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苦涩的草药,三笠捏着鼻子,被呛得咳嗽不止。
“好苦好苦。”
“乖,喝了这个对身体好,我不也在喝吗?”
“可是好难喝,你喂我。”
“你越来越过分了昂,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就是小孩子。”
三笠张大嘴巴,林远拿着勺子把草药放到她嘴里,三笠用嘴唇刮下来,上面还留着她的口水。
“恶不恶心啊?”
“哼,嫌弃的话我走。”
“别别别,我发现你真的变了,以前你可是很单纯的,这是和谁学的撒娇卖萌,耍脾气。”
“嘻嘻,因为你不会教训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护着我的。”
三笠吐着舌头,她有着一个悲催的童年,谨言慎行,沉默寡言,需要一生去治愈,可偏偏,一个有着父亲般可靠的肩膀,哥哥般密切的关心,爱人般亲密的行为的人来到了她身边,对于三笠来说,这就是救命稻草,她想要牢牢的抓住,一刻也不愿意松手。
在林远面前,三笠不再是那个冷漠,笨拙的强悍女孩,成为了一个活泼,可爱,喜欢撒娇的掌上明珠。
“脸上的伤要过几天才能好,心疼死我了。”
拿着棉棒,林远小心的把药涂抹在三笠的脸上,青紫色的淤青看到林远心里一抽一抽的。
“肚子有点疼。”
“吃坏肚子了吗?赶紧去解决吧,不然臭臭的我会嫌弃你。”
“哼,不要偷看哦。”
“谁偷看啊?又不是没见过。”
无聊的拿着树枝拨拉着篝火里燃烧的木头,林远叹了一口气,因为他的大意,落入拉拉戴巴手里差点就被困在那里了。
按理来说,在那种石室的狭小范围内,不管什么巨人都很难发挥实力,偏偏这个拉拉戴巴可以在不变身的情况下发动硬质化,就这个能力,林远可以保证,绝对是九大巨人中独一档的存在。
“喝了凯之巨人的脊髓液就可以快速拥有硬质化能力,但莱纳这个屌丝的硬质化好像是最垃圾的,这对吗?”
一想到莱纳,林远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只能打的过墙的男人,命硬的很,怎么都能活下来,有时候他都怀疑,莱纳会不会才是真正的主角?
“我回来啦。”
“臭臭的,快去洗干净。”
“哪里臭了?”
三笠嗅着自己的衣服,她怎么闻不到臭味?半信半疑的来到几百米外的小河边简单的清洗。
林远打开小怡收拾好的行囊,里面不知道都装了什么东西。
“干粮,肉干,碗,陶罐,草药,这是什么?”
林远掏出一根木槌,这不是小怡拿的那根吗?哦,里面还有一张纸条,林远拿起来反复观看,脸色也变得不太好了。
“我靠,全是马莱的文字,我怎么看得懂?”
…
三笠躺在林远怀中,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脑海里不断闪过曾经看过的小册子还有小怡教她的东西。要抓住男人的心,靠听话是没用的,还要懂得房事。
“不睡觉干什么?”
林远睁开眼睛,三笠蜷缩着身体,过了很久后偷偷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发现林远还在看着她。
“你怎么没睡啊。”
“不是你把我吵醒的?你老在我身上乱摸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三笠乖乖的闭上眼睛,林远摸着自己的下巴,三笠不是小女孩了,经历了这么多后多多少少也懂了不少,这个年纪也是对异性最好奇的阶段。
“今晚过后分开睡。”
“为什么啊?你不是最喜欢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睡觉吗?”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林远心烦的转了个身,拉拉戴巴给他留下那么大的心理阴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前几天被小怡抱着安慰,又在救三笠的时候杀了那么多人才稍稍好了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失控的,做出什么事情可控制不了。
要说林远对三笠没想法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想到三笠和自己的关系,罪恶感油然而生。
主要原因还是三笠一身的肌肉,肚子上的腹肌比他还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清纯漂亮纯情小女生的脸上安在了一个又瘦又强壮的男人身上,太违和了,反差感有些超乎林远的承受范围。
…
边境处的每一个城镇都有着重兵把守,只要进城,就免不了要被一群士兵围上来细致的检查一番。
林远挠着脑袋,虽然可以直接绕过去,可又要多走不少的路,况且天天在森林里打野吃肉没调料,他都快吐了。
“直接飞进去?不对啊,我身上也没钱啊。”
林远摇了摇脑袋,算了,不进城了。
“我饿了。”
“给你捉鱼吃。”
“我想吃蛋糕。”
林远正要发火,低头是三笠那呆萌中透露着渴望的大眼睛,可怜的看着他。
“三笠主动提要求,我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会不自觉的生气呢?我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会不会,家暴呢?”
想到这里,林远怒扇自己几个巴掌。
“你干什么啊!”
三笠抓住林远的手臂,林远叹了口气,捏着三笠的小脸,
“乖,我们两个身上都没带钱,有机会一定给你买蛋糕,我们去捉鱼吧。”
“嗯嗯,好。”
看了一眼城门前巡逻的士兵,林远牵着三笠的手再次走入森林之中。
…
“三笠,带你上天,这次会很刺激的。”
“好啊。”
“坐在我身上。”
林远俯下身子,三笠一跃而上,紧紧搂着林远的脖子,倒计时结束后,三笠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升力从下方传来。她的胃部猛地一沉,眼前的景象迅速变小,他们正在上升,越来越快!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吹散了她的发带,黑发如旗帜般在身后飘扬。
“哇,好快啊!”
三笠不自觉地惊叫出声,双臂紧紧抱住林远。
“别怕!”
林远的声音在风中依然清晰,
“看看周围!”
三笠鼓起勇气睁开眼,顿时屏住了呼吸。他们已经在数百米的高空,整个森林像一块绿色的地毯铺展在脚下,远处的村庄如同玩具模型般渺小。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
林远轻笑一声,
“这才刚开始,一定要抓紧。”
他突然加速,带着三笠冲向一团蓬松的白云。三笠感到湿冷的雾气扑面而来,瞬间笼罩了两人。视野变得模糊,只能感受到林远坚实的背部和呼啸的风声。
“林远!”
她紧张地喊道。
“没事的。”
他的回应充满自信。
下一刻,他们冲破云层,眼前豁然开朗。上方是无限延伸的蔚蓝天空,下方是翻滚的云海,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三笠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景象,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怎么样?”
林远侧头问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三笠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头。她的心脏狂跳,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纯粹的喜悦和震撼。
林远开始展示各种飞行动作,高速俯冲接近云层又急速拉起,在天空中画出巨大的弧线;突然的急转弯让三笠惊叫连连;螺旋上升直到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寒冷。每一次动作都精准而优雅,仿佛天空是他与生俱来的舞台。
“准备好见证真正的奇迹了吗?”
在一次平稳的滑翔后,林远突然问道。
“还有比这更神奇的?”
三笠难以置信。
林远没有回答,而是开始向上攀升,越来越高,直到下方的云海变成一片连绵的白色平原。他的身体开始发出微弱的青光,越来越亮。
“三笠,要来了!”
他警告道。
话音刚落,林远突然收拢双臂,身体前倾,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冲向云海。速度之快让三笠几乎睁不开眼,风压让她脸颊生疼。林远周身的青光凝聚成一道锐利的锋芒,直指下方的云层。
在接触云海的瞬间,奇迹发生了,云层如同被无形的巨剑劈开,向两侧翻滚分离,形成一条宽阔的通道。他们沿着这条通道急速下降,两侧是高达数百米的云墙,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形成一道壮丽的光柱。
地面上,所有抬头望向天空的人都目睹了这震撼的一幕,
“妈妈,天空被劈开了。”
妇人抬起头,厚重的云层突然裂开,一道青光如流星般从中穿过,如同神话中的天神一剑劈开天门。农夫停下耕作,孩童指向天空,修士跪地祈祷。这一幕将永远铭刻在他们的记忆中。
三笠完全沉浸在这超现实的体验中。风在耳边咆哮,云在身旁飞掠,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纯粹的自由,仿佛所有的束缚都被抛在身后。
当他们最终减速,平稳地滑翔在低空时,三笠发现自己的脸颊湿润了。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
“这就是自由吗?”
“算是,我们就要进入希兹尔国了,小公主,接下来我可就要抱你的大腿了。”
“啊?为什么要抱着我的腿?”
“啧,就是,靠你罩着我了。”
…
落在一座小城市里,林远打算先赚点小钱,理个发,吃个饭,然后一路冲刺到中东联合国驻希兹尔国大使馆。
“大叔,这里招不招人?”
因为距离马莱较近,多多少少也有点影响,这里的人也懂得艾尔迪亚语。他们的服饰嘛,和小日子过的不错的日本人很像。
大叔看了一眼林远,
“马莱那边来的?”
“这不是马莱在和中东联合国打仗嘛,我要是被征了兵,我妹妹就没人照顾了,所以我带着我妹妹逃过来了。”
大叔端详着林远和藏在他身后的三笠,疑惑的表情让林远以为马莱的通缉令都传到这里了。
“你和你妹妹是混血儿吧?长相和我们很接近。”
“是的是的,我们也算是半个希兹尔国人。”
“这样也好,我这里都是重活,看你长的挺高的,不知道能不能熬下来。”
“我打算做半个月,大叔,相信我,这半个月绝对让你满意。”
大叔有些迟疑,半个月?半个月就半个月吧,就当帮帮这对可怜的兄妹了。
这是一家小型工厂,工人们调制着不太精密的仪器,锻造出金属后还要手工打磨,然后再送往其他厂子用来装配。
大叔带着林远和三笠到了一个杂货间里,里面堆放着很多箱子,狭小的空间里放着一张床和一个桌子。
“你妹妹挺可爱的,住宿舍的话怕出事,你们就待在这里吧,反正只做半个月。”
林远有些诧异,这大叔人这么好的吗?连这一层都考虑进去了,只是,林远回头看了一眼床,发现三笠的脸上闪过一丝满足的诡异笑容,还不断的舔着嘴唇。
“三笠真学坏了,不过也只能这么住着。”
自从那一晚林远要求和三笠至少隔着十米睡觉后,刚开始,三笠确实很乖巧的遵守约定,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说她,就慢慢的接近,最后又躺到自己身边老是在乱摸,很严肃的警告她之后,她才安稳的睡觉。
只能说自从吃了春药不知道产生什么幻觉后,三笠就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对这方面愈发的好奇了。
“大叔,要不我做装卸之类的活吧,绝对杠杠的。”
“你?你行吗?那可是能累死人的。”
“绝对没问题。“
林远说着,看到地上摆着一根铁棒就抓着想要举起来,
“我靠,这么重,不行,开强化也要证明自己。”
看着林远轻松的单手举起一根铁棒,大叔傻眼了。
“小兄弟,这铁棒可有六十斤啊,快放下了,小心砸到你。”
“没问题的,你看,多轻松。”
林远左右手来回切换,大叔的眼神变得呆滞,开始怀疑人生,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的吗?
“好了好了,可以,你去干装卸,放下来吧,别把我给砸到了。”
就这样,林远轻松的得到了这份工作,货车后方,装卸工人们看着这个新来的年轻人扛着一百多斤的木箱来回运输,都惊掉了下巴,
“这还是人吗?这么重的东西,一次我就累的够呛,他都来来回回好几次了。”
“诶,年轻人不懂得珍惜力气,我听说他只干半个月,应该是想赚点快钱,别管他了,我们慢慢干。”
这一天的目标是搬满二十辆辆大型卡车,林远来来回回,靠他都搬了有三辆卡车,工头都挠着脑袋,询问着身边的人,
“他搬了多少?”
“有,十五吨吧,真厉害啊,要是单纯卸货的话,一个人一天也就干个二十吨吨,这还是身体比较好的,经验足的工人,如果有叉车帮忙,一天搬个三十吨也可以,可要是像他这样来来回回靠两条胳膊搬运,撑死也就七八吨左右,真是好体力。”
听到这里工头赶紧跑到林远身边,
“小兄弟,休息休息,别拿命干,生命最重要昂,听叔的。”
“我觉得刚刚好。”
林远把货放在卡车上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液,摘下了那双白手套。他不觉得自己很累,工头关心他可能也是因为他是临时的,还很年轻。
至于为什么不累,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很瘦却肌肉很扎实的中年男子,肩膀上扛着两袋水泥,一步步的把它们扛上车,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停留,他的腰没有直过,已经彻底佝偻了,这就是悲催的工人,处在社会最底层,没有反抗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