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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书房,山水泼墨的锦绣屏风后,洪锦极依旧一身朝服端坐于案前,下首站着同样身穿朝服的三位大臣。

婢女捧着托盘有序退出,手持长剑的侍卫远远把守。

“今日这事众位怎么看?”

洪锦极高高上座,端起茶水润了润嘴唇,这才抬起眼皮觑向三人。

“一介莽夫而已,不足为惧。岳父大人只几句话就让他掉了脑袋,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倚重您。”

吏部左侍郎樊敦曜腆着笑脸走近,热络地奉承老丈人。为官正气半点不见,只有浸淫官场的满身虚伪。

死不死的与他何干,他只负责捞钱哄岳父大人开心就是。儿子将要入仕,还得靠老头运作。

洪锦极捂嘴清咳,心中不快面上却是不显,“一个范邦昌我还不曾放在眼里,你们行事干净些,切莫叫人抓住把柄。”

“您是担心秦国公?那个老狐狸,这些天一直闭门不出,难不成真不想插手赈济之事?这可是个肥差,他还真能忍得住。”

工部尚书凌迎庸在洪锦极的示意下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手中的两颗玉核桃盘的清脆作响。

想到褚振南的反常,精明的小眼睛闪了闪,一只手不禁卷着一络小胡须来回绕圈。

“褚振南手握十万兵马,他赚钱的门路多的是,怕是瞧不上这几个歪瓜裂枣。”

樊敦曜不以为意,不插手更好,少个人分羹,自己油水更大。“依我看当务之急是处理好首尾,今日死了个范邦昌,保不齐明日再跳出来个刘邦昌来。”

“这邓宇玟,平日里寡言独行,也不亲近同僚,我对他倒是知之甚少。皇上怎么突然想起了此人,不会真起了疑心吧?”

户部主事马桓却是忧心不已,自己突然被皇上点了名,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派人去找他聊聊,拉拢不成,等出了京就找个由头让他消失。另外让人把京城四周的灾民驱散,莫要让灾情消息传入。”

老者昏昏欲睡,凌迎庸转头看向这胸无点墨,满腹油肚的丞相东床,“粮食和官银后日就能交接完毕,千万切记不能留账!”

“我们明白,凌大人尽管放心。”提及灾款赈粮,樊敦曜正了神色,忙拱手应下。

半晌无话,屋里三人穿上斗篷,轻手轻脚准备离府。

座上之人冷不防开口,“灾粮被劫之事查的怎么样了?”

凌迎庸收回抬出的脚步,声音略微拔高,“暂时没有眉目。到处都是流民,我的人还没传来有用消息,恐怕还得等上些时日。”

“那就多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查清楚是谁的势力。”短短几句话,洪锦极说的极为吃力,喉咙里也呼啦作响,一副将要去了的模样。

老人孱弱,可在场几人却无人敢轻视,忙不迭点头应声。

“灾粮别全部扣下,总得让这些灾民看到米粒。另外告知严仲节,动员新京百姓募捐事宜可以提上日程了。”

好半天才咳出老痰,抿了口微凉的的茶水,洪锦极这才扶着桌子起身。

“大人放心,我等谨记。”

老者没说话,走到紫檀书桌前扶袖执笔,三人敛声行礼依次退下。

*

厚重的红木大门上镶嵌着一排排铆钉,虎头门环威风凛凛。门楣上方黑色金丝楠木匾额高悬。门口汉白玉雕成的麒麟镇守府邸,玉石台阶上布着祥云瑞兽纹样。

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飞檐高翘,草木张扬,少见水榭楼台,高大假山高耸林立。

不见仆从,只三五守卫持长枪在院中来回走动。

一处幽静的角落,此间屋舍却比别处大了数倍,里面隐隐有交谈声传出。

雄姿勃发的年轻男人不停踱步,即使在家里依旧身着软甲,手也时刻握着刀柄。

“爹,皇上这是何意?一面砍了范邦昌 ,一面又派人去查,这是信还是没信范傻子的话啊!”

褚庭膺想不通,急得抓耳挠腮,要紧关头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也不知这一位是卧龙蛰伏还是误打误撞,派谁不行,好巧不巧派了洪锦极的人和我们的人。

关键是邓宇玟是我们数年前安插到刑部的,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不得不防。”

书页翻动,话语内容事关重大,可经说话人不疾不徐地道出,倒显得只是区区小事。

“大哥,照你这么说,这位这是起了疑心?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若是装的,那就太可怕了。会不会我们的人里面出了奸细?”

褚庭芝淡定自若,可褚庭膺却是快要急上火了。都什么时候了大哥还捧着书看,也是邪门儿,家族世代武传,偏偏大哥喜文不喜武。

“你稳重些。此事交由你俩,这几年我的确松乏了,怕是有些人起了别的心思。”

褚振南须发半苍,可眼光射寒星,阔腰厚背,健壮胜似当年。此时正爱惜地擦拭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宝剑,熟练地挽了个剑花后重新入鞘。

听着两个性格迥异的儿子交谈,直到次子耐心耗尽急吼吼打算擅动这才开口。

“好。”褚庭芝合上书,早过而立,阅历将人打磨得如同一块古玉。

气质儒雅出尘,眼神温和,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随和又疏离。

“不急,范邦昌这一出肯定还是惊了那老匹夫。趁着证据还没销毁,庭芝你先去收集户部私吞救灾款项的罪证。记得隐秘些,别自己经手。”

“孩儿明白。”

“爹,真的不准备插手吗?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和粮食,能养不少……”

褚庭膺不甘放手,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打算说动爹。话还未说完,接到爹凌厉的眼神后急忙噤声。“儿子失言了……”

褚振南负手在宽敞的书房缓步而行,认真品鉴陈列满墙的各式神兵利器。

许久抬手,褚庭芝躬身退下,秦国公褚振南这才正眼望向紧张垂首的次子,“领了多少次军棍了,还是这般冒失。”

“儿子知错了,还请父亲大人责罚!”褚庭膺惶恐跪地,不过身姿挺拔,声音也是洪亮有力。

儿子性子已定型,褚振南也是头疼不已,索性不管。

想将人赶出去好来个清净,想起昨日到访的亲家,便又耐着性子提点这个粗大条儿子,“责罚有用吗?听说你又收了房里人?别太惯着,美色误人,你收敛着点儿。”

“王氏又向您告状了?您莫要听妇人的一面之词。此次事出有因,鸢儿的胞弟和亲娘莫名被害,儿子这才准备让人前去阖州查看。”

血气方刚的男子得了可心人,护在掌心都来不及,听得父亲施压更是生了逆反心理。

不过不能让爹对鸢儿有成见,褚庭膺压着火气看着眼前人的脸色开口。

“是那个当街抢良家女子被御史告到御前的小儿?怎得跑阖州去了?”手指轻轻点着额头,褚振南回想着几年前的事儿。

“齐家祖宅在阖州府,所以就在那里避避风头。”

“一个小妾而已,用不着如此上心。将心思放在正事上,多留意军营,别让人伸手进来。”

只是顺便提上一嘴,若不是丁勒上门为女儿撑腰,他也懒得管这些儿女小事。

“这……儿子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