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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拓看了一眼猜叔,见他微微点头,才从口袋里掏出从毛攀身上扯下来的佛牌。

“这个是我从他脖子上扯下来呢,上面有五条经文,还有庙徽……”

没等猜叔拿起来,一旁的吴海山冲过来抢先拿了过去。

猜叔伸手的动作一缓,看着吴海山一脸的迫切,心想,成了。

吴海山研究了好半晌,肯定的对猜叔道“对的,这是毛攀的,上面带着他的名字。”

猜叔盯着他手里这块佛牌,琢磨了一下,略带迟疑“刚才毛攀的妈,我看她指着陈会长大声讲话,她有点分量哦……”

看着吴海山,猜叔心中思量着。

“哦,是的,她是陈会长的二姐,管着陈家的基金和慈善,所以对于我们商会来说很重要……”

吴海山话说到一半,也停了下来,他明白猜叔的意思了。

琢磨了一下,也察觉到了这人是关键,

“猜叔,你这个思路是对的,把握住这个女人,还是有机会的。”

猜叔点点头,没说话。

但拓现在也学着动脑子了,他跟着俩人的思路顺了一遍,有些想不通。

“但是州滨为哪样要骗我们说,毛攀死了?”

州滨不是陈会长的人吗?毛攀又是陈会长的外甥。

吴海山看了但拓一眼,低头假装研究佛牌,没接话。

猜叔却是赞赏的看着但拓,可以啊,学会动脑筋了。

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挥手打断但拓的疑虑,拿过吴海山手里的佛牌端详着:“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毛攀还活着。

猜叔势在必得的握紧佛牌。

局势已定,猜叔这才放下心来,整个人就显得有些疲惫,背着手,叹了口气,他扭头问但拓“小糯的伤怎么样?”

“小柴刀说被毛攀用枪托打了头,不过现在伤口已经在愈合了,没有恶化也没有发烧,只是有些脑震荡。”

说着,但拓冷冷的看了吴海山一眼。

吴海山尴尬的笑了笑, 摸了摸鼻子,暗骂,这个死毛攀。

大曲林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利益交换,而伐木场就是原始的斗兽场了。

弱肉强食,丑恶的嘴脸从不遮掩。

但拓和猜叔还在努力的周旋解救几人,这边,严糯知道毛攀是个睚眦必报的,李叔今天得罪了他,哪怕被关着,他也不会安分。

于是在李叔半夜离开窝棚去上厕所的时候,严糯悄悄的跟了上去。

兰波本就没睡着,见小糯姐悄悄摸出去,也翻身起来,跟了出去。

果然,厕所边上,土胖子逮住老李一顿威胁加恐吓的。

“把这个,丢到那个小白脸呢床上。”土胖子捏着蛇头靠近老李。

“这……这是眼睛王蛇,会死人的……”老李被逼到角落,吓得浑身直哆嗦,这事他不敢啊。虽然这段时间也见了许多死人了,可是他只负责挖坑埋啊。

他哪里杀过人。

“你不丢,就是你死。你死还是他死,你自己看着办,这是毛总的指示。”土胖子威胁着,阴测测的捏紧老李的脖子,力道之大让老李直接喘不过气来,脸色一时间变得青白交加。

像只待宰的羔羊。

恐吓一番之后,他把蛇丢蛇皮口袋里,绑好了口子,直接甩到老李身上,周围的几人幸灾乐祸的笑着走了。

老李却只觉得天都塌了,小糯那么乖巧的小女孩,还那么小,还有那么长的未来,怎么可以就这样被毒蛇咬死。

可是他如果不按照毛攀的指示去做,死的就是他了,他还有妻儿在家等着他,他不想死啊。

但是让他杀人,他也做不到啊。

老李痛苦的抱头蹲在角落痛哭,一拳一拳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你怎么就得罪了这样一群魔鬼。

他一拳狠狠的砸向自己的脑袋,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

茫然的抬起头,就看到那个瘦弱的小孩站在月光下,拉着他的手冲他笑。

那么瘦小,却又那么高大。仿佛能撑起老李坍塌的天。

“李叔,天凉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严糯笑着,接过对方手里的蛇皮口袋,对他安抚着。

这个老好人,在三边坡这种地方是活不下去的,也许经过这次的经历之后,他会知道华夏的好吧。

刚好可以和沈建东作伴,一起回去。

“小……小糯……我……”

老李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接过小糯手里的袋子,可是怯懦的他却不敢承担这份因果,只能喃喃的被小糯推着回了窝棚。

严糯拎着袋子,没等她研究一下,兰波突然从边上冒了出来。

“小糯姐,你要咋过做?”

兰波一双狗狗眼亮晶晶的盯着小糯姐,期待着她的下一步。干坏事,他可太喜欢了,尤其是对象还是毛攀那个杂碎。

严糯笑了,白了他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捣蛋鬼。

“当然是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啊。”

把袋子丢给兰波,严糯躲着探照灯,悄悄的往关押犯人的笼子区走去。

兰波得到想要的答案,咧着嘴傻笑,颠颠的也跟了过去。

笼子里,毛攀毫无形象的瘫在角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突然,一个凉凉的东西顺着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划过,吓得他一个哆嗦醒了过来。

睁开眼就看到一条眼睛王蛇正蓄势待发的盯着自己看,蛇类专属的小眼睛泛着金属的光泽,阴森森的盯着他,瞬间吓得浑身不能动弹。

一股热意从下面传来。

“哈哈哈……”一阵压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他僵硬的扭头过去,就看到他最恨的那个叫花子正捂嘴偷笑。

是他!

毛攀瞪圆了双眼,眼底的火要喷涌出来烧死这个王八蛋。

严糯笑眯眯的拉住兰波继续吓唬他的手,把蛇头凑近毛攀,有些变态的小声问到

“毛经理,怎么样?这条蛇可爱吧?这可是你的人亲自挑选的哦?你说我要是把这蛇丢你身上,让你被蛇咬死,会不会有人替你报仇?”

“你特么敢,我舅舅是不会放过你的。”毛攀咬牙切齿的低吼,抓着栏杆冲过来想抓人,可是看到迎面而来的蛇信子,立马吓得往后缩去。

这下就暴露了他湿漉漉的裤裆。

“哎呀,咱们的毛经理居然尿裤子了,看来胆子也不大嘛。”

严糯哈哈哈的嘲笑着。拉着兰波去看毛攀吓尿了的裤裆。

一脸的幸灾乐祸。

她就是要把毛攀的仇恨值拉到自己这边,免得这伙子小人总是挑弱小的欺负。

示意兰波把装蛇的袋子丢到笼子里,受惊了的蛇滑溜着钻出袋子擦着毛攀的脚脖子游走了,吓得他浑身又是一哆嗦,蹦了起来,抱着栅栏不肯下来。

严糯看着他,好心情的道“毛攀,如果你还想活着被你舅舅救出去,就给我安分一点,我不是不能杀你,只是不想脏了我的手。想要你命的人很多,友情劝告,低调点。”

看着从远处跑来的几个狗腿子,严糯放下狠话,拉着兰波快步回了窝棚。

“小糯姐,为什么不杀拉他。”

兰波一路上沉默不语,他有些好奇,这一世梭民吞没死,他对毛攀的恨意没那么大,后面听严糯说,他在这里受了委屈,他阿爸就能多跟毛攀的舅舅要些好处,那对毛攀仅剩的恨意也没了,有的只是厌恶。

这种人就是有本事让人讨厌,恨的牙痒痒。

“毛攀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我们手里,达班和麻牛镇跟陈会长是合作关系。我们出手,只会让我们背后的人受制于人。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收敛。华夏有句话叫天欲使其灭,必先使其疯。毛攀越疯,恨他的人就越多。我们只需要逼他越来越疯就行了。”

严糯边走边说,兰波这小孩,小小年纪就长这么高了,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兰波,严糯感慨着,这孩子吃什么长大的呀。

兰波低着头低喃着“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