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法兰克，听我说…”
“我不会怀疑你。”
萨德伸手捏住了法兰克的肩膀，即便他比对方矮了一头，此时散发出的气势却比对方高出许多。
“只是你表弟给出的信息可能不够准确…”
“也许他对于脸型的判断会出错，但关于特殊的发型，绝不会错得离谱。”
就像“会飞的猪”终究还是猪一样。
“所以，我相信他对方脑袋的描述。”
萨德口头安抚着。
实际上，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与分析。
“想一想，法兰克，曼镇上方脑袋的人很多吗？”
不等法兰克说些什么，萨德又问。
“不多。”
回忆着自己在曼镇的执法生涯，法兰克果断答道。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对于话题突然的转变，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觉得，我们前两天撞见的家伙，和你表弟…巧遇到的方脑袋，会是两个人吗？”
萨德引导着法兰克跟上自己的思维。
“你的意思是…”
法兰克理解的仍有些吃力。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提前轮岗，找个合适的理由避开那个可疑的家伙——这是为了保险起见。”
现在正是职场夺权的关键节点，萨德不想跟任何麻烦沾边。
他已经想好理由了，剩下的就是去找亨特和他的助手换班…
法兰克的脑袋依旧很乱，他的视线下意识的乱飘着，想要借此释放压力。
但接着，他就从醉汉离开的方向看到了新的身影。
云雾渐浓，朦胧的月光不足以照明对方的长相，却能够凸显出那方正的头型。
有人过来了。
‘到有守卫的地方了吗？’
‘看来前面就是核心区了。’
康司正寻着【指引】标注的路线前进着。
‘嗯…出示猎人徽记应该就能过去。’
有过一次入内寻找商队的经历，康司从背包里取出了他的中级猎人徽记。
“喂，萨德，那边！你看，方脑袋！”
法兰克略显慌张的拍了拍萨德的肩膀，伸手指向那边。
“嗯！？”
萨德闻言顺着法兰克指着的方向望去。
‘！’
这时萨德意识到，为了让法兰克跟上自己的思路，他耗费了太多功夫…
而现在，已经来不及行动了。
硬着头皮在原地站定，萨德和法兰克祈祷着，希望不要再碰到那个疑似有着深厚关系的方脑袋。
‘真的是他！’
法兰克的眼神还算不错，再加上雾气渐散，他立马看清了康司的相貌。
紧接着，萨德也确定了不远处的方脑袋的身份。
两人都紧张极了。
好在，此时康司的大半注意力都在【指引】绘出的发光地图上，并没有仔细的端详两人的长相。
“这是我的徽记。”
康司虚望着地图，将徽记递向前方。
‘他…没认出我们？’
法兰克松了口气。
而萨德…在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他立刻上前接过了康司递来的徽记，装作检查的样子看了两秒，随即又将其递了回去。
“你可以通过了，先生。”
话音刚落，萨德便十分迅速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显得十分专业。
他抢下了法兰克的工作。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方脑袋并没有听过自己的声音。
但法兰克就不一样了。
他用自己极具辨识度的音色在对方的面前为兰斯商会打了广告——那是他接下的私活。
也正是因为那极具辨识度的音色，他的前雇主才会愿意委派这样的差事。
“谢谢。”
康司随口回了一句，从两人身旁走过。
“呼——”
目送麻烦远去，法兰克彻底放下心，长出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赶快让亨特那小子换岗吧！”
他提议。
“现在不行…”
“不但不行，我们还得尽量拖延换岗的时间。”
“最好是让他们一直歇到天明。”
萨德有些头疼。
“为什么？”
法兰克的脑海中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对萨德决策的疑惑。
“我们没有检查他的通行证，而且…他看起来也不知道有通行证这回事。”
不知是什么缘故，高塔加强了对曼镇人员流动的管控。
这项条例目前还没有在闹市区应用，但在核心区已经正式生效了。
不止进入，就连从核心区离开，也要检查相应的通行资质。
在那个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方脑袋从核心区离开前，他们都不能让亨特顺利轮岗。
如果那个方脑袋在亨特值守的时间段离开了核心区…两人的漏检就会被发现。
结果想也知道——不堪设想。
萨德面容苦涩。
现在的难题是…
一方面，他们不能在康司面前暴露身份，另一方面，两人还要提防被同事检举的风险。
“啊！？那这怎么办？”
法兰克没有一点主意。
“让我想想…”
萨德头疼的抬手抵住眉心。
比起熬到换岗时间后继续拖延，萨德更倾向于自己之前说过的那样。
让亨特和他的助手歇到天明。
但是，作为十三队队长手下的能人，亨特的直觉相当敏锐。
制造乱子吸引他们注意，让他们到别处值守？
这显然行不通。
首先，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可能长时间离岗去制造混乱，其次，混乱的程度在形成的那一刻起就会脱离他们的掌控，一旦溯源起来，他们都要面临更重的刑罚。
弄一些问题食物，让他们因为身体问题延迟换岗？
也不太可行。
要知道，执法队的队员最少都拥有一重契约，这样才能更好的执行高塔的条例。
而大部分人选择的第一重契约多是恶鬼，对自身的体质有着较明显的增强，很难再因为普通的食材变质而腹泻或中毒…想要让他们的身体出现不轻不重刚好延迟轮岗的问题，几乎无法不被发现。
那么从亨特的助手入手呢？
还是不现实。
那个助手是亨特从十三队带来的心腹，无论是试图接近，操控或者影响对方的手段都不会有用，反而会让两人变的愈发警觉。
萨德思考了半天，都没能想到办法，只觉得对方简直无懈可击，自己完全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