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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心点。”徐渡野提醒裴遇,“你别以为她是你的棋子,其实你只是她的跳板。”

他毫不怀疑,如果有需要,方知意会一脚把裴遇踹开,一点儿都不会犹豫。

“只要她有本事上青云,对我就有好处。”裴遇不在乎,“你想,她要用人,用谁不是用呢?我是她故人,只要她额外多看我一眼,我就比别人赚了。”

方知意是聪明人。

虽然她自私,不择手段往上爬,但是她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只要没有根本利益上的分歧,她和谁都能做朋友。

裴遇意味深长地道,“咱们是要把事情做成,不是要交朋友,达成目的就够了。”

“好。”徐渡野点头,“你们俩一路人,最好绑死别再拉别人下水。”

战马准备的周期长,杜怀章宽限了日子。

但是银两和粮食,他没有松口。

筹措粮食有缺口,魏王出面“借粮”。

他本来动了挪用官粮的想法,想着后面从外地买来之后补上便是。

但是众人都坚决反对,包括方知意也委婉劝他,不要在这样的小事上授人以柄。

粮食是找昌州的大户们借的。

欠下的人情,魏王日后从其他方面弥补。

总之,银子和粮食凑齐之后,很快送到了遥山。

杜怀章亲自看着人清点无误之后,让人把华清公主请了出来。

华清公主和从前一样精神奕奕,甚至她身边的男宠们都安然无恙。

杜怀章表示,他并不想杀人,也不想折辱公主,只是要养活山上众多人口,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人也见了,那就请回去继续准备战马吧。

李随气得称病不出,下令禁止亲卫参与其中任何事情,否则逐出亲卫。

用他的话说,他丢不起这脸。

和土匪不用刀剑说话,竟然息事宁人,花钱摆平。

而杜怀章,几乎是刚收到粮食,就开始“招兵买马”。

一个成年男丁上遥山,给五石粮食(各朝略有偏差,本文取一石=100斤),棉衣一身,酒一坛,鸡两只,且可以带三名家眷上山。

在苛捐杂税之下不堪重负的人,尚有生机的人左右摇摆,完全走投无路的人则毅然决然上遥山。

否则,他们怕是连这个冬天都过不去。

既如此,多活一日算一日,为什么不去领粮食?

好歹死之前,能过一段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徐渡野消息灵通,尤其是市井之中的事情,他的消息比王府的消息来得快。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他和孟映棠说了。

“徐大哥,那可不行。”孟映棠道,“杜怀章的势力发展壮大,日后想要剿匪,就要花费更大力气。”

那些被逼上山的人,其实本来无心作恶。

“嗯。”徐渡野点头,“我也这么想的。”

普通人面临存粮无几的难熬的冬天,如果给他们些希望,能熬过去这个冬天,那他们不至于落草为寇。

他们为了吃饱穿暖走上绝路,就再无退路。

而日后,剿匪的人和他们相互厮杀,血流成河,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场景。

“你有什么主意吗?”徐渡野问孟映棠。

孟映棠吃惊地指着自己,“我?徐大哥你问我?”

“怎么,我向周先生的高徒请教,难道有错吗?”徐渡野故意逗她。

孟映棠脸色顿时红了,咬了咬嘴唇,顿了片刻后道:“徐大哥,你别笑话我了。先生讲过,‘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徐渡野嘴角笑意变大。

孟映棠顿时不好意思再说下去,羞涩道:“徐大哥,我是不是说错了?”

“说得好,出息了,都学兵法了。”

“我自己偷看你的书,然后不懂就去问先生。”孟映棠眼中有被肯定的高兴。

“继续说——”

“我想,与其坐视他做大,日后麻烦,不如现在和他抢人。”

“怎么抢?”

“首先要堵住去遥山的路,但是只靠堵不行,另外一边,还要想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呢?”

“杜怀章这般已经是要反了,那么我们加强工事也就师出有名。不如把军饷分出来一部分……”

为了私利,方知意打起了公家的主意并且得逞了。

那么为了百姓拿钱出来,再正义不过。

“倒也不用五石粮那么多,其实百姓要求只是活下去而已。”孟映棠悲天悯人,“徐大哥,我现在愈发明白了变法的意义,明白了先生的郁郁不得志。”

学得越多,才能理解先生的高瞻远瞩。

给那些走投无路的百姓一半的粮,只要能活下来,哪怕喝粥活下来,他们都能愿意。

“只是我觉得,王爷应该不会再出面找都督。毕竟事不关己……”

魏王也不是个有抱负的人,也很难体恤民情。

“你说的都对。”徐渡野笑了,目光之中波澜壮阔,“那我们就自己来吧。”

“自己来?”孟映棠呆呆地看着他,忽然灵光一闪,“徐大哥,祖母去江南买粮是因为这件事?”

“是。”徐渡野点点头,“也不是。”

他告诉孟映棠,这些年,他们没有少屯粮。

新粮换陈粮,也是常规操作。

只是今年年景特殊,西北这里确实又乱,所以祖母在京城中听说要加赋税的消息之后,毫不犹豫地去了江南买粮。

“用我们各处商铺的名义,大概能吸纳几千人。”徐渡野道,“这个不算显山露水。另外我也想自己招募一些人。”

“徐大哥,你想落草?”

“说什么呢?那是实在活不下去的路。我现在想的是,以招收商队镖局的名义,但是是掩耳盗铃。”

那些拿粮银的人,大概也知道不是正经门路。

但是比起杜怀章那种明目张胆和朝廷作对的,这个更隐蔽,还有微末的希望,不做反贼。

“我懂了,和杜怀章抢人。”孟映棠激动地道。

“嗯。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抢来,但是能帮多少算多少。”

孟映棠连连点头,但是也有自己的忧虑,“今年如此,明年呢?”

“不用担心,因为我是真的缺人。”徐渡野道。

孟映棠透过他信心满满的眼神,仿佛看到徐家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巨大商业冰山。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