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南市。
小女孩跑到了糖葫芦店前,却发现店门关着,心中的希望顿时破灭,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小妹妹?你怎么了?我们今天有事不营业的,可你要是想吃糖葫芦,姐姐这就进去拿一串送给你,不要你钱的,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叶芸见了,轻轻地蹲在她面前,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小女孩见了叶芸喜出望外,连忙对她说:“姐姐,你们可来了!快去救人啊!”叶芸本来应该和王、管一起和几个暗线碰头,然后再分开去找钟权,可她到底是做过小店老板娘,心中觉得就算不开店,也该贴个今日有事的告示,王、管拗不过她,于是还是跟着她来到了这里。
“好,姐姐这就去救人,你不要怕啊,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和家里人走散了吗?”叶芸以为小女孩是因为和家人走散而吓坏了,所以在说胡话,她之前收容的那些女孩里经常有这样的,故此对小女孩的话也没在意,她正耐心的哄着小女孩,忽然奔过来一个老妇人,她上前一把将那小女孩抱起说道:“哎呀,小姐,你怎么又自己跑这来了?!现在这世道不太平,坏人那么多,万一叫人把你拐走了,老奴我可怎么跟老爷交代啊。”那老妇人说着还警惕的看了叶芸三人一眼,然后抱着小女孩就走。叶芸见孩子的家人找来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站起身走到店门前准备贴告示。
“姐姐!快去救人吧!在洛水浮桥边的废弃船坞那!一个很爱很爱吃糖葫芦的小姐姐被一个坏蛋打昏了带去那了!”小女孩在老人怀里奋力的挣着,声嘶力竭的连哭带喊道。
“是菡儿!”叶芸和管荷同时叫了一声,立马吩咐王白:“王白,快去金市找参事!”
………………
“菡儿,别怕,你只要发誓会嫁给我,我就不把你卖窑子里去了,毕竟我感觉我玩不腻你啊。”唐周一边淫笑着走向张芙蓉一边说道。
“呸!妄想!”张芙蓉在唐周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好!这他妈是你自找的!”唐周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扯掉了张芙蓉的小衣。
“川岳,快来救我啊……”张芙蓉绝望的哭喊着, 声音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菡儿别怕!我来救你了!”
只听一声娇叱,船坞的破门被一脚踢开,管荷和叶芸冲了进来。
“菡儿!老钟叔?!”见钟权背上插着一把剑仆在地上血流满地,而张芙蓉正在受那唐周的侮辱,管荷登时气血上涌:“唐周!你这畜生!放开菡儿!”
“又来两个送死的!”唐周迅捷的拔出钟权背上的剑,大吼一声向着管荷扑去。
管荷此时虽然手无寸铁,但她丝毫不惧,她一个侧身让过了唐周刺来的剑,然后趁势用右肘给了唐周一个窝心锤,唐周登时就吐了血,而后不待他站稳,管荷左脚又一个侧踹,把他踹倒在地。
“唐周,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跟我过招?”
“管师姐小心,他藏有袖弩的!”张芙蓉忽然想起唐周早先向她炫耀过的袖弩,见唐周坐起身后忽然向着管荷伸直了左臂,连忙提醒道。
可还是晚了,只听一声啸响,袖箭已出,直奔管荷而去。
“妹妹小心!”趁着管荷与唐周交手时赶去查看钟权的叶芸本能的冲过来挡在管荷身前,弩矢一下子射中了她的胸膛,而后她便瘫软倒地。
“叶姐姐!”张芙蓉和管荷同时惊叫道,管荷连忙去查看叶芸的伤势,唐周却趁此机会把剑架在了张芙蓉的脖颈上,
“好了,游戏结束了。”唐周擦了擦嘴角的血,对管荷说道:“管荷啊,你这娘们下手还是那么狠,小时那次比武你就故意对我下死手,现在该还给你了。”唐周恶狠狠的看着管荷吼道:“给我跪着爬过来!”
管荷目眦欲裂,但见他挟持了张芙蓉,没奈何,只得按唐周说的照做,唐周待她离近了,飞起一脚踢在她的心窝处,踢得管荷一个趔趄。
“畜生!”管荷咬着牙骂道。
“再爬过来!”唐周狞笑着,待管荷离近后再起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你再骂啊?我今他妈非踢死你不可!”
“管姐姐,别管我了,你快走啊!”张芙蓉见管荷因为她而受制于唐周,急的哭道。
“走?那可不行。”唐周笑道:“我早就撒了信鸽,袁司徒的人一会就到,这次我可是大功一件,哈哈,想不到买一赠二,这买卖真划算,嘿嘿,得了,老子累了,又不想踢你了,等会袁司徒的人到了,叫他们和你慢慢玩吧,哈哈哈。”
“唐周!你这畜生不得好死!”
“唐周!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就在此时,船坞外响起一片匆匆的脚步声,唐周笑了:“哈哈,袁司徒的人已经到了,看来是你先不得好死了。”他话音刚落,一把斧子从门口处飞来,一下子砍中了他的持剑手,唐周吃痛,长剑随即落地。紧接着又是一斧飞至,这次却击中了他的左膝,唐周膝盖一软,当即滚在地上抱着膝盖伤处杀猪似的嚎了起来。
“唐周!你恶贯满盈!现在是还债的时候了!”
张芙蓉抬头看去,只见齐润怒气冲天的站在门口,典韦和王白分列在左右。
管荷笑着站了起来,走上前先将张芙蓉的衣服整理好,然后将她解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唐周嘲讽道:“现在是谁先不得好死?”
“菡儿,阿荷,对不起,我来晚了,老钟叔……”齐润见二女狼狈的样子,又看到钟权仆在地上,背上一片血肉模糊,身下汪了一大滩的血水,伤心自责的不能自已。
“别废话了,叶姐姐刚才胸前中了一箭,快看看她怎么样了。”“芸姐中箭了?!”齐润闻言,大吃一惊,快步走到叶芸身边,轻轻地扶起了她,管荷和张芙蓉也凑了过来哭着唤道:“叶姐姐。”
“我没事,刚才是胸口突然受了重击,一时闭过气去了,”叶芸从胸前掏出一物,却是齐润的那把精钢美工刀,正是它挡住了唐周的袖箭,叶芸对齐润道:“当家的,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怎么拿它当吊坠啊,那玩意是刀!划伤了怎么办?”
齐润见叶芸没事,松了一口气。
叶芸羞涩的笑了一下:“谁让我想让它贴着我的心呢。”而后她又伸手揩掉了管荷脸上的泪:“你哭什么,傻妹子,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哭。”
“你这坏蛋,刚才吓死我了。”管荷见叶芸没事,马上就破涕为笑了。
“川岳!”张芙蓉哭着一下子扑进了齐润的怀里,用手捶打着他的胸口:“死川岳!臭川岳!你怎么才来!老钟叔被那贼子给杀了,他还要对我……呜呜呜……”
“他还踢了奴奴我好几脚呢。”管荷撒着娇也蹭了过来,齐润便把她也揽进了怀中,然后他看着叶芸,叶芸见了,只得低着头靠了过来,于是齐润怀中再添一人。
“他妈的!敢动我齐润的女人!还有老钟叔……典韦!把他的四肢给我卸了!给老钟叔报仇!”齐润此时看到三女受到的苦楚,想到钟权之死,一时气愤难平,登时不想叫唐周好死。
“别,别,我知道错了。”唐周闻言,不顾膝盖上的伤,跪在地上痛苦哀嚎:“我错了,我不是人,菡儿,求求你看在咱俩一起长大的份上饶了我吧,你忘了我当年对你有多好了吗?”
“肏!那你岂不是我的情敌?典韦,给我卸了他的五肢!”
“唐周,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你说句知错了,难道就能偿还你的罪衍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张芙蓉回头看着唐周,冷冷地说道。
………………
半个时辰后,当袁质带着三十几个袁府家丁终于来到这破船邬时,却只见到了被削成了人棍的唐周在一堆臭鱼烂虾里不断的痛苦哀嚎着如蛆虫般的扭动着,他到底如张芙蓉所说的,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刺鼻的腥臭味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让袁质等人不禁遮住了口鼻。
船坞的木板壁上还用他的血写了五个大字【太平道惩奸】
“走吧。”袁质不屑的看了眼行将断气的唐周:“垃圾,浪费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