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城的一间民房小院内,此时正昂首挺立着一个面相英俊,秀美绝伦的威武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中飞舞的雪花,喃喃道:“今次荥阳之变,翟让身死不说,还连累了许多人无辜丧命,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真的是不可改变。唉。”
这时一道身影闪现在他的的身后,单膝跪地,恭声道:“属下荥阳分舵舵主吴寒参见门主。属下静侯门主差遣。”
我淡淡道:“吴舵主请起,本座此次唤你前来有事相托。”
吴寒刚刚起身,听我如此一说惊的忙又跪了下来,惶恐道:“但请门主吩咐,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我暗运内力,硬生生将吴寒从地上托起,身体却一直保持直立,背对于他,道:“你今晚安排一些人手,于二更天时在徐世绩的宅院放火,同时派人在见火势一起,趁乱将城门悄悄打开。切记不可伤及无辜。听清楚了吗?”
“属下遵命。”吴寒恭敬的答道。
“还有,你派人昼夜的监视沈落雁的行踪,暗中保护,必要时可现身相救,但不可暴露身份,如有人敢对她不利,杀无赦!”
吴寒被突然散发出来的强大杀气吓的一惊,忙应声道:“属下领旨,如果沈小姐有什么不测,属下定自刎谢罪。”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我依旧淡淡的道。
“是,属下告退。”吴寒躬身回答一声,起身如疾风一般闪出了院子,消失在杂乱无章的民房小巷之间。
“夫君,当心赶快回屋吧,当心着凉。”傅君婥悄声来到我的身后,解下自己的披风裹在了我的身上。
我回手轻轻的将她的柔夷抓在手中,慢慢的转过身来,另一支手抚上她的俏脸柔声道:“傻瓜,君儿忘记以夫君的本事,又岂是这区区寒暑能伤的了我的?”
“嘻嘻,人家是关心夫君嘛,还笑人家。”傅君婥撅着小嘴娇嗔道。
“呵呵,好好,是夫君错怪好君儿了,我们进去说吧。”我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笑着说完拥着她的小蛮腰走进了内堂。这间房是“天涯海阁”在荥阳的一处秘密藏身之处。融在众多民房之中,极是隐蔽,只有荥阳的舵主吴寒知道它的所在。
贞贞从卧房笑盈盈的走了出来,缠上我的臂弯,将我们领了进去。三人围坐在桌边。贞贞端起茶壶,泡了三杯香茗,递给我和傅君婥各一杯,又拿了一杯到自己的手里慢慢的品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丽人,心中顿觉温暖,品了一口赞道;“呵呵,茶好,人更好。”
“夫君”傅君婥唤了我一声道:“刚才接到了瑜妹的飞鸽传书,说她们眼下已经到了扬州了,催我们赶紧过去呢?我看这几个妮子准是想念夫君想的紧了。嘻嘻,这也难怪她们,我和贞姐姐也是离不了夫君大人的‘双修大法’呢。”说到这里,想起了每晚的恩爱缠绵,那种叫人欲仙欲死,令人神往的感觉便羞的满脸通红。
“呵呵,我的好君儿春心有动了。”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我忍不住调笑她。
“你坏你坏,不许调笑人家,都是你不好,害的人家……你瞧,现在连贞姐姐也在笑人家呢?”傅君婥不依不饶的娇嗔着,小拳头如雨点般向我打来。
我哈哈一笑,顺手将她的秀拳握在了手里,道:“呵呵,我们的好君儿发怒的样子更是可爱。”
贞贞也笑道:“夫君说的极是。你看君儿红着脸的模样多么诱人,就像是红透了苹果一般,看了就想扑上去咬上一口。呵呵。”
傅君婥羞的抽回了小手,知道说不过我们,索性喝自己的茶,不理我们了。
贞贞笑了笑,接着正色道:“对了,夫君,瑜没还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说是太原李渊已经起兵反隋,自立为大将军,以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以大儿子建成、二儿子世民为三军正副统帅,准备进军关中。
同时竟厚颜无耻得向突厥始毕可汗称臣,答应将征伐所得的子女玉帛送给突厥人,教人齿冷。
另一个消息则是吐谷浑的复兴。”
我听后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道:“吐谷浑乃铁勒死敌,其王伏允一向野心甚大,不时派遣高手到中原来打探消息。杨广曾派王杨雄、宇文述两将追杀伏允,杀了千多人,俘虏无数,伏允凭着武功高强,率残兵杀出重围,逃往党项。这两年趁中原乱成一团,乘机重整军旅,收复失地,规正图谋大举,成为突厥、铁勒两族外我中土最大的祸患
最使人忧心的是伏允之子伏骞乃不世之才,不但武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还谋略过人,野心不下于乃父。”接着又笑了笑道:“听说此人出生时脸上便长了虬髯,故从少便以虬髯示人,这么荒诞的事,真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傅君婥“扑哧”娇笑,喃喃道:“长满虬髯的婴儿,模样可笑死人呢。”
我陶醉的看了傅君婥一眼,又转向贞贞道;“贞儿如此评价李渊可就是大错特错了。”接着如说书一般道:
“李渊字叔德,乃陇西成纪人氏,为西凉武昭王李暠的七世孙。东晋时李暠占据秦凉,自称为王,传子李歆,后被北凉所灭。歆生重耳,重耳生熙,熙生天锡,天锡生虎。虎仕西魏有功,赐姓大野氏,后来逐渐升官至太尉。后来与李弼等八人,佐周伐魏,号成八柱国,死后被封为唐国公。
其子丙出仕大隋,袭封唐公。丙妻独孤氏,与隋文帝的独孤皇后,是同胞姊妹,因此文帝与丙,名为君臣,实关姻亚。李渊就是丙之子,出生时,体具三乳,日角龙庭,文帝尝称其为不凡子,格外垂爱,特复又命姓李。
丙殁,令李渊世袭爵位,历授僬,陇二州刺史。隋炀帝即位后,升李渊为太守,又召为殿前少监卫尉少卿。
及隋炀帝征辽东,遣李渊督运粮草,接济军士。会楚公杨玄感,起兵作乱,围攻东都。李渊飞书奏闻,隋炀帝慌忙引还,命渊为弘化留守。备御玄感。既而玄感败死,渊留守如故,御下宽简,颇得众心。
先是隋朝暴政,徭役日繁,民间便流传起一句话‘桃李子,有天下’,意思是说:“杨氏将灭,李氏将兴。起初先是在街巷中传播,后来有传进了宫廷,就连隋炀帝也是有所耳闻,惹起了隋炀帝的猜忌。
于是,隋炀帝就罢免了蒲山公李宽之子李密的坐亲侍,说他‘额锐角方,目分黑白,顾丐眄非常。’杨玄感叛乱,李密也与之相谋,兵败后才逃入了瓦岗军。
隋炀帝除去了李密后,有怀疑到了李浑身上,便诬陷他谋反,将他满门抄斩。
后来听说李渊很是得民心,又猜忌起他来。于是,便派人到弘化,传召李渊。李渊因为李浑被杀之事,正怀着兔死狐悲之念,突然接到诏书,便料想到隋炀帝对他是不怀好意,于是便托病不起,这才逃过一劫。”
说到这里,我便停了下来,泯了口茶水。
贞贞听后,脸上露出了释然之色,插口道:“呵呵,这么说来,李渊到是很懂保命之道。可是以他的能力却又是不足以开创大业。”
我笑了笑,道:“贞儿,这你可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还是让夫君来说于你听。
李渊共生有四子一女,长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三子李玄霸,四子李元吉。其他人三子暂且不说,这李世民却是有惊天伟地之才,乃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帝王之相。
据说,李世民出生的时候,有两条龙在他的门前跳跃翻腾,三日方离去。城中的百姓皆称奇,其母也料他将来必是大富大贵,因此对他更是怜爱。
越四年,有一个书生自称善于面相之术,来拜访李渊,刚一见面,便道:“公当大贵,且必有贵子。”李渊心中大喜,于是便命人唤出四子来拜见书生。
书生独指李世民道:“龙凤呈姿,天日露表,将来必居民上。公试记着!此儿年近二十,就能济世安民,愿公勿轻视哩。”
渊闻言甚喜,书生即辞去。但渊转了一念,恐书生泄语他人,反致不妙,当即遣人追蹑,不意四处找寻,并无下落,遂惊以为神。乃采济世安民一语,作为次子的定名。
世民才阅十余领,已将古今兵法,揣摩纯熟,复生成一副胆力,到处交游,轻财仗义,端的是天纵英才,不同凡品。
当年隋炀帝被围困在雁门关时,众将皆是手足无措,唯李世民献计道:“始毕可汗倾国前来,围攻天子,必谓我仓促不能赴援,因敢猖獗至此。位我军计,应大张军容,布设旌旗数十里,连续不绝,就使到了也间,亦必鸣镇击鼓,互相哗应。始毕闻我大举,必是援兵齐集,望风遁去。”
定兴当下依计行事,逐队进行。果然始毕可汗坠入计中,即解围自去。
一年后,隋炀帝依旧留驻江都,沉湎声色。终于惹的天下英豪尽是接竿而起,将隋朝的大好江山弄个四分五裂。
梁武周起马邑。刘元进起晋安。李子通起海陵。薛举起金城。郭子和起榆林。窦建德起河间。王须拔起恒定。汪华起新安。杜伏威起淮南。王德仁起邺。梁师都起朔方。周文举起淮阳。高开道起北平。徐圆朗起预州。王薄起齐郡。萧铣起巴陵……
凭李世民的雄才大略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这次李渊起兵造反必是受到了李世民的怂恿。
而他们向突厥称外臣更是缓兵之计,他们是想暂时和突厥修好,然后好可以集中力量西进,攻打长安,一但李阀拿下了长安,就可大大的稳固住自己的势力,取得争天下的一席之地,进可攻,退亦可守,即使在争霸天下的斗争中战败,也能拥兵自重,偏安一方。不失为一条上上之策。
贞儿,现在你可知道这李阀的厉害了吧。现在看似是天下纷乱,各地义军都拥兵十数万到数十万不等,但那也只是一群好无作战经验,手握锄头的平民百姓组建而成。对上懒散的隋军或可一战,但是对上实力雄厚,皆是身经百战的李阀大军必是一溃千里,毫无战斗力可言,更不用说是胜算了。
在加上李小子精通兵法,善于收买人心,先后收服了许多能人才俊,更是使得李阀如虎添翼,必将成为争夺天下的最强大了力量。”
贞贞动容道:“夫君,这么说来,天下将为李氏所得。”
我正色道:“那到也还是未知之数,小仲的志向极是远大,而且亦是天纵之才,丝毫不落于李小子,就看他如何作为了。我们虽是坚决的支持他,却不可对他苛刻要求,让他随心就好。”
傅君婥闻我们两人聊的投机,也不甘心中落寞,刚要搭话,突闻屋外喊杀震天,忙和我一齐疾步走出了房间,来到庭院,纵身跃上屋顶,放眼向喊声的源头处观望,只见远处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
一股笑意悄然爬上我的脸,口中赞道:“这个吴寒还真是个人才,竟能在瓦岗军的地头上轻易的就放火烧了城守徐世绩的宅院,而且未被敌人发现踪迹。”
傅君婥心中诧异,不解的问我道:“吴寒在徐世绩的宅院放火不假,但是夫君却是如何得知吴寒等人未被发现呢?”
一旁的贞贞也同样是不解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看了看两人的表情,笑着解释道:“以吴寒和‘天涯海阁’门人的身手,如果被人发现了踪迹,以瓦岗军在城中的军力,定是难以轻松脱身,理应和守军激战一番才合情理。
那样的话,城中的守军必会想打斗的地方聚拢,将刺客层层包围才对。而你们在仔细的看看火起的地方”说完伸手指向火光处,二女忙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接着道:“你们看那些守兵此刻并没有向一个方向聚拢,而是四散开来,在不同的地方疾走搜寻,因此可推断出吴寒等人并未被人发现踪迹。”
“吴寒已经做到了他应该做的事情了,接下来就看小陵和小仲的了。”我将目光转向荥阳北城门,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