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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致勋预想的一样,沈青青果然回了她租住的地方。

虽然在电话里,母亲和他提过很多次她住在哪。

但这是他第一次来。

距离出版社很近,附近有商场,有国营饭店,生活很方便。

公安局也离得不远,很安全。

江致勋之前还担心,会不会有人耍流氓欺负沈青青。

现在亲眼看到了环境,放心了不少。

可沈青青的病是个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江致勋还是希望她搬回大院生活。

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

而且,江致勋也怕自己说错话,沈青青会把他赶走。

只能保持着沉默。

和她一起上了楼。

楼里住的人多,大多数都是知识分子,江致勋能感受到氛围很好。

最后,停在一间屋子门口。

江致勋等着沈青青开门,沈青青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眼里写满了不欢迎。

江致勋想让沈青青回大院,但也知道这事不能急。

反正他有一个月的假期,可以和沈青青慢慢磨。

只要在回大西北以前,说服她搬回大院就行。

假咳一声,“我帮你打扫卫生。”

“不需要。”

她可以请别人帮忙。

花两块钱就能把家里收拾得妥妥贴贴,没必要和江致勋黏黏糊糊。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江致勋好声好气地说:“除夕要到了,别人都在家里忙活,请人没那么容易。”

沈青青还是不同意,“你能不能赶紧走?”

她不知道江致勋为什么突然变成了狗皮膏药。

他又不喜欢她,一直死缠烂打做什么?

“过去三年是我对不起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想为你做点事情,弥补曾经带给你的伤害。”

怕沈青青又拒绝,江致勋硬着头皮说:“离婚证在你手里,你不用担心我缠着你不放,你现在是自由的。”

这话说得底气不足。

江致勋心里清楚,如果让他抓住机会,他一定要和沈青青复婚。

哪怕现在离婚了,在他心里,沈青青也是他唯一的媳妇。

沈青青下意识摸了摸大衣口袋,离婚证还好好地躺在那儿。

就像江致勋说的,她现在是自由人。

而过去三年,他也确实对不起她。

既然他不走人,也愿意当免费的劳力,那就让他干活好了。

免得在眼前杵着,碍眼!

拿出钥匙,开了门。

在大西北待了一个月,家里已经落了一层灰。

门刚打开,闻到的就是灰尘的味道。

没有一丝人气。

沈青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怕她又被灰尘呛到,江致勋快步走进房里,把所有窗户都打开。

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沈青青的情况好了不少。

第一时间去检查自己的贵重物品。

都还好好地躺在抽屉里,沈青青松了一口气。

指了指小阳台,“工具在那。”

这是真把他当成保姆了。

看着沈青青高傲的模样,江致勋心里涌起了不合时宜的欢喜。

只要沈青青别用冷眼看他,哪怕被她使唤得团团转,他也乐意。

屋子很小,布局一眼就能看到头。

家里一应用品都很齐全。

算是麻雀虽小,但五脏齐全。

江致勋没有任何怨言,捞起袖子就干活。

先去卫生间接了水,往地上洒了一些,防止灰尘到处飞。

又用扫帚粗略地扫了一遍,然后才开始擦桌子,柜子等东西。

沈青青就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看他干活。

脸上没什么表情。

既没有感动,也没有不好意思。

心态放得很平稳。

邻居家的吴婶子路过门口,看到沈青青。

一脸惊喜地问:“沈同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吃饭,要不来家里对付一口?”

住在这里的人,不知道沈青青是江家的儿媳妇。

但知道她已婚,在出版社工作,是很厉害的翻译员。

知识分子在哪里都受人尊敬,沈青青年纪不大,但在这一片的名声好得很。

许多人都喜欢和她打交道。

沈青青还没来得及开口,吴婶子又关心地问:“怎么手是吊着的,伤得严不严重?”

“不严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吴婶子觉得她是在报喜不报忧。

一个女同志自己住,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已经很可怜了,现在还断了手。

“大过年的,你男人怎么没回来陪你?”

吴婶子探头进来,然后就看到了江致勋。

尴尬了一瞬。

随后又笑了起来,“你就是沈同志的爱人吧?长得真俊,难怪能被沈同志看上,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在吴婶子看来,沈青青是很厉害的女同志。

而且还长得跟天仙似的。

不管是谁娶到她,都是天大的福气。

江致勋不自在地点了点头,“我是青青的家属,我叫江致勋。”

说完,收获了一个眼刀子。

江致勋有些委屈,他又没说错,瞪他做什么?

就算离了婚,沈青青也是江家人。

他说自己是家属,有什么问题?

当着外人的面,沈青青懒得和江致勋掰扯。

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还不赶紧干活?”

“哦。”

江致勋转身回去换床单。

看他跟个小媳妇似的,吴婶子一脸欣赏。

男同志就是要勤快持家,才能娶到沈同志这样的漂亮媳妇。

笑眯眯地说:“既然你爱人在,那我就不操心你了。”

摆了摆手,走了。

沈青青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江致勋抱着拆下来的床单被套,嘴角微微上扬。

那位婶子说,他是沈青青的爱人。

还没高兴一秒,就想起了口袋里的离婚证。

上扬的嘴角又落了下去。

木着脸,把东西放去卫生间,浸泡在大小合适的盆里。

再拿了拖把擦地。

心里有怨气,干活的时候力气就很大。

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传进耳朵,沈青青觉得烦,起身去了阳台。

江致勋常年泡在军营里,整理内务是基本能力。

干活很麻利。

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只有床单被套还没洗出来。

怕沈青青不和他回大院,江致勋想了想,把她衣柜里的衣服也搬去了卫生间。

包括收纳盒里的内衣内裤,也没放过。

这年头,买衣服需要布票。

有些舶来品不用票也能买,但需要更多的钱。

所以沈青青的衣服并不多,哪怕她很舍得给自己花钱。

全加在一起,也没超过十套。

这么冷的天,衣服洗了一时半会儿晾不干。

她想换衣服,就要和他回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