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学晃了晃脑袋，虽然有了几分醉意，但勉强还算清醒。
“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走吧，反正回去我也睡不着呢。”
两人进屋之后，林阳刷了一下房间中的烧水壶，又烧上了两瓶矿泉水，水烧开了沏好茶之后，他才缓缓坐到床上。
“你今天听到王家兄弟两个口中的高百利，心里有没有什么猜想？”
宋义学回忆了一下，王彪和王卫国虽然只是大概讲述了一些高百利的发家史，但宋义学确实察觉到了一些奇怪之处。
“倒是没什么猜想，只是觉得高百利的行为有些奇怪。按照松本一郎一伙人贪得无厌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有知足的时候？但当高百利努力在草原省开疆拓土，药材种植做的如日中天的时候，却不再扩张，反而主动提高了足底价格，开始树立正面形象，这一点我觉得非常奇怪。”
林阳点点头，宋义学所说的话和他心里思考的问题不谋而合。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义学想了想，有些尴尬的说：“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能想到什么？你有什么猜想就直接说吧。”
林阳伸出三根手指，语气认真的说：“如果是一般人，原本在高歌猛进的时候突然停滞不前，开始变得安于现状，大概只有三种可能。”
“哪三种？”宋义学追问道。
“第一，他达到了既定目标，开始转攻为守，但这种可能的前提是他本来也心就不大，而且要他自己能够说了算。”
宋义学摇摇头，在他心里这个说法明显不成立。
“这不可能，那伙人的野心咱们都清楚，而且有松本一郎那个老鬼子在后面遥控指挥，他想停也停不下来。”
“第二，是他受到了某种阻力，或许是上面的压力，也或许是他之前做的事影响太恶劣，容易受到清算，所以才不得不选择收敛锋芒，毕竟近些年来，官方对黑恶势力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
宋义学沉默了一会儿，他认为林阳说的第二点存在一定的可能性，但还是有两个问题让他有些想不通。
“我觉得这个有可能，但有些问题看起来又很矛盾，听王卫国的意思，高百利似乎从06年开始就没想过扩张的事，如果他认为以前的手段不可取了，完全可以用正规的手段与其他人竞争，毕竟他在草原上的药材种植行业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而且有松本一郎给他撑腰，他们做事可一向都不太守规矩呀。你还是说说第三种可能吧。”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林阳淡淡的说，这也是他认为最靠谱的一种可能。
宋义学看见林阳上翘的嘴角，知道他一定有了什么猜想，就露出了一脸无语的表情。
“大哥，你就别逗我了，你肯定是有了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吧，不要再侮辱我的智商了。”
林阳抬手拍了宋义学脑袋一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小子就不能多动动脑筋吗？想想王家兄弟说的话。”
宋义学反复回忆着王彪兄弟两个说的话，忽然他想到了一个时间点，就是王彪口中所说的那次合作，似乎06年前后高百利有了很大的变化。
“你是说他们药材种植只是幌子，重点是那些稀土？”
林阳点点头，他想的正是这个，06年的下半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
在这一年，高百利托王卫国促成了他朋友和王彪的稀土订单。同样是在这一年之后，高百利不再搞土地扩张，并且促成这次订单之后，高百利对王卫国的态度也开始不再积极，最重要的是，在这一年国家恰好实行了稀土出口管控。
林阳把这一年发生的事全部讲了一遍，随后静静的看着宋义学，他想听听这个小弟能得出什么样的结果。
“难道他们是在走私稀土？”
“我觉得很有可能，稀土的用处太大了，以前我们国家并不算太重视，昂贵的稀土只卖出了白菜价，但随着科技的进步，稀土的作用也逐渐展现出来，芯片行业、电子电器、医疗设备，甚至在军工装备上都有很大的用途，而我们又是稀土的最大出口国，那一年突然减少了出口数量，我相信很多对我们稀土有依赖的国家，会着急的夜不能寐。”
宋义学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而且也很符合松本一郎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他们是想全方位多领域的破坏华夏的发展进程，窃取我们的科技成果。
“可能性确实很大，有办法验证吗？”
林阳轻轻喝了一口茶，脑袋里也在一直思考着该如何验证自己的猜想。
“你先回屋睡觉吧，我自己想想，除了思瑶之外，滨城的任何人给你打电话都不要接。”
宋义学点点头，放下茶杯，转身走出了房间。
林阳拿出手机，给小玉拨去了电话。
“有什么异常吗？比如陌生人出现在咱们的几个房间附近？”
“有，但不是出现在楼道里，而是无人机。给你们新开的那间房窗帘一直关着，但我注意到昨天和今天总有几架像儿童玩具一样的无人机在窗口盘旋，一次是巧合，但两天都看见了，我觉得应该不是巧合。”
林阳双眼微眯，心里想着这些人还真是沉不住气，他灵机一动，似笑非笑的对小玉说。
“明天你提前在屋里放一些白纸，送完饭之后把白纸折好带出来，回屋之后把白纸烧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虽然她不知道林阳想干什么，但对林阳所做的安排，她从来都是义无反顾的选择执行。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着急，大概就是三五天的事。”
挂了电话，林阳开始琢磨高百利的事，他原本想直接联系秦向东，但反复思量了半天，又放弃了这个选择，他怕借助官方的力量，动作太大，反而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最终林阳还是拿出手机，给刘志国发去了消息。
“联系范春辉的事要尽快办，你搭台我唱戏，相信这次一定会有很大的收获。”
通过名单上的前三个人，林阳已经确定了爷爷慧眼识人的能力，他相信名单里的其余七个人也一定是经过爷爷精挑细选的，这个粤西省的范春辉，或许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