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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暗谋蔽日终难久 正道昭天始见明

雪儿只觉腰间一紧,任冰的手臂如铁箍般环住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攀上任冰的肩头,指尖触到他颈后微凉的肌肤。

还未等雪儿反应过来,两人的身体已随着任冰的动作骤然下坠,跌入闺房床榻下的密道之中。

密道内昏暗幽深,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夹杂着铁锈般的腥气。墙壁上斑驳的水渍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磷光,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任冰的手掌温热,稳稳地握住雪儿的手腕,牵引着她向前走去。二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每一步都踏得格外谨慎。

雪儿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尘埃,在幽暗的光线中如同浮动的薄雾。她忍不住轻声问道:“这密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能听到隐约的回音,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黑暗中低语。

任冰的脚步微微一顿,侧着头,借着密道壁上微弱的磷光看向雪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二更梆子响第二声,你捏着玉盏对柳如山笑的时候。”

雪儿耳尖蓦地发烫,接风宴上她故意与帮众们虚与委蛇,“你早就知道酒有问题?”她嗓子发紧。

“你以为我在意这个?”任冰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上个月,你为暗中相助我护送公主假扮采药女;再上个月前在琼州,你假装被万俟怪挟持......”

他突然转身,“这次是柳破军,下次呢?”任冰逼近时一股带着温热的松香扑面而来,“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用更安全的方式取信?”

雪儿被逼得后退,脊背贴上潮湿石壁,她下意识地双手按上他的肩头:“你明明知道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指尖触到滚烫的身体时,任冰突然闷哼一声。

“别碰!”他挥开她的手,黑血从他的肩头渗出,瞬间蚀出点点孔洞,“西域孔雀胆,见血封喉。”

“你受伤了?”雪儿一惊,“何时的事儿?”

“清风镇那晚,楚枭自客栈出来,我们便暗中尾随。好不容易寻机将其擒获,没料到那厮竟使出阴毒手段,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任冰喘着粗气,苍白的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若我没有发现,你便不打算告诉我么?”雪儿说着,一把扯断他腰间的玉佩按在肩头的伤口之上,咬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滴落,在玉佩上晕染开来。

刹那间,奇异的蓝光绽放,仿若暗夜星辰降临,黑血竟倒流而出,“那‘碧海凝光珠’也不是白吃的,玉血合璧可解百毒。”

任冰瞳孔骤缩,“你疯了,”任冰看着雪儿渐渐发白的脸色,“玉心咒要耗你十年阳寿!”

“那就当还你在血刀门中的救命之恩,等出了密道,你我两不相欠。”雪儿斩钉截铁道。

任冰闻言突然将她拽进怀里,心跳如擂鼓,滚烫的双唇擦过她耳垂:“两不相欠?按你这么个算法,你多次救我性命,那我岂不是要以身相许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却又满含深情。

雪儿闻言,脸颊微微一红,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可下一秒,她突然柳眉一挑,玉手成掌,猛地拍向任冰肩头。

刹那间,她的掌心绽放出幽蓝的鲛人灵力,如同一簇簇灵动的蓝色火焰,迅速没入任冰肩头。那光芒仿若流淌的星河,带着梦幻般的质感,将两人周身都笼罩在一片神秘的光晕之中。

“血液相融,灵力互通。” 雪儿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专注与坚定。

在这股灵力的滋养下,任冰肩头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复原,不多时,便只剩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两人缓缓分开,目光交汇,相视一笑。

任冰再次牵起雪儿的手,二人十指紧扣继续向前走去。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我本在暗处观察,却见欧阳靖轩的贴身侍女鬼鬼祟祟地潜入你的闺房。我尾随其后,才发现了这处密道。”

雪儿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叔父他......果然早有预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强自镇定,“那侍女可曾发现你?”

任冰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也映出他眼中冷冽的锋芒:“她已被我制住,暂时不会坏事。”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温柔了下来,“不过,雪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里可能隐藏着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他说着,抬手轻触密道壁上的一道刻痕,那是用剑尖划出的火焰纹,与血刀门的标志如出一辙。

雪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在火焰纹下方发现一行几乎被水渍掩盖的小字:\"碧海潮生,月落湖心。\"

雪儿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文字是在指引我们去湖底?”说着便迫切的向前走去。

任冰却忽然停下脚步,一把拉住雪儿,“等等,你听......”密道深处传来细微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任冰将夜明珠的光芒调暗,低声道:“小心,前面可能有机关。”

雪儿却忽然拉住他的手:“任冰,你看这里。”她指向墙壁上一处几乎被青苔覆盖的凹槽,形状正与她从颈中取下的玉佩吻合。

任冰眼中一亮,点头示意,雪儿便将玉佩轻轻放入凹槽。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密道尽头的石壁缓缓打开,一股清凉的风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阔的地下宫殿,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数颗夜明珠,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宫殿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石台,石台上站着一位紧闭双目的白发老者。他的手脚被沉重的玄铁锁链束缚,血迹斑斑。

雪儿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任冰,只见他向自己轻轻的点了点头,二人牵着手快步向着石台走去。

“可是欧阳老前辈?”来到近前,任冰率先发问。

雪儿闻言目光紧紧锁在那老者身上,心中涌上一股疑惑:他就是我的父亲欧阳凡丰,无极帮的前帮主,曾经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一代宗师?

而今面前的他,却像一具被抽干了生气的躯壳,枯瘦得让人心疼。

他的脸颊深深凹陷,颧骨高高凸起,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的白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胡须杂乱地生长着,像是许久未曾修剪。

他的衣衫破旧不堪,袖口和衣角已经磨损,沾染着地底的潮湿与污垢。

“爹爹……”雪儿哽咽着喊出声来,她快步冲上前去,伸手想要触碰父亲的脸,却又怕弄疼他,手悬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欧阳凡丰闻声缓缓地睁开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茫然,但在看到雪儿的瞬间,那眼中闪过一抹微弱的光亮,像是黑暗中突然点燃的一簇火苗。

他的目光落在雪儿脸上,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雪儿……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雪儿再也忍不住,扑进父亲的怀里,“是我,女儿来迟了……”她的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欧阳凡丰的眼中满是愧疚与心疼,想伸手去抚摸雪儿的后背,却因为玄铁锁链的束缚动弹不得,“傻孩子,你不该来的……这里太危险了……”

任冰见此情景,心下焦急,快步来到二人身前,神色凝重,声音低沉,“欧阳前辈,我们是来救您的,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话落,他又转头看向雪儿,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语气也轻了几分,“雪儿,这玄铁锁链坚硬异常,斩断之时恐有意外,你躲远一点儿,莫要伤着。”

雪儿听闻,虽满心担忧父亲,却也明白任冰所言在理,咬了咬下唇,轻声道,“你小心点儿,别伤了爹爹。”

她说着脚步往后退去,目光却紧紧锁在父亲身上,一刻也不敢移开。

任冰轻轻点头,紧接着右手一探,握住腰中长剑,手腕发力,“噌” 的一声,寒光闪过,长剑出鞘。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凝聚,运足内力,手中长剑如一道银色闪电,朝着绑缚着欧阳凡丰手脚的玄铁锁链奋力砍去 。

他的剑刃与链条相撞的瞬间,一串刺眼的火星迸射开来,雪儿下意识侧头躲避。待她再睁眼时,却发现玄铁锁链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那铁链竟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表面隐隐浮现出细密的蛇鳞纹路。

“这是北海玄铁混了蛟筋锻造的囚龙链!”欧阳凡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你们破不开的……靖轩早就防备着有人来劫狱……”

雪儿感觉掌心突然传来灼痛,“等等!”她按住任冰再度挥剑的手腕,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将手掌在他的剑刃上划过。

雪儿用她那渗血的手掌紧紧握住了玄铁锁链的刹那,整座地宫突然震颤起来,墙壁上的夜明珠接连炸裂,取而代之的是从石缝中涌出的海水般流动的蓝光。

“雪儿你在做什么!”任冰试图拉开她紧握锁链的染血手掌,却被骤然爆发的光潮掀得倒退两步。

玄铁锁链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那些鳞片状纹路竟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血槽——它们像活物般贪婪吮吸着雪儿掌中的鲜血。

欧阳凡丰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快停下!这锁链连着湖底阵法,强行破除会触发……”

地宫穹顶传来岩石崩裂的轰鸣,冰冷的水流如银箭般从裂缝激射而下。雪儿在漫天水雾中死死抓住父亲的手腕,看着血丝在锁链纹路中蜿蜒成诡异的符咒。

她耳边响起当时被困于万俟怪阵法时他曾说过的谶语:“鲛珠噬主之日,便是蛟宫现世之时。”

“抓紧了!”她带血的右手用力一紧,玄铁锁链应声炸成齑粉。欧阳凡丰跌落进她怀中的刹那,整座石台轰然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漩涡。

“带爹爹上去!”她把昏迷的欧阳凡丰推向任冰,自己却被漩涡的吸力扯得向后仰倒。

破碎的锁链碎片在她脸颊划出血痕,混在湖水的血腥味里,她听见欧阳靖轩那阴冷的声音穿透层层水幕,清晰地传入耳中:“我的好侄女,可比你父亲有用多了……” 这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任冰见状,心脏猛地一缩,他一手慌乱地接住欧阳凡丰,另一只手急切地向前抓去,然而,他的指尖却连雪儿的半片衣衫都没有摸到。

“雪儿!”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在这密闭的空间回荡。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以迅捷无比的速度随着雪儿向着旋涡中心飞去,眨眼间,二人便已消失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圈圈逐渐扩散的涟漪。

任冰抱着欧阳凡丰的手背青筋暴起。地宫穹顶的裂痕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湖水裹挟着碎石倾泻而下,在他脚下汇成湍急的暗流。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混着欧阳靖轩的冷笑越来越近,而怀中的老者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得罪了。”他扯断半幅衣襟将欧阳凡丰绑在背上,反手劈碎迎面砸落的钟乳石,朝着东北角那雕着蟠龙逆鳞的石柱奔去。

剑尖刺入龙目的刹那,整根石柱突然向右侧平移半尺,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缝。

任冰侧身钻入时,欧阳靖轩的袖箭擦着他耳畔钉在石壁上,箭尾系着的银铃疯狂震颤,搅得人头晕目眩。

“这无极帮岂是你说来便来,说去便去的?”隔着逐渐闭合的石缝,欧阳靖轩抚摸着腰间玉珏冷笑,\"别忘了,我大哥的解药还在......\"最后几个字被轰然闭合的机关碾碎。

任冰在漆黑甬道中疾奔,掌心被剑柄烙出深痕。背上的欧阳凡丰突然抽搐着咳出黑血,那些血迹落在任冰颈间,竟泛起诡异的磷光。

与此同时,旋涡深处的雪儿正被无数发光水母包围,缠住她腰肢的黑影现出真容——竟是万俟怪!他眼中精光闪烁,“丫头,当你用鲜血唤醒囚龙链时,蛟宫大阵就认你为主了。”

他枯爪般的手指点在雪儿眉心,那些被锁链划破的伤口突然灼痛难当。

早已融入她全身血液的碧海凝光珠,在她灵魂的最深处发出了强烈的共鸣,无数陌生而又惊悚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毫无征兆地涌入她的脑海。

在那片惨白的月光下,表哥的身影紧紧抱住她,两人一同坠入无尽的深渊,风声在耳边呼啸,恐惧弥漫全身;

血祭台上,冰冷的锁链疯狂地翻滚着,死死困住了欧阳凡丰,他痛苦的呼喊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段童全家在一个死寂的夜晚,被一群黑衣人残忍灭门,鲜血染红了土地,孩童的哭声犹在耳畔;

还有欧阳靖轩那狰狞的面容,他双手捧着一颗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头颅,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所有她亲身经历过的,以及那些从未亲眼所见,却与她息息相关的事件,如同快速放映的电影画面,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看见了吗?\"万俟怪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欧阳靖轩为了夺权,亲手把你的母亲......”

漩涡突然剧烈震荡,雪儿瞥见上方有金光破水而下,那是任冰的剑穗!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奋力去够那剑穗,指尖在水中拼命地伸展,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

万俟怪却拽着她沉向更深的黑暗:\"现在,该让你看看真正的鲛人宝藏了......”雪儿只觉身体不受控制地急速下坠,四周的黑暗如同一头巨兽,将她彻底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