看得出来，洛总，今天中午没吃饭吧，现在估计饿得慌，我办公室里也就只有这个了。
喝完将合同签了吧，一会儿我会安排人去正式承认与落实合作的事情。”
洛馨秋接过葡萄糖水喝了，而后签掉合同，神色复杂地看向莫余谦。
高中时，她和莫余谦几乎没说过几句话，也无过多交集，此刻，她是真看不透这人的心思，高中与成年后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莫余谦见洛馨秋签完合同，笑着说：
“想必洛总还有其他事要做，那我就不多留了，慢走。”
洛馨秋本就没久留的意思，闻言起身离开莫余谦的办公室。
出来后，孟羽婷正在外面候着。
孟羽婷忙迎上来：“馨秋，谈得怎么样？”
洛馨秋神色疲惫：“谈成了，五五分。”
“啊，这……行吧，总算是有个结果。”
孟羽婷见她脸色不佳，也不再多问，“那咱们赶紧回去吧，忙了一天，你也该歇歇了。”
洛馨秋微微点头，二人一同离开环梦公司。
路上，孟羽婷开着车，洛馨秋坐在副驾。
“什么？你跟我说那家伙真的是莫余谦，卧槽，还真是他呀！”孟羽婷一脸惊讶，音量不自觉拔高。
“什么叫真是？你隐瞒了我什么，羽婷？”洛馨秋抓住关键点追问。
“馨秋，你听我狡辩啊，不对，听我解释。”
孟羽婷有些慌张，连忙说道，“原先呢，我便了解到那个环梦公司总裁的真正名字，本来还以为只是个重名，所以没把这事太当回事，可真没想到真的是那混蛋。
说实话，我都不敢相信那家伙能从一个小混混变成上市总裁。”
洛馨秋微微点头：“是啊，他变化了很多。”
“对了，刚刚在会谈的时候，他没有难为你吧？”
孟羽婷关切地问。
“那倒没有，”
洛馨秋顿了顿，接着说，
“不过一开始谈分成的时候，他胃口可不小，想六四开，环梦拿大头，我当然不同意，差点就谈崩了。
后来他又改主意，同意五五分了，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孟羽婷咋舌：“这人行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那签合同还算顺利吧？”
“嗯，签了，过程还算顺利。”
洛馨秋靠向椅背，揉了揉太阳穴，“今天这一天，事儿可真多，心累。”
“可不是嘛，忙了这一整天，你也该好好歇歇了。”
孟羽婷心疼地看了眼洛馨秋，“等回公司，我给你泡杯热茶，你先舒缓舒缓。”
洛馨秋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行，有你在真好。
这次合作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虽是玩笑话，却也透着信任。
孟羽婷佯装委屈：
“哎呀，我这尽心尽力的，你还威胁我。
放心吧，有什么问题，咱们一起解决。”
……
另一边，莫余谦处理完诸多事务后，正专注地批阅着文件。
这时，办公室一旁的窗帘被缓缓拉开，莫诗仪从那后面走了出来。
“我的混蛋哥哥，你这又是在忙啥呢，就为了那些工作上的事儿，好端端的六四分合作分成，硬是被你给谈成了五五分，你到底咋想的呀？”
莫诗仪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埋怨。
莫余谦微微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看向莫诗仪，轻声说道：
“是吗，小诗仪，可能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私心吧。
不过呢，这也未尝不能当作是对你的一种考验呀。
等以后你接手掌管环梦了，说不定就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把那少的一层收益给要回来了呢，哥哥我呀，还挺期待看到那一天的呢。”
“混蛋哥哥，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可真是欠揍极了，你自己知道不？”
莫诗仪气呼呼地瞪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哟，怎么着，你还真忍心对哥哥这张还算帅气的脸下手呀？”
莫余谦故意打趣着，试图缓和一下略显沉重的气氛。
“我呸，你还帅呢，等哪天你真没了，我就把你的脸剥下来，让你还臭美。”
莫诗仪没好气地回怼着，可话还没说完，就瞧见莫余谦脸色突变，一只手紧紧捂住腹部，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整个人痛苦得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莫诗仪顿时皱紧了眉头，满脸担忧地问：“你没带药，对吧？”
莫余谦咬着牙，强撑着用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稳住身体，虚弱地回应道：
“没事的，小诗仪，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心里有数。
那药也就是能暂时缓解一下疼痛罢了，我这病……终究是治不好了呀。”
“混蛋哥哥，医生到底说还有几个月时间啊？”莫诗仪的眼眶有些红。
莫余谦缓了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嗯，让我想想，大概……大概六个月吧。
爸妈那边应该还不知道这事，是吧，小诗仪？”
“那当然了，这个秘密我可是守得严严实实的，就怕他们知道了受不了。”
莫诗仪赶忙说道。
莫余谦用力坐直了身子，看向莫诗仪，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我这儿还有不少工作得接着忙呢。”
“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吗？你看看你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了呀。
要是爸妈真的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又得难过了，你怎么就不为他们想想呢？”
“是啊，我总是让他们操心、难过，我这个做儿子的，确实挺不孝顺的。”
莫余谦眼神中满是无奈。
莫诗仪缓缓走到办公室门旁，伸手拉开门，她心里明白，此刻再怎么劝哥哥也没用了。
临出门前，她回头看着莫余谦，说道：
“少忙点工作吧，混蛋哥哥，趁现在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至少别给自己留下太多的遗憾啊。”
“那还真得谢谢你了，小诗仪。你也别太为我担心了，快回去吧。”
莫余谦挤出一丝微笑，朝她摆了摆手。
莫诗仪轻轻带上了门，而莫余谦则望着那扇门，随后深吸一口气，又拿起文件，只是那拿文件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尽显疲惫与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