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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眼眸剧烈震颤,面上是抑制不住的震惊。

谢西赫却当着他的面,继续将闵玉禾的细腰搂紧。

他不顾闵玉禾的挣扎,在她腰上细细摩挲着。

末了,他低头抬起闵玉禾的下颌,声音低沉道:“告诉朕,你想让他怎么死?”

这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裴府上下吓的连哭带嚎,哭天抢地,连喊救命。

裴昭更是面如死灰,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闵玉禾。

闵玉禾被谢西赫按的疼了,瞥过眼眸,只道了声,“你别胡来,我没想他死。”

谢西赫面露不悦,“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护着他,闵玉禾,这可不是你。”

闵玉禾被他禁锢,一肚子火。

她倏然起身,远离谢西赫。

她看了一眼裴昭面带哭求的目光。

随即,神色淡了下来,“今日她对我不仁,是践踏了往日我二人之间的情义。既然如此,以后,我与他恩断义绝。”

她声音中带着冷彻,“他做他的探花郎,我过我的独木桥。”

“但是孩子我铁定是要带走的,从此,我闵玉禾与裴昭乃至裴氏再无任何瓜葛。”

裴昭神情愣了愣。

谢西赫却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坐在主位,看着匍匐在地上满屋子的裴氏之人。

他抬眼对裴昭面露冷笑,“探花郎,你可听清楚了?”

裴昭咬着牙,却当着谢西赫的面,再不敢发作。

他只低头下来,“是,臣……听明白了。”

至此,尘埃落定。

闵玉禾,再不是他裴府之人,也再与裴昭无任何瓜葛。

此间天地,多了位才华横溢的探花郎。

少了位傲然飒爽的裴少夫人。

闵玉禾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

她今日只身来到裴府,只因裴昭差人传话给她。

她那日走得急,还有些体己之物没带走。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只不过有一些是她的旧物。

是她闺中的一些物品。

很多与姜雪落相关。

想到雪落,她的心就难免钝痛。

见她回来,门前早有裴府的管家等在那里。

应是裴昭安排的。

老管家态度十分恭敬,带着闵玉禾就往后院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个小厮过来说了两句。

老管家只抱歉道:“老奴这会有事要走开一下,少爷已经在后院等您了,您可以自己过去吗?”

闵玉禾点了点头,裴府她很熟悉,裴昭的住处她也知道。

老管家一走,闵玉禾抬脚刚走了几步路,就迎面来了个人。

是春娘。

她如今肚子越发大了,看到闵玉禾先是意外,随即挺直了孕肚,嘴角带笑,朝着闵玉禾而来。

“哟,这不是娘娘吗?是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

“怎么当个娘娘还不够,还要霸占我夫君?”

闵玉禾对春娘的话十分意外。

她知道这女子不是善茬,否则也不会等着肚子那么大公然上门挑衅。

她没空与她闲扯,随即冷下脸来跃过春娘。

“我没空与你废话,我找裴昭有事。”

她抬脚欲走,春娘一见自己被忽视,气的不打一处来。

她不顾挺着的孕肚,拎着裙摆,快步跟上来。

“你什么态度啊?不就是被陛下看上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被男人玩弄的破、鞋,你得意什么得意?”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做什么?你这是霸着皇帝还不够,还放不下我夫君。”

“呸,你这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美得你!”

“凭什么好处都让你给占了!”

“你个破、鞋……”

闵玉禾脚下顿住,很吵。

春娘见闵玉禾没有回头的意思,骂的更厉害了。

她出身市井,吐出来的字根本不堪入耳。

闵玉禾看了眼天色,她叹了一口气。

转而就回头走到了春娘跟前。

她的手倏然就扯住了春娘的脖颈。

春娘一惊,立刻止住了骂。

“你,你干什么?”

“我可是个孕妇,你若是伤害我,我夫君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闵玉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又如何?便是裴昭他本人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说罢,一巴掌扇在春娘脸上。

春娘被扇的脚下不稳,“你,你敢打我,这可是裴府,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夫君为我出气,你凭什么?!”

闵玉禾后悔今日就不该来。

她叹息一声,只一脚将春娘踹倒在地。

“我不打孕妇,但是今日,是你自找的!”

“放心,我保你孩子无恙,至于你……”

说罢,不顾周边下人倒吸气的声音,闵玉禾对着春娘更是连扇了几个巴掌。

春娘的脸顿时就红肿起来,偏偏被闵玉禾压制着一点都动弹不得。

她泪如雨下,一边哭一边喊着,“你们,你们都死人吗?赶紧给我将她拉住,闵玉禾,我不会放过你,夫君一定会为我出头的!”

可下人们踌躇着哪里敢动手去阻拦。

毕竟,这位以前可是名正言顺的裴少夫人。

至于春娘,至今连个名分都没有。

被打了无数个巴掌之后,春娘已经有些胆怯了。

但是看着闵玉禾的眼神依旧是满是恨意。

就在这时,一声男声响起,“玉禾!”

众人转头看到了裴昭。

闵玉禾停下手,面无表情。

春娘得了空起身,便朝裴昭怀里钻。

“夫君,你看她打我,你看她把我打的,你看看人家呀!”

春娘一边哭,一边撒娇。

裴昭却用手推开她,眼光只停留在闵玉禾的身上。

几个月过去,她好似还是之前那个样子。

又好似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

裴昭向前,叹息一声,向闵玉禾道歉,“玉禾,今日是春娘不好,方才我都听说了,我代她向你致歉,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春娘咬着牙,不忿道:“夫君,明明是她打我,她……”

“你闭嘴!”裴昭厉声阻止她。

他继续看向闵玉禾,满怀歉意,“玉禾,是我不好,我没有管教好府中的人,让你为难了。你可以看在我的份上,饶过她这次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闵玉禾敛了敛神色,她道:“东西在哪,你带我去拿,拿完我就走。”

裴昭点点头,“好,你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拿。”

两人意欲离开,春娘看的一愣一愣的。

“夫君,你们,她是陛下的人,你不……”

裴昭忽然转头,眼中闪过一抹暗茫。

他盯着春娘,满是警告,“带春娘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一个月之内,不得出房门半步。”

春娘叫嚣着,愤恨着,不甘着。

可那又如何,她又能奈裴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