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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奴婢,替您看着炭火。”江和春轻声说道,声音清脆婉转,犹如夜莺啼鸣。说完这句话后,她才恍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走神。

只见江和春动作轻柔地搬起一张小板凳,缓缓走到炭火旁边坐下。她小心翼翼地与那张床榻保持着一定距离,似乎下定了决心要远离那个地方。其实,她这样做只是出于想要避嫌的心理,生怕萧安逸会因为她的靠近而再次对她生出几分厌恶之情。

而且,江和春心中暗自思量着,那张用竹子做成的折叠床实在太过狭小,稍微动弹一下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连绵不绝。如果两个人硬要挤在一起睡觉的话,恐怕彼此都会难以入眠,无法得到良好的休息。毕竟,她以前伺候自家主子熬夜早已是家常便饭,但萧安逸不同,他明日还要带领队伍统筹处理这一万多人的各种大事小事呢,绝对不能因为睡眠不足而受到丝毫影响。

然而,江和春这般举动看在本就不懂得小女子那些弯弯绕绕心思的萧安逸眼中,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就在江和春原本正伸出双手烤火的时候,突然间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竟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拦腰抱了起来,双脚瞬间离地。紧接着,一股刚刚沐浴过后的清新水汽扑鼻而来,仿佛一条灵动的藤蔓一般,蜿蜒伸展着钻进了她的心底深处。

直到身体被轻轻放置在床上榻之上时,江和春依旧处于怔愣之中,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耳边传来萧安逸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要是生病了,耽误的可是咱们所有人的行程。”

只见一件宽大的长袍如同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轻轻地落在了她那白皙娇嫩的手上。然而,还未等江和春反应过来,萧安逸便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地上了床榻,并且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作为回应。

江和春那美丽的眼眸微微颤动着,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轻轻扇动,心中原本高高悬起、忐忑不安的心,此刻也渐渐地放下了几分。她轻声问道:“您,不赶我走了吗?”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紧张。

床上的萧安逸背对着她,冷冷地回答道:“你若想回京,我也不会阻拦于你。”其实,他的本心并不想留下她在此处,但二皇子的突然到来却彻底打乱了他原先精心策划好的一切。倘若此时贸然让人离开队伍返回京城,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其他人紧随其后,一路跟踪监视并将她囚禁起来,以此来试探她与自己之间究竟存在何种关系。如此一来,倒不如暂且将她留在自己的身旁,这样或许更为妥当一些。

听到萧安逸的话,江和春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上扬的语调更是毫不掩饰内心深处的喜悦之情。她连忙摇头说道:“不,奴婢不回!”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比划着手中那件明显比她自身尺码要大上许多的中衣。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衣服上精致细腻的刺绣所吸引,尤其是那栩栩如生的竹纹图案,仿佛具有生命一般,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当她的手指轻轻触摸到那些绣线时,一股奇妙而又温暖的感觉顺着针线的脉络缓缓流淌进她的心口,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阳光,轻柔地填满了那颗原本因为担忧和恐惧而变得空洞发凉的心。

这件衣服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那是进府的第一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悠长的走廊上。就在那里,她与他初次相遇。当时,只见他手持长枪,身姿矫健地舞动着,而身上所穿着的正是眼前的这件衣服。

她忍不住偷偷回过头去,望了一眼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随后,江和春轻轻地吹灭了帐子里跳跃闪烁的烛火。烛光熄灭后,四周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棂间透进来。

她小心翼翼地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衣物,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背后的人。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在完成一项极其机密的任务。接着,她又像一只轻盈的小猫一般,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床铺。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吱呀”声突然响起,吓得她立刻停止了所有动作,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地聆听着身后的动静,生怕自己刚才的举动会将萧安逸吵醒。

幸运的是,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萧安逸依旧保持着沉稳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响动而醒来。于是,她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合上双眼,和衣躺了下去。

刚刚接触到床铺,那种柔软的触感以及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她的全身,使得原本满心的警惕和小心顷刻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迅速将她淹没。

不一会儿功夫,伴随着江和春那轻浅如同猫咪一般的呼吸声,她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而在她的身后,萧安逸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静静地转过身来,凝视着身旁熟睡中的女子。月光如水洒落在她的脸庞上,映照着她安静祥和的睡颜。

看着江和春那恬静的模样,萧安逸那双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此刻竟好似有细碎的星辰在流转闪烁,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光芒。

屋内仅剩炭火的点点火光,宛如暗夜中的点点繁星,而他却在心中勾勒出她此刻的眉眼,犹如一幅细腻的画卷。她双眼轻合,宛如沉睡的天使,眼睫微颤,似蝴蝶翅膀轻轻颤动,两手攥在一起,蜷缩在脸颊旁,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是他曾经目睹过的,欢好之后,妻总是以这样的姿态入眠,宛如一朵娇羞的花朵。然而,每日清晨醒来,睁眼看到蓉鸾半侧着身子,双手放在小腹上,连那发丝都如丝般柔顺服帖,完美得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夜里欢好的人总是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珍贵的宝物,带着无尽的谨慎。蓉鸾无论何时,都宛如高傲的凤凰,维持着嫡女贵女的傲气。

那“夫君”两字从她口中喊出时,总是婉转娇气,透着生涩,宛如天籁之音,让他如痴如醉,情难自控,一如她口中的“将军”,充满了力量与威严。

其实,从一开始就有那么多明显的破绽,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只要他稍加留意,便能发现。如今细细想来,他本可以更早地洞察这一切。

“将军……将军……”一声声低唤,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萦绕在萧安逸的耳畔。他的呼吸猛地一顿,刚刚张开嘴想要回应,便听到了一阵含糊不清的悲戚之声,伴随着轻微的抽泣声。

江和春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正深陷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突然间,她梦到自己被蓉鸾无情地脱光了衣裳,毫无尊严地扣押在众人面前。蓉鸾大声指责她心术不正,心怀不轨,引得满府上下的人们纷纷对她指指点点,口中不停地说着她勾引主子的种种不堪话语。就连一向威严的萧老太君也怒不可遏,扬言要将她逐出府门,永远不许再踏入萧家一步。

无论江和春如何拼命地追赶、哀求,萧安逸始终如同虚幻的一团雾气一般,每当她伸手触及,那身影便会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唯有那一双清冷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她,其中流露出的深深厌恶之情,犹如一根根尖锐的细针,狠狠地刺进她的心窝。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刺骨的疼痛,令她几乎无法承受这种煎熬。

“奴婢不想骗您……别讨厌我……奴婢的心,病了……”江和春喃喃自语道,声音虽然微弱,但却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哀伤。这几句话犹如重锤一般,重重地敲在了萧安逸的心头,让他不禁愣住了。那几个字含糊不清,却又如此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

病了?心能生什么样的病呢?或许是心痛欲裂,或许是伤痕累累,亦或是满心欢喜却求而不得。那么,眼前这个女子究竟属于哪一种呢?萧安逸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落在江和春紧皱的眉头上,试图抚平她梦中的不安与恐惧。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出萧老太君那严肃而沉重的警告。

萧府作为名门望族,其后代一直秉持着严格的家族规矩:除非她身死,否则绝对不允许任何婢女有机会成为妾室或者妻子。这条家规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横亘在所有人心间。

当听到这句话时,那颗原本因为某些情愫而刚刚开始跳动的心,仿佛瞬间坠入了冰冷刺骨的寒潭之中。它迅速地冷却、凝固,并被一层厚厚的冰所覆盖,将之前的温热与希望彻底封存起来。

就在这时,对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那动作之快让人猝不及防。紧接着,只见他紧紧地攥起拳头,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压抑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然而,这些情绪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胸膛,带来一阵阵地刺痛。

那熟悉的腥甜味儿渐渐地从喉咙深处涌上来,弥漫在口腔之间。萧安逸死死地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这股血腥之气冲出口腔。与此同时,他的耳朵里只剩下一片尖锐刺耳的耳鸣声,嗡嗡作响,仿佛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这种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占据了他整个脑海,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到了后半夜时分,那恼人的耳鸣声终于渐渐平息下来。此时的萧安逸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仍然强撑着身体,不愿让旁人看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另一边,江和春悠悠转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的被子完完整整地盖在自己身上,而外面的天色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转亮。然而,身旁的床铺却显得格外空旷,只有另一半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将军......”想到昨夜梦中被无情驱赶的场景,江和春心中不由得一紧。她连忙坐起身来,焦急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好在,很快她便看到萧安逸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专注地擦拭着他那杆象征着荣耀与威严的长枪。见到此景,江和春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逐渐恢复平静,然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我准许你暂时留在队伍里面。若是有人询问,你就说你只是暂时顶替阿苑留在我身边充当侍从而已。记住,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你的真实身份。还有……”

听到她苏醒过来的动静,萧安逸缓缓地站直身子,手中的长枪如同灵蛇一般舞动起来,瞬间挽出一道令人胆寒的冷冽光芒。他那晦涩不明的神情之中,透露出一种凌厉而冷漠的气息,仿佛能够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住。

\"等我拿到药引之后,你立刻返回京城。等到我回到萧府的时候,不希望再看到你仍在这里逗留!\" 他的话语冰冷如霜,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说完这番话,甚至不等她有所回应,萧安逸便转身走出了帐子,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昨夜那短暂而微妙的温和,就好像是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亦或是盛开刹那间便凋零的昙花,如此美好却又转瞬即逝,让人来不及细细品味其中的温暖与柔情。

江和春默默地低下头,目光紧紧地盯在自己衣服上那精美的青竹刺绣之上。不知何时,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待到情绪稍微平复一些之后,她才开始动手整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和头发。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趁着四周无人注意,她小心翼翼地钻出了帐子。

此时,外面的队伍早已整装待发,排列得整整齐齐,一眼望去井然有序。只有寥寥数个帐子尚未收起,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显得有些突兀。

江和春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萧安逸身上。只见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般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然而面对这样的场景,江和春却迟疑着久久未曾挪动脚步。

按照原定计划,她本应跟随负责伙食的队伍一起行动,与那些锅碗瓢盆一同乘坐板车,远远地跟在整个队伍的最后方即可。可是如今因为某些缘故,她不得不跟随着萧安逸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充当领队。问题在于,她根本就不会骑马,而且以她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当着众多人的面也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请求与他共乘一匹马前行。

正当江和春站在原地,心中犹豫不决地思考着是否应该上前询问之时,只见萧安逸与阿苑交谈了几句后,猛地扬起手中的鞭子,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他胯下的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飞扬的尘土和渐行渐远的身影。

而一旁的阿苑则发出了一声哀嚎,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然而,这一切并未能阻止萧安逸离去的步伐。

就在这时,阿苑转过头来,对着江和春喊道:“将军让你跟着我,快些上来吧!”江和春望着阿苑那张明显不情愿的面庞,又回头看了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人影都瞧不见的萧安逸,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艰难地爬上马背,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阿苑的身后。

可是还没等江和春完全坐稳,阿苑便毫不犹豫地拉紧缰绳,驱使着马匹向前奔行。刹那间,马蹄声响彻整个队伍,犹如阵阵惊雷在空中炸响。与此同时,阿苑那中气十足的低吼声也随之传来,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将军有令!全军即刻开拔!日落之前若无法抵达元和镇,所有人都只能睡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成为饿狼的腹中之餐!”

在这支长长的行军队伍中,一架装饰精美的软轿格外引人注目。此时,软轿的帘子微微掀开一角,露出了二皇子那副慵懒的眉眼。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坐在阿苑身后的江和春,心中暗自思忖道:“这萧安逸身边向来只有阿苑一人相伴左右,怎会突然间多出这样一个人?着实有些蹊跷。派人去查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还有,催促一下京城那边,务必要尽早将本皇子所要的礼物送达此处。倘若错过了我所指定的日期,那么这场好戏可就要大打折扣,变得索然无味了。”说罢,二皇子轻轻放下帘子,重新靠回轿子内,嘴角挂着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