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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厚土昙花 > 第8章 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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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左右,人们大多进入梦乡了,我和老孙头到了外面,寒气沁人。我们俩把厂大门打开,大门外只有丝丝寒风。把大门用两边墙上的勾子,把门勾住,我们回到他的屋里,坐在炕上,窗玻璃上有厚厚的霜花,我贴着窗玻璃哈了几口热气,窗花只是淡了一点,老孙头在地桌抽屉里拿出蜡烛点着递给我,我分别把两扇玻璃烤了两个盘子大的一片,霜花化掉的水道子把观察洞又扩大了。

我俩盯着厂大门,生怕鹿忽然进门看不到。待到一点左右,我俩都困了,他说忘记了,俩人排班能多看一会儿。

现在不看了,还是把大门关上吧,万一圈里的鹿跑出去就不得了,都这时候了,不能回大姐和二姐家了,在这对付几个小时,明早喂完鹿不耽误吃早饭。

我们都是天一亮就开始喂鹿,喂鹿大约一个半小时,来回走路半个小时,天亮到我们回家,两个多小时,回家吃饭正好。

姐夫来时问我来的挺早啊,他以为我在二姐家住的呢。我想今晚再坚持一夜,万一整住个大公鹿,值五六千,我也能分到二三千,喂鹿这几个月再挣点,下年的种子肥钱有着落了。

天黑后,我依然说是去二姐家看电视,走到去厂子的道口,我就去了厂里。我们有昨天的经历,今天做好分工,前半夜我看,年青人下晚精神,上岁数人觉少,后半夜精神。老孙头收拾完,倒下就睡着了,打呼噜声很大,我又不能叫醒他,只好在他的破棉被上揪出来一缕棉花,揉成两个棉球,塞在耳朵里。

我坐在棉被卷上,透过玻璃看着外面大门,不知道前半夜鹿能不能来。鹿圈的鹿有时稀里轰隆的跑一阵儿,又有鹿发着悠长的鸣叫声,在冬季的夜晚传的很远,水锅下烧鹿粪的烟气顺着窗缝溜进来,有着一股淡淡的臭糊味。

窗上烤开的一处明亮处,一会儿就会又上一层薄霜,不时的用嘴哈气。不能再点蜡烛烤了,如果鹿正好来,你又正点蜡烛,不就把鹿惊跑了吗。

我坚持到十一点时,下地悄悄的到外面,看看院里。有没有在我溜号的时候鹿跑进来?我确认没有撒了一泡尿回屋,老孙头的呼噜声依然很大,吹拉弹唱被老孙头一个呼噜包圆了,我只好又塞上耳塞,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月光下清冷的大院。我又想起彩虹,一想起彩虹就没觉了。

对彩虹的思念越来越强烈,不知道彩虹现在在哪里,她还为我们的感情留一扇门吗?我都经不住王三丫的诱惑,天天和她勾脚连心。见不到彩虹,王三丫的出现,填补了我的空白感情,有时想想,我那是为自己的花心找一个借口罢了,王三丫在派出所呆了两天就被放出来了,她没有参与偷盗,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今天晚上再等不到,明晚我也不来了,这偌大的场院,大门敞开,万一鹿圈哪个门子被撞开,跑了鹿我拿什么赔。说你监守自盗也有可能。这也是冒险,更是犯法。

十一点五十分,老孙头醒了,看我还坐在窗前。说“没动静吧,你去睡吧,我看后半夜,有动静我再喊你。”

我也没脱衣服,把被盖在身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想想彩虹,一会儿想想王三丫,想谁也想不明白,我接下来怎么办呢?

“醒醒,醒醒。” 老孙头以为我睡着了,晃动我的脚叫我。我坐起来。他轻声说“来了,三个,等它走到鹿圈门口,你悄悄的贴墙根去把大门关上,你关好大门,我再去开鹿圈跑道门。”

我异常兴奋的盯着窗前的老孙头,就等着他的一声号令,我就出外去关大门。总算没有白盼,终于等来了。

时间仿佛凝固一样,老孙头像石雕一样,看着窗外。今晚轮班,只烤了一块玻璃的霜花,这时我又不能去换老孙头,让我去看看,万一我不小心惊动鹿,那就前功尽弃了。

我们都在等,鹿没有胆,它们天生胆子小,如果不是发情期厂里的鹿的叫唤,山上的鹿是不会回来的,陌生的环境更是谨小慎微 。

漫长的紧张的等待,我俩仿佛窒息.又过了很长时间,老孙头回头说,“去吧,小心点,别整出动静。”

我下炕穿鞋,蹑手蹑脚的拉开屋门,月光如昼。东面鹿圈跑道门口,有三只鹿来回寻找着见里面鹿的通道,我往西边走,顺墙根往南奔大门走去,鹿还在那里急的来回急走鸣叫,它却不知道它的来路以被堵上,关上大门的那一刻,我兴奋的心都要跳出来,这是干一年也挣不来的收入。

我缓慢的向鹿圈移动,我看到老孙头走出来向鹿圈门走去,三只鹿猛然发现走过来的老孙头,迅速的向大门冲来,我一扬手,鹿又折回去,顺着院里墙根飞奔着,老孙头急忙开开鹿圈跑道门,和我一起向这三只鹿包抄过来,我们一轰,它们更加的没命飞奔,越起很高。有时你去迎它,它却跳起来从你头上越去,吓得我只有闪在一边,几个回合的追撵,三只鹿迅速的冲进跑道,我俩快步的向跑道门跑去,我摘开门勾,老孙头站在门口,我还没等关上门,三只鹿飞跃而来,跑道门咣的一声撞在我身上,老孙头也躲向一边,我只好又把门勾勾上,跑道门大开,我俩又回头分两侧包抄,还是刚才的围法,鹿再一次的被撵进跑道,我还没有到跑道门口,鹿圈里稀里轰隆的声音传来,一队鹿跑出跑道,“哎呀,不好。”不用老孙头喊,看着飞奔出跑道的几十只鹿,我也腿肚子抽筋,怕什么来什么。

我浑身发软。老孙头见鹿跑向南门。他走到我跟前:“别害怕。有这帮鹿裹着,它们跑不了。”我们俩歇一阵儿,观察着鹿,它们还是顺着墙根来回飞奔,我们又去撵鹿,这回我俩都拿着长杆轰赶,这回顺利多了,没撵多长时间鹿群就冲进跑道,我们赶紧关上跑道门,看看月色,东方微白,我俩是一夜未睡,回到屋中歇着,落汗之后,衣服冰凉的贴在身上,此时什么也不重要了,胜利的喜悦让我俩无比的亢奋。

我寻问他这几只鹿值多少钱?他说按现在的行情,母鹿三千,大鹿五千,我看了是一小组(一公俩母)值一万一,大公鹿盘大的话,产茸也多,那就没考量了有的值六七万,老孙头说完,激动的声音都发颤了。我的天姥爷,一宿之间,我和老孙头都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