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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夜晚还是很闷热的。

阮晓棠摇着蒲扇,坐在马扎上。

在上身,的确良褂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原味瓜子,给一旁的花大嫂一半,自己留了一半。

“这瓜子炒的真香,里面的瓜子仁也大,味道也好。”

花大嫂第一次吃味道这么好的炒货,忍不住夸赞。

“吃吧,我这兜里还有。”

看电影当然要配着瓜子,她今天特意在空间取出两斤原味瓜子,一斤牛奶糖,一斤水果糖。

第一次看露天电影的仪式感,当然要排满。

“娘,娘,俺也要吃瓜子,俺也要吃香喷喷的瓜子。”

阮晓棠前排的小孩子,看那个头大概有个五岁的模样,龇着一口小白牙,半仰着面,对着她的的娘,又是哭又叫,目的就要吃瓜子。

孩他娘呵斥道,“吃什么吃,家里哪有富余的钱,给你买瓜子吃,不要喊了,再敢出一声,我打烂你的嘴。”

被自己娘指着脑门,一顿吼。

小孩也不吭声了,耷拉个脑袋,听话得坐回了板凳上,再也不敢吱声了。

后面的阮晓棠,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年代的小孩,平时吃块糖果,高兴的都能过年。

物质匮乏的年代,人就是容易被满足。

手刚掏进口袋里。

后面的某个人,嫉妒阮晓棠兜里有瓜子,酸言酸语的就出了声。

“嘿呦,有瓜子也不知道给人家小孩子抓点吃,挺大个人,就坐那自己嘎巴嘎巴磕着吃,看把人家孩子馋得,做人真是抠到家门口了。”

花大嫂刚要张嘴骂回去,被阮晓棠拦住了。

这是冲着她来的。

她自己就能办了。

寻着声音回了头,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家属院里,出了名的,“李老抠”嘛,这老太太,不仅做人抠搜,还是个手黏的贝戈十。

出门溜一圈,手指定空不了一点。

到谁家,都能顺点东西。

小到,一根钢针她都不放过。

这样的人,就不要试图和她讲道理了。

流氓就得流氓治。

无赖就得无赖耍。

“李老太太,你为人大方,你花钱给人家小孩买点瓜子吃呗,给我这个不懂事大人,打打样,我也好,学一学,你是如何假大方滴!”

“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花钱给买瓜子?你兜里有,你给点吃不就行了,这还用教。挺大人,这都不会,真是白活。”

李老太摇着蒲扇,倚老卖老,教训你两句,你能奈我何?

阮晓棠笑了。

她自己兜里的瓜子,她自己还做不了主了?

这时代无论发展到哪个年月,都有一群老不死的,道德绑架年轻人一言一行。

21世纪,有地铁里年轻小姑娘不让座的,被六旬老太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今有,她阮晓棠吃瓜子馋哭小孩子,被那抠门老不死的,骂不会做人,还白活了。

玛德。

真是够了。

真是够够的。

阮晓棠弹身而起,“啪”得一声,把芭蕉蒲扇摔在木凳子上。

指着李老太的鼻子,“我要是白活,你现在就应该躺进棺材板里入土为安,省得活着污染空气。”

“呸,艹你奶奶个短的,你个死丫头,嘴巴真是毒,你敢咒我死!”

“我奶奶在坟里,你把裤子脱好了,我看你怎么艹。”

“你……你个投机倒把的贱货,今天你就是司令老婆,我也打定了。”

李老太气得直瞪眼,抡起板凳,就要摔向阮晓棠。

被一旁的几个婶子,一人拽着一只胳膊,拦住了。

花大嫂见她抡起板凳,也同一时间,抄起板凳子,挡在阮晓棠的胸前。

农村老娘们干仗,她见多了。

根本就不在怕的。

这种时候你越是害怕,越是吃亏。

豁出去,就是一个字干。

干不赢也得干。

干输了,也不丢人。

不干,你就等着,人家明里暗里的修理你吧。

“大伙都来看看啊,这个李老抠,敢打团长太太。”

花大嫂踮起脚尖冲着周遭就是一声响亮的吆喝。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有的撑着脖子。

有的踮着脚。

有的爱凑热闹,已经往这跑了。

有的三五结群,窃窃私语。

有的笑呵呵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李老太见对面的花大嫂不是个善茬。

那嚣张的气焰,往下颓了不少。

也不梗着脖子,牛是的往前冲了。

花大嫂见势头有利自己,趁她病,要她命。

接着说,“我前天晚上临睡前,进了鸡圈,挨个,摸了两只草鸡,三只母鹅的屁股,个个都有蛋,今天一早我就能捡两个鸡蛋,三个鹅蛋。结果,你们猜猜,我今天捡了几个,就捡了两个鸡蛋,一个鹅蛋,我这一摸鹅屁股,蛋没了,剩下的这两个鹅蛋是被人偷走了呀?李老抠,你给说道说道,这两个鹅蛋,它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此话一出。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

瞬间炸开了锅。

中间有的人早就厌烦李老太这小偷小摸的坏习惯。

有的人甚至是深受其害。

念在这是军区大院,还是要守军纪,讲文明。

更是不想给当兵的子女脸上抹黑。

一直对她这种顺手牵羊的坏习惯,留着脸面。

今天,总算有人敢站出来,硬刚这个泼皮无赖。

替大伙出了这口恶气。

讨伐的声音,如同野火般,燃烧了起来。

“花大嫂,我证明,就是李老太,今天,天还不亮,贼偷贼脑的跳进你家院墙里,肯定就是她偷走你家的鹅蛋!”

“我也作证,今天一早李老太回家时兜里一边一个,鼓鼓的,肯定是你花大嫂家的鹅蛋。”

这李老太一时间激起了民愤。

看来大家伙早就看她不顺眼,早就想收拾她。

只不过,碍于面子,没人敢挑这个头罢了。

阮晓棠有大伙的鼎力支持,得意的抱起胳膊,幸灾乐祸的对着李老抠说,“啧啧,看,你都黄土埋到脖梗子了,怎么还那么少教,回家去,把花大嫂的两个鹅蛋还回去,这事就算了。不还,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老不死的!”

花大嫂怒喝道,“还不快去!”

李老太颤抖着一脸的横肉,气得抓心挠肝,让她还东西,都做梦去吧。

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巴掌,嚎丧似的哭嚷起来,“哎呦喂,团长夫人打人嘞,我这老婆子上哪说理去喂,这世道,真是没了天理嘞……”

这事没理了。

又开始耍这泼皮无赖的阴招了。

围观的人群,个个撇起嘴角。

讲不过,就要ne人的丑恶嘴脸。

阮晓棠瞧着她那凄惨的哭声,跟唱戏似的,玛德,这是碰瓷呀!

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找个地方说理去,报警,让警察同志来给评评理,省得某人心里不服气!”

“报警吧,我们都能为团长太太作证。”

“对,报警吧,我家簸箕现在都没有找到,让警察同志帮忙找找。”

“同意报警,我家自行车上的铃铛,丢了现在都没有找到。”

…………………

“谢谢阿姨,你的糖,可真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