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穿越贾琏之慢节奏生活 > 第21章 古来老子第一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正月十六开朝后,满朝文武都在谈一个字——钱。

但这和贾琏无关,他只是个正五品的骁骑营协领,军国大事还轮不到他决定。

所以每日在营中府里只是无聊,就这样悠哉悠哉的来到了二十五日早上,此时贾琏在外书房外的回廊下拿着檀木棍逗鸟。

傅亨领了一人来,叫姚器,也是贾琏在庄子上选的人,专门负责干脏活杂事。

傅亨只领人来,人到了,也就退下去干别的。

贾琏逗鸟的空,神色平静地问了一句,“周瑞是不是有个儿子?”

在廊下的姚器马上回道,“回爷的话,周瑞家的有一子一女,儿子已有十二三岁了。”

“品行如何?”接着问。

“是个偷奸耍滑惯了的,好赌。”

“如此年纪还喜欢赌博?”

“回爷的话,是的。因周瑞家的宠爱,骄纵了些,送到外头上私塾,不想同一帮南城的地痞混到了一处,常在南城的几个大赌坊出入。”

贾琏思忖良久,幽幽地说了句,“把人送到五城兵马司住上十天半个月的,收收性。”

姚器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回了声是,见贾琏只看鸟,知道没事了,也缓步退下。

.........

“你说老爷找我?”逗鸟的贾琏听了廊下傅亨的汇报,有些诧异,要知道他那位父亲除了他晨昏定省之外,很少找他,越大越如此。

如今找我不知又是什么混事?贾琏这般暗想。

放下木棍逗鸟的心思,回书房整理了衣装,便往东跨院去。

贾赦屋外只有一小厮候着,见贾琏来了,忙上前迎。

贾琏只点头应着,在临进门前,低头看了身上有何不妥之处就改改,别让这老家伙揪着骂。看差不多,呼了一口气,推开门进去了,傅亨和那小厮留在外头,隔着门有七八步远。

进门后,贾琏先是施礼请安,贾赦只淡淡地答了一声嗯,依旧背着身翻书。

“老头心里这是什么打算?翻书,你多少年不看正经书了,拿个瓷瓶也好呀。

可若是缺钱了,也不会来找我呀,总要从邢夫人那处转着弯找凤姐儿不是。”贾琏见贾赦装出这副样子,知道事不小,可也不急着开口,只站立着等候。

徒留下空气中逐渐诡异的安静,贾赦在贾琏进来时,只是从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翻来看,反正不会多久。

不料贾琏进来后不说话,只等着,这可难坏了贾赦,手里翻书的速度是不断加快,一本道德经先是一两页后是三四页,只那十个呼吸间,书已翻了大半。

“最近朝中因起复旧员,物议非常,你可知道?”贾赦咳了声,清清喉咙,蹦出一句话。

贾琏当然知道,中规中矩地回答,“不过全赖陛下圣心独裁罢了。”

“金陵应天府知府是个叫贾雨村的,你可知道?”

来了,贾琏只点头待下文。

“外头人都议论他是托了我们府里的关系才得以起复,还选中了个如此好的位置,你可晓得?”贾赦的语调依旧是在阴间。

“知道。”贾琏还清楚,应天府知府是职级高、油水多的肥差,做这个位子的人首要条件是要背景硬,第二条件是圆滑,会当狗。

“如今不止文官位置太多,京中还空出好些个武缺,如今城里有不少人在等候缺。”说到此处,贾赦停顿下来,转过身面对贾琏,“有那能力不够、品行不佳的也妄图做事为圣上效力,真是可笑,你说是不是呀。”

贾琏见这个老头的图太长,直接切入主题,“想是有人找到父亲,想买官,不知那人花了多少。”

这话太过赤裸,有失体统,贾赦闻言大怒,“逆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以为你父亲是那贪图一二千两银子的人吗?我不过是见那人有才能又有德行,又是早年间旧人之后,才找了你来,想着为他说些好话。”

贾琏听了这话,头一个反应是这人真有钱,第二个是这人眼睛有点瞎。

“不知是谁?”

“你不认识,是昔年的故交之后,叫江毅,如今是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小官。”贾赦说话的声气有点飘,“现今南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子空着,他是副指挥使,可候选名单上,他不在前列,所以想起你父亲我这个故交来。这事你可做的?”

副指挥使是小官?品级是小了些,可论实权怕是不小了。

南城?指挥使?

贾琏脑海中有了个好主意,于是爽快地应下了。贾赦一听,转怒为喜,忙说,这才是我的好大儿,要贾琏坐下,聊聊父子之情。

贾琏推迟有事,又说父亲既有事吩咐,他做儿子也该去快点办才是。

退出屋子,一路不曾停歇,回到外书房,叫姚器先去查一个在南城兵马司做官,叫江毅的,查查此人的背景,快些回话。

如此吩咐下去,姚器下午就查清,回了贾琏,“爷,这江毅家三代为官,都在兵马司做事,其祖父做过五城兵马司北城指挥使,在嘉祥31年犯事,被捉拿下狱,判了斩监候。其父亲当时是刚入兵马司行事,受牵连一同下狱。元年陛下恩赦天下,人方出了狱,恢复旧职。隆兴三年病死,上准其子袭职,江毅方为副指挥使,今岁二十七了。”

贾琏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手上的玉骨扇,扇面依旧是那幅《黄鹤楼图轴》,只是边上多了一行小楷写的诗,“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等姚器的话说完,贾琏不禁诧异,他父亲居然还有好事交代给他,一时哭笑不得。

将候在门外的傅亨叫了进来,吩咐道,“你找蕴儿,就说我吩咐的,从账上取两千两银子来,你等会交给姚器。”

“是。”傅亨接了差事,退出去。

贾琏又对姚器说,“你把这笔钱退给江毅,就说求官不必如此,只需行正道就好。汝家世蒙圣恩,公忠体国,只需好好做事,陛下不会忘记你们的。待他做了指挥使,我还有一事找他,叫他等着吧。”

姚器点头出去,领钱办事。

.........

南城的一座两进四合院内,江毅送走了荣国公府的姚器,回到待客的正堂,一脸疲惫地坐到下首靠门的椅子上,一手扶着头,觉得头痛了想喝茶,可朝桌子上一伸手抓了个空,方想起茶还在上首正中的桌子上摆着呢。

于是歇了喝茶的心,思虑起方才那个荣国公府来人的话,觉得真是天下少有的咄咄怪事。

自古花钱买官,受托者收了钱办成了事已是上等,收了钱没办成事把钱退回那是上中之上的品行了,收了钱没办事那是坏透的下等作为。

如今收了钱却又把钱退回来的,还说事会成的,怕是天下千古罕见。

方才那叫姚器的拿着骁骑营协领贾琏的拜帖上门时,他还愣了许久,他那认识骁骑营的人,若是步军营的到还有几个相识的熟人。

只想着把人见了,再看下一步。等那人说是荣国公府的人,江毅这才想起这贾琏不就是荣国公府的他所送钱的贾赦之子吗。

只是拜帖上未写荣国公府,方没将骁骑营协领贾琏和荣国公府那位被京中好事者云“墨狐”的贾公子联系在一起。

江毅反应过来,却变得有些紧张,毕竟他前脚送钱给贾赦,后脚贾琏就派人来上门,怕是与求官之事有关。

接下来姚器的话确实和他所猜的一样,和买官之事有关,但事情的走向却和他想的差的十万八千里。

姚器掏出那张两千两的银票时,江毅下意识认为这事毁了。可姚器后头地话却让他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什么我江家世受圣恩,需行的正才好,还说等他做了南城兵马司指挥使,有事托他帮忙。

一番话下来,江毅只听到两个意思,一是钱他贾府是不收的,二是南城指挥使的位子他坐定了。

直到送走人,他脑子都是有些浆糊的,如今将那人的话细细揣度,觉得此事的诡异之处一在那句世受圣恩,公忠体国;二在后半句要他办的事上。

想到这里,江毅额头上起了豆大的冷汗珠,想起旧年间江家的惨事来。

江毅如今二十七了,但他二十二岁前的人生可以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幼时祖父两代人俱有官身,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在南城之中也算中上,江毅由此起了蒙,读了些书,识得字。

可一朝获罪,全家老小被羁押,家中财产悉数抄没,祖父被判了斩刑,父亲一直关在狱中,江毅及其母并家中亲人虽幸免于被判为奴,获释。但出狱后家无生计,只得以母亲等妇人针织纺线过活,江毅稍长,就四处找事做。

可江家的故旧们在出事后都避之不及,不想染上是非,于是江毅同南城的地痞流氓们,混到了一处,靠盘剥弱小,赚取些许微利。直到今上继位,改元隆兴,大赦天下,被关了八年之久的父亲才被放出来,不到两月起复旧职,江家的家境方有好转。

江毅父亲出狱后知道江毅这些年的作为,恼怒异常,对儿子流入下流感到痛苦和悔恨,但又知道世道艰难、家道中落的苦,只叫江毅不得再与地痞流氓们混在一处,若再有发现,不论是非,只将腿打折。

起复后,将江毅带入兵马司做事,教他正经做人的道理。

如今求官,贾府不收礼,只说有事要他办。这让他担心起来,贾府何等显赫人家,有事要人做,自有那心甘情愿、自带干粮做事的,如何需要他?

便是那裘良,景田侯之后,现任北城兵马司指挥使,与贾府这样的人家交情深的很,有事他做不得?

只怕事不是小事,到时江毅真做了南城指挥使该如何?

江毅之父出狱后,在短短三年里就教了江毅小心做事的道理,不要想着投靠谁,持身中正方是头等大事。

对于江家这样的小户人家而言,大人物眼里的一点小涟漪都有可能化成灭门的滔天巨浪。对风险的低承受能力让江毅此时苦恼至极。

至于前半句的世受圣恩、公忠体国,江毅思来想去只觉得是搞笑逢迎的话,世受隆恩,有砍了头,蹲在监狱里享福的吗。至于今上倒是对他们家有恩,可他父亲从未提起江家为今上效过力的事,父亲死后除世袭军职外也未见有受上恩的,离得太远了。

可惜江毅到底教养不大,在市井间只学得一二小家之见,母亲所能传授的不过持家养性之言,不见大世面。入了兵马司后,江毅只见身旁同辈中略有些位阶的都是世袭军职,所以不知他能袭其父职已是今上极大的恩典了。

江毅这般忧虑着,其妻子身着朴素,头上只有一根白玉簪子,进入正堂来看他。

走到近前关怀,江毅见了,只说无大事,不用担心。可却忘了放在桌上的那张二千两银票,其妻姜氏看了,知道丈夫遇到难,可又不知如何安慰,她是贫寒出身,是江毅十九岁时娶的。

那时江毅混街头,家里贫,同姜氏门当户对。但如今江毅已为南城副指挥使,在婆婆的教导下,姜氏学了管家、待人接物的诸多规矩,方不在同等人家面前失礼,让人耻笑。

江毅和其父母对姜氏都是满意的,毕竟同患难的少,姜氏嫁时江毅不过混混,如今稍有富贵,就是外头的贴过来,也歹是有身家的。不然你又穷又想攀高枝,简直是痴心妄想,你只看到姜氏家贫出身不好却做了副指挥使夫人,没看到姜氏同江家一同过的那些苦日子,就以为可以和姜氏一样了。

可又说回来,江毅此番送的钱便是有些羞耻的。江家被抄家,穷了多年,便是父子二人做起官来,不过五年功夫,加之其父行事谨慎,如何能攒下二千两的流动性现金?便是将这些年积攒的全当了也没一千两呀。

这是居在别院那位妾室家出的钱,妾室姓黄,祖上有些家资,黄家家主也是位眼光狠的人。

江毅之父方放出狱来,就商量将疼爱的幼女嫁于江毅做正妻,只是江毅说不肯休妻再娶,豪言万金不换妻。江家以为此事休了,不料黄家家主听了这番言论,更看重了,说把女儿嫁为妾也可以。

如此江家也只得将人娶进家门,收了这座二进院的房产嫁妆,做贵妾,居别院,地位与姜氏无差,这叫卿本无意,奈何人财天降。

而嫁女之事在黄家也有非议,江家赤贫,如何能娶他家女?要知道黄家长女嫁了管崇文门的一个步军小校,幼女怎么也要嫁个差不多的。只是黄家一向黄父独断,尽管黄母、二子、长女长婿都反对,可还是把人嫁了。

黄氏心里自然也不满,她原只盼着嫁于一个同姐夫差不多人家的做正妻,如今不仅嫁于一贫寒落魄人家,还是妾,如何受得了?跑到母亲跟前诉苦。可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下了狠,说什么也不管用,只得嫁了,心里觉得要过苦日子了。

可不料嫁过去一个月,江毅父亲起复旧职,江毅也得了官身。父丧后江毅又袭了父职任副指挥使,此时黄氏觉得父亲真真是英明神武,黄家人和交好的故旧都说黄父眼光毒、绝。

便是此番南城指挥使职位空缺,花钱买官也是黄父撺掇江毅计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