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政府大楼出来一个大人物,他身着笔挺的中山装,神色威严,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悦。
他站定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是特务委员会的主任,姓周,专管行动处,你们有什么冤屈,对我说。”
“请问您能详细说说行动处是怎么乱抓人的吗?”
“对于行动处这种不把百姓当人的行为,您有什么看法?”
记者们冲上去对着这位大人物采访,尖锐的提问,让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保卫,把记者推得远远的。
眼看事情差不多了,保镖抬手示意让这群中年妇女停止闹事,现场立即安静起来。
并打开了车后座的门,一只高跟鞋踏出来。
她身着黑色真丝旗袍,至小腿的长款藏蓝毛呢大衣,衣领上的皮毛,富贵又有气场,腕子上的祖母绿手镯,够在场的人加起来吃一辈子的了。
手推波浪的发型并未打理,看起来十分慵懒,容颜未施粉黛还略带憔悴,但依旧艳丽妩媚。
“这位女士,请问是您这是?”周主任上前问道,这场面一定是这位整出来的。
曲承欢道:“他们抓了我丈夫。”
周主任面色和善:“这位太太,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抓人,想来行动处是发现了什么。您丈夫若真的无辜,他们查清楚定会放人。”
“你可知我丈夫是谁?他们抓他的理由是什么吗?”
“还请这位太太告知周某人。”
“我丈夫在你们秘书处任职,叫向国生,抓他的理由说是他一个小秘书,怎么有那么多钱给我花,他们说他受贿。”
周主任刚想开口,曲承欢又道:“真可笑,我丈夫是向氏集团的公子爷,你们竟然说他受贿。”
曲承欢对周主任嗤笑一声:“你说可笑不可笑?”
向氏集团谁不知道,在沪市这可是榜上有名的富商,就她身上这件衣裳那可是外国货,没有几百块大洋拿不下来,那可是那些穷苦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数字。
周主任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原来是向家少夫人,失敬。”
虽然他是官,但是这个时期跟以往可不一样,有钱的人也受尊敬。
“想来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我会亲自去行动处问问怎么回事?”
曲承欢向前几步,离周主任两步距离:“周主任,你们行动处的陆处长,看上了一名女子,但那名女子看上我丈夫,陆处长恼羞成怒,就抓了我丈夫。”
“我丈夫虽然出身富贵,但他心气高,不愿意受公公庇护,所以造了个假身份,来你们这任职。您说一个月就挣那么几块钱,还不够我吃个下午茶,出来受这罪干什么。”
“向太太息怒,我……”
曲承欢倾身,打断周主任,轻声道:“那女子是秘书长的外甥女。您去查查吧。”
她只想救出杨暨,关于秘书长的事,还是低调些好,毕竟向国生以后还得继续跟这些人打交道。
周主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怎么牵扯这么多人。
这个陆启铭为了一个女人,竟然闹到这个地步。
曲承欢眼神犀利看向周主任:“我们向家,还不至于到受贿的地步,你们定是抓错了人。还请放人吧。”
“向太太,我一会就给行动处的人打电话,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曲承欢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抬了抬手,两名保镖立即上前,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在曲承欢身后两侧站定,打开箱子,里面装的满满的钱。
“我听说,政府大楼三个月没发工资了,这里够政府大楼上下半年的工资,算是国生跟你们同事一场,给你们的见面礼。”
周主任看到这些钱眼睛都直了。
曲承欢又道:“周主任,若二十分钟内,我看不到向国生,或者他伤了残了,明天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会写上《政府办公厅绑架向家大少爷,勒索钱财》之类的文章。还有,这些钱和向家的财产我全部交给你们的敌人,他们定然愿意帮我。”
“向太太,有话好说嘛。”
“您的那份,我会单独差人给您送家去。”曲承欢再次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周主任听了十分满意,他严肃的吩咐身后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向秘书安全的带来。”
过了十几分钟,向国生被人架着出来,嘴角淤青。
“你没事吧。”曲承欢跑到他身边,眼中含泪。
向国生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语气依旧温和:“星华,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曲承欢看着他渗血的嘴角,眼泪终究藏不住,落了下来,她哽咽着,“他们打你了。”
“别哭,不碍事。”向国生抬起手替她擦掉眼泪。
陆启铭审问他时,气不过给了他两拳。
“他们真讨厌。”曲承欢忍不住环抱住向国生。
然后轻轻啜泣。
在其他人看来,这是夫妻情深,妻子心疼丈夫。
实际上曲承欢压低声音:“记住,你现在是向氏集团的唯一的儿子。”
向国生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看着大门口乌泱泱的人,轻轻拍了拍曲承欢的肩膀,示意她明白了。
曲承欢扶着向国生向车子旁走去,路过周主任的时候她顿住了角:“周主任,您的好意我记下了。就是不知道您的手下做了多少次以权谋私的事情。”
这个陆启铭,总得给你使点绊子。
曲承欢让保镖把钱放下,一群人人浩浩荡荡离去。
藏在暗处的人,看到曲承欢和向国生安全出来,也撤了回去。
“怎么回事!”回到家后,向国生迫不及待的发问。
曲承欢一五一十的告诉向国生。
向国生不解:“你怎么知道的那个联络地点?又怎么知道的暗号?”
这个联络地点一直是独属于他的单独联络点。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我?”
“昨晚,在梦里。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去试试。”
“在梦里?”昨晚他也做梦了,确实在梦里跟她说过这些。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
“你的新身份是向氏集团董事长向淞的儿子,他们的儿子正巧也叫向国生,是咱们的人,被小鬼子折磨死了。向家父母悲痛,把家产捐给了咱们,让咱们去接替,组织说你有了这个新身份,以后会更好行动。”
向国生点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