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别绣了,快跟嫂子走!”王雅荷匆匆忙忙的推门而入,一把扯过针线笸箩就往安璇的床上放,拉住安璇的手腕就把人带着走。
安璇人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下意识的跟上王雅荷的步伐,“嫂子,发生何事了?你怎么这么着急?”
“真是自作自受啊,我之前不是提前告诉过你,我和你和会派人盯着安圆的一举一动吗?”
“嗯,然后呢?”
王雅荷牵着安璇的手腕走了一路,发现不太方便,有些耽误时间,这才松开手,两人并肩快步走。
“今日,村里的二狗子特意找你哥来了,说近些时日,安圆时常往镇上跑去,经常盯着怀哥儿的去向,这不就是奔着抢你姻缘去的吗?你哥一听,这还了得,丢下手里的活儿就跟着二狗子一同离开盯着安圆了。”
“申时(十五时至十七时),以你的名义约怀哥儿在村头的河边碰面,怀哥儿赴约之后发现只有安圆,转身就要离开,安圆一直同怀哥儿讲她凄惨的身世,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
“好笑的是,怀哥儿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她,说了一句,若是无事他便离开了,安圆不信邪,哭喊着说自己不活了,扑通一声,投河自尽了。”
“就在怀哥儿寻找长一些棍子捞人的时候,路上出现了一行侍从装扮的人,怀哥儿一打听才知晓是镇上富商派来接安圆的人,这不是巧了吗?领事的管家一听即将入门的姨娘掉入河里,连忙派人下去将人救了上来...”
王雅荷突然欲言又止,听得安璇心痒痒的,快急死她了,连忙开口,“后来呢?嫂子,你说话别说一半啊。”
看着小姑子单纯漂亮的眼神,王雅荷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声音压低了许多,“那个,安圆先前去镇上的时候还买了...那种药,你能知晓的吧?”
安璇看着王雅荷脸上的红晕,捂嘴轻笑出声,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啊,不就是类似催情的药物吗?
想到自己现在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安璇明白了王雅荷这也是为了她考虑,乖巧点头,好奇出声,“后来呢后来呢?”
“谁能想到她把催情的药物放在她身上,那药物遇水则起效,下去救人的侍从受到影响,几个男子抱着安圆便亲了起来。”
“河面上都是被人扯开的衣裳...眼看事情就要从不可描述的方向走去,还是领事的管家发现不对劲,急忙让人寻了几根长棍把几人打晕,让其余人的外裳结成长绳,合力把被棍子打晕的几人拖了出来。”
“安圆衣裳都被人扯碎了,身上还有各种咬痕...你说她这是不是自作自受呢?”
安璇美眸微微睁大,眼里是遮掩不住的震惊,她记得上辈子,安圆跳水后,就被路过的杜予怀救了,没有凭借她的名义约杜予怀见面的事情,更没有荒唐至极‘河中嬉戏’的发生。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主动退亲,安圆坐不住了,才会出此下策?小声试探道,“他们现在该不会还在小河边吧?”
王雅荷给了一个猜对了的眼神,“什么?那岂不是村里人都知晓这件事情了?”安璇不理解那个管家为何不把安圆带走,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交于那富商决策吗?
“你傻呀,那管事若是直接将安圆以这副模样带回府上去,那他...也许便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我可是听说那富商是一个脾气暴躁杀气极重之人。”
“管事把富商交代的事情搞砸了,他能落得什么好处?”王雅荷摇摇头,安家老宅住的都是什么自私自利之人啊,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
安璇好歹也在后院生活了数十年,很快联想到管事想要做什么,“我明白了,这管事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届时哪怕富商再生气,也只会把怒火发在安圆身上,他还能保住一条命。”
“就是如此,只要事情闹的越大,富商只会愤怒于安圆为了不进入他府上,做出的一系列行为,至于怀哥儿可是解元老爷,富商可不敢动他,所有的怒火都只会发泄在安圆身上...”
王雅荷语气有些惋惜,安璇突然开口,“嫂子,你是在心疼她吗?”“怎么可能,你多虑了,我只是觉得她出生在如此受磋磨的家中,挺可怜的,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都知晓她是何种模样。”
“我会如此...只是在为与她同样出身的女子,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艰难,经历这么一遭,她这一生彻底完了。”
侧身看到安璇低头垂眸的模样,王雅荷察觉自己多嘴了,若是安圆真的成功了,那么受到伤害的人便是小妹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了那么多,自从生下两个孩子后,她的内心似乎充满了柔软,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安璇觉得王雅荷说的对,可是这并不是安圆算计别人,拿她当踏脚板的理由,她虽然也挺自私的,可她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
察觉到王雅荷脸上不自然的笑容,安璇浅浅一笑,“嫂子不必担忧我会因此生气,若是杜予怀真的和安圆牵扯到一起,那么我也不会嫁给他的。”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鸿鹄之志,只愿家人平安无事,寻一人白头偕老,安安稳稳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我知晓的,这不是生了孩子之后,特别是看到静姐儿被我们养的好好的,见到旁人苛待孩子时,考虑的更多了一些,嫂子可没有站在安圆那边的想法!”
王雅荷双眼坚定,就差举手发誓了。安璇被她严肃认真的表情逗笑,捂住轻声道,“我当然知晓嫂子是何人了,嫂子这般难道是不相信我吗?”
“哎呀,该打,你又寻我打趣!”王雅荷佯装生气的就要上手,“诶,打不着~”安璇笑着往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