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与皇上之间的反常情况让贾府上下十分焦虑,宝钗在家公家婆的催促下还是瞒着丈夫进宫来见黛玉了。
听说宝玉如今只是赋闲在家带娃度日了,黛玉反而舒了一口气道:
“姐姐莫要忧虑,这样反倒更好。陛下和宝玉的确是有很多意见相左的地方,他们君臣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也有利于他们的矛盾。
我们家这位宝二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他那个视男子为须眉浊物的观点有几个大男人受得了他的?如今宝玉又是全国妇女们的心肝宝贝了,皇上他也是要面子的嘛!”
原来是皇帝的小小嫉妒心在作祟啊!宝钗这就放心了,皇帝也是普通人,难免会有小心眼儿。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躲开一阵子就好了。
打发走了宝钗,黛玉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都两个多月了,宝玉未来的工作该怎么安排始终都没有任何消息。她也曾偷偷找王了缘身边的太监总管问过,但是对方却苦口婆心的劝告她道:
“皇后娘娘,请听老奴一言,凡是与贾宝玉有关的事儿您还是别插手了,更不要在陛下面前提起他半个字。一个臣子是不能超出皇帝太多的,要不还是让贾大人他自请离京外调吧!”
这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好办法。黛玉终于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了,想当初前朝皇帝不就是因为忌惮弟弟才迫使他们夫妻俩远离京城去了临安吗?想不到如今王了缘做了皇帝又开始厌恶起宝玉来了,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苗头。
于是黛玉一边派人暗中通知宝玉自请离京外任,一边私下里与一些重臣通气,让他们在适当的时候小心提点着皇上不要走了他那个倒台皇兄的老路……
这一招还是颇见成效的,贾宝玉自请外调让王了缘十分满意,立刻就外放他去了江南西道,宝钗立刻收拾东西带上儿子第二天就随同丈夫出发了。
黛玉前脚刚刚送走宝玉宝钗一家人,后脚就在宫里见到了好久都不曾来看过自己的王了缘。
王了缘语气生硬地问道:“贾宝玉走了?”
黛玉没好气地说道:“皇上您不是知道的吗?外放令还是您亲笔签署的呢!”
一时间夫妻俩居然是相对无言了,房间里安静的连绣花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玉儿,跟你说个事,今天晚上有场迎接晚宴。我们的军队打了大胜仗,消灭了西域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小国家。那个国家的亡国公主兼圣女主动要求进宫伴驾,朕先跟你打个招呼吧!”
王了缘带来了一个惊天好消息,同时也有一个对于黛玉而言绝对算不上好消息的消息。
黛玉的脑袋轰的一下感觉脑子里是“嗡嗡”作响,她不知道丈夫是什么时候走的。当她艰难的挺直腰身时居然一个踉跄差点儿就要摔倒在地上了,幸而被身边眼明手快的雪雁一把扶稳了。
“娘娘您没事吧?要不今天晚上的晚宴就说您不舒服去不了了?”雪雁关切地建议道。
黛玉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不,本宫一定要去!皇上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至少我这个皇后是非去不可的。”
紫鹃与女官上官纤云也匆匆忙忙赶来了,上官纤云急忙关好门将黛玉扶入内室不无担心地说道:
“娘娘您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啊!下官打听到那个亡国公主是作为战利品送上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佞臣出的馊主意,就是奔着打击您这个皇后来的。
今儿晚上不管您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绝对不能表露哪怕是一丝丝的不开心,否则被那等小人拿捏住错处就不好办了。”
智慧的紫鹃叹了一口气道:“娘娘,事到如今奴婢不得不提醒您一句,这男人一旦做上了皇帝大概是没几个不会变心转性的,您还是想开点儿吧!反正我们还有皇太子,您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呗!”
黛玉在好妹妹们的安慰下已经逐渐缓过气来了,她拉着三个同甘共苦过的妹妹说道:
“放心吧,我不仅有儿子,还有你们呢!我不要做一个满心满眼满世界只有丈夫的小女人,我也要和男人一样做那展翅高飞的雄鹰!”
入夜黛玉破天荒的精心打扮了一番,这还是她自从做了母亲以来首次打扮的如此繁盛招摇。小异人看了还拍着小手笑着说“娘亲真好看!”,这多少让她的心灵感受到了那么一点点温情与慰籍。
黛玉又亲自把活泼可爱的儿子也精心装扮了一番,上官纤云赞叹道:
“没错,娘娘您还有皇太子,就算那个亡国公主再怎么有诱惑力也是不能与您相提并论的。”
黛玉疑惑不解地问道:“圣女是干啥的?为什么那个公主还是圣女啊?”
上官纤云微微一笑回答道:“不过是那些小国家比较落后搞的迷信把戏罢了,都是哄骗本国民众的把戏。所以圣女通常都是由皇室或者是贵族女子来担任,您不必被这些个空名头给吓着了。
不是我多嘴,真要是个洁身自好的神圣女子既然亡了国就该以身殉国才是,怎么还不远万里进宫给皇上投怀送抱来了?只怕是有所图谋。估计也是图个一年半载的可以生下皇子,日后又有了复国的希望呗!”
黛玉深以为然,女人嘛不管是哪个国家的都一样。有了胡九娓这个先例,后面的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庆功宴办得非常隆重周到,而皇后娘娘与小皇太子的莅临出席也是着实惊艳全场了。王了缘时不时的都会朝黛玉母子俩这边瞧一瞧,心里可是美滋滋的。
与皇后娘娘关系好的大臣们自然是对于黛玉今天晚上的妆容大大夸赞了一番,但是那些巴不得把她赶下去的佞臣可就心里不是滋味了。
这个皇后娘娘一打扮起来还真是宛如天仙下凡啊,也不知道他们精心准备的那个亡国公主能不能把林黛玉给艳压下去?
酒过三巡之后照例就是歌舞表演了,前面的都是宫廷表演,最后终于轮到那个亡国公主的压轴表演了。
一听说那个亡国公主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公开露面,黛玉便猜到果真是来者不善!
异域风情的舞蹈的确是让人大开眼界,黛玉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西域国家的宫廷风。与市井勾栏里面的脱衣舞不一样,这才是真正的视觉盛宴,直把黛玉与小异人都看得入了神,更不用提那些大臣将军元帅们了。
最后一群青年男女纷纷退散,中间出现了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翩翩起舞。她那异域风情的独舞立刻就征服了全场,人们不禁大声为她鼓掌喝彩。
黛玉与小异人也不失礼貌的热烈鼓起掌来了,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闪过当年自己在观音院里修习闭口禅的场景。最讽刺的是当时竟然还是在王了缘的引导下成功习得了这项法门,可是今天却要用在此等场合之中,这实在是不祥之兆啊!
舞蹈终于结束了,立刻就有大臣站出来引领着那个高台上的舞者来到皇帝的面前。
黛玉作为皇后娘娘就坐在王了缘的左侧,正好与那个传说中的亡国公主打了个照面。
“这位就是公主兼圣女黛绮丝,还不快快见过我们皇帝与皇后陛下!”大臣忙不迭地介绍道。
黛绮丝一身的珠光宝气用不太流利的汉语给皇帝与皇后请了安,黛玉连忙起身言笑晏晏道:
“公主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今儿个本宫可真是大开眼界了。你的耀眼光芒简直可以与天上的月亮星星相媲美了啊!”
众人见皇后娘娘主动当众夸奖黛绮丝彰显了作为大国皇后该有的心胸与气度,皆是连连点头以示赞扬。
王了缘见此情景也是眉头舒展心情大好,他略微朝黛绮丝点了点头就让人将她给带下去了。
晚宴结束后黛玉便带着孩子离场了,走之前她亲眼见到有一班大臣将王了缘给拦下了,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嘴里还在念叨着黛绮丝的芳名。
黛玉明白这是要将黛绮丝引荐给王了缘了,换言之就是黛绮丝自荐枕席自愿对战胜国的皇帝以身相许之意了。她明白自己待在这种场合并不适宜,便急忙拉着儿子从另外一道偏门走了。
夜深了,正当黛玉安顿好儿子入睡,出人意料的是王了缘居然一声不吭的溜了进来,把黛玉给吓了一大跳!
“陛下您这是?您不是应该在您自己宫里临幸那个远道而来的公主圣女的吗?”黛玉十分不解地问道。
王了缘笑眯眯的朝黛玉的贵妃椅上一躺伸了个懒腰感叹道:
“唉,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为夫我是有闻不得香水味的毛病来的嘛!就那个什么黛绮丝,她身上的那股子香味儿熏得很!据她自己说什么是与生俱来的体香,我才不信呢!就算是又怎么样?那我不是更倒霉了吗?”
黛玉猛然间想起丈夫的确是闻不得浓烈俗气的香水味的,至于那个公主圣女究竟是不是体香那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作为一个精通医理的女大夫,她可从不相信什么人有体香这回事儿,有体味还差不多!
当然也不排除特殊情况,但是据黛玉所知国外有过体香的记载到后来发现均是因为人体生理机能失常器官异化所致。这些所谓有体香的人没多久就成了体臭,甚至于全身流出了脓血……
但是黛玉不能明说,要不然就变成嫉恨诅咒了。于是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句“难为陛下您了”,便要去把自己的床铺腾出来给王了缘睡,而自己只能与儿子挤一挤了。
王了缘静悄悄的跟着黛玉进了她的卧室嬉皮笑脸的纠缠不清道:
“玉儿你看咱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这个做娘的人还老是陪着他睡,大臣们都让我来劝劝你还是让他自己单独开个住所好了。你看我今天晚上来一趟也不容易,就让我睡在你这儿跟你挤一挤呗!”
黛玉心头忍不住一颤:的确儿子都九岁了不能再跟母亲睡在一起了,跟父亲睡也不合适。作为皇太子就应该有足够的生活自理能力,要不然就又成了当年的小宝玉了……
也怪不得丈夫与宝玉合不来,王了缘作为皇子母亲却并没有强大的娘家势力做靠山,以至于他早早的就被老皇帝安排去了格外为他准备的王府,哪里有撒娇卖萌的权利?
换位思考以后黛玉的心情就豁然开朗了,说到底男人和女人一样也是有嫉妒心的,他们也同样需要爱与被爱。
宝玉自打从娘胎里生下来就备受万众瞩目,即便是舅舅贾政都对这个他眼里不成器的儿子是恨得咬牙切齿的,更不用提宝玉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贾环了,他甚至于还将滚烫的灯油直接泼到了哥哥那张貌美如花的俏脸上……
黛玉叹了一口气顺势坐在床沿边上说道:“大臣们说得对,异人是该独自睡觉了。过两天你给他选个合适的地方就让他搬出去好了,儿大避母的道理臣妾懂得的。”
王了缘连忙也坐下来揽着妻子的肩膀安慰道:“太子的东宫都是现成的,周蒙早就让人修葺一新就等着异人搬过去了。
放心吧,有丞相的照看我们的儿子会很快适应新环境的,大不了还有丞相的那只大白猫看着他呢!”
一想起儿子做功课时被大白猫保姆恶狠狠地盯紧了的样子黛玉就憋不住笑了。这一笑不打紧可把个王了缘给乐坏了,他急忙抢先就在床铺上睡下就等着与妻子好好温存一番。
黛玉牢记旁边人的忠告暂时把替宝玉以及贾府求情的言语放下不提。既然丈夫没有这么快的接受那个公主圣女,那就说明他心里还是顾及老婆和孩子的感受的。
“陛下您就这样把个公主殿下撂在你宫里好吗?”黛玉实在是找不到其他话题,只得将注意力引到了那个黛绮丝身上。
王了缘轻蔑地撇了撇嘴说道:“你可要弄清楚状况,现在是我们灭了她的国家欸!她一个亡国公主还想怎么样啊?想跟我生孩子再来要挟我,朕才没有那么笨呢!”
黛玉抿嘴一笑道:“皇上您多子多福不好吗?没准儿人家还真是一片真心实意呢!毕竟这样的美人儿哪里找去?可别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王了缘紧紧将真正唯一的发妻搂在怀里感叹道:“玉儿我知道你还在因为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事生我的气。你放心吧,自从你与胡九娓还有朱圆圆大打出手三败俱伤以来,我就想明白了。女人多了是烦恼,只会伤身败运。
记得父皇就是因为有了太多的女人和子嗣而导致了我们兄弟间的自相残杀,而皇兄他还是与上头几个哥哥一样都走了老路犯下大错,最后还遭到天谴成了残疾……
我绝对不能成为他们的简单重复,我一定要给我们的儿子留下一个像样的王朝!”
黛玉真的很想提醒丈夫其实宝玉的提议才是最具价值的,只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生生咽了回去。也罢,自己就委屈一下先顺从了夫君的心意好了,等时机成熟再找其他人来为宝玉出头也不迟……
这天晚上王了缘可是如鱼得水了,当他心满意足沉沉睡去之后黛玉却在思考那个梦里关于补天的问题。她忽然间觉得或许菩萨所提到的补天不过是个比方,其实质应该是让他们来整顿政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