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两瓣橘子，陈思芮酸得眯起了眼。
她缓了片刻，睁开眼就看见模样相似的两张脸瞅着她。
她将剩下的橘子搁在桌上，抽出纸巾擦了擦手。
“姐住院那次刚好碰上，随便聊了两句。”
“楚临云的家人当时在同一家医院，他去探病。”
“我之前凑巧帮过他，他还礼，所以才在咖啡厅聚了一下。”
话音落下，蒋玉蓝狐疑盯着她：“就这样？”语气还很遗憾。
陈思芮一本正经点头，举着手，“我发誓！”
秦芬伸手越过蒋玉蓝，一把拍下陈思芮的手：“小芮，不要乱发誓。”
“知道啦，姐。”
秦芬这才笑了笑，摸了摸金毛豆豆的头。
三人坐下来和睦聊天，以前从来没有过。
坐在中间的蒋玉蓝看着女儿的笑颜，心里很是开心。
女儿找她谈过几次心，多数围绕着小芮。只要女儿好，她也愿意分点关心出去。
她转头看向陈思芮，又是叮嘱又是建议：“小芮，你在外面还是注意一点。”
“隔三岔五出负面新闻，影响不好。”
“莫不是赶上霉运，要不要改天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说到这里，她指着秦芬：“你看看你姐，也是当明星，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秦芬连忙扯了扯蒋玉蓝的旗袍，一脸不赞同。
“妈，那是公司和清远将我的负面新闻都压下了。”
蒋玉蓝想了一会儿，点头道：“也对。”
陈思芮倒是笑了下：“妈，您跟我经纪人想到一处了，他也让我抽空去庙里拜一拜。”
话音落下，蒋玉蓝来了兴趣：“那很好啊，干脆我们都去庙里拜一拜，你姐这身体还是去庙里多拜拜才能放心。”
不管道士还是佛祖，蒋女士本着多拜一拜，总归没坏处。
陈思芮哑然失笑：“还是不要一起了，到时候外面的人知道我跟姐姐的关系，指不定又要多说什么，给姐姐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蒋玉蓝听着很有道理，不说话了。
秦芬温婉的神情带着不悦。
“你是我妹妹，别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你想怎么做，姐姐都支持你，若不是你一直不愿意……”
避免谈话不愉快，陈思芮笑着转移话题：“姐，橘子哪里来的？怪酸的。”
秦芬顿了一下，瞥了桌上青绿的橘子一眼，“这个你可得问田妈？”
“行，我等会问问田妈，顺便让田妈做几道好吃的菜。”
“这几天干脆住在家里，让田妈给你做点爱吃的。看起来比你姐还瘦，细胳膊细腿，太瘦了不好看。”
蒋玉蓝也拿了一个橘子，吃了一瓣，酸得整张脸立马扭曲了。
“太、太酸了。”
“闻着很香，怎么吃起来这么酸。”
“田妈，以后这种橘子少买点。”
说完，蒋玉蓝看向厨房方向，扬声喊了一句。
“知道了，夫人。”
陈思芮看着蒋玉蓝的模样，也不由得跟着眯了眯眼，好像胃里的那股酸味也跟着泛上来了。
秦芬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妹妹什么时候愿意公开身份，她都支持。
只是，如果妹妹受了欺负，她不能不管！
她看向蒋玉蓝，手肘推了推。
“妈，你不是和宋太太、张太太、李阿姨约好打几圈么。再不去，估计要迟到了。”
蒋玉蓝闻言连忙站起身：“对对，芬芬，还好你提醒，妈都快忘了。”
“行了，不跟你们多说了，我要先走了。”
说完，身子微顿，低头看向陈思芮：“小芮，晚上留下来吃饭。”
蒋玉蓝漱口收拾一番，再次下楼来，穿着一身织锦绣牡丹图案的旗袍，又是一副优雅得体的贵妇模样。
待蒋玉蓝走后，秦芬拉着陈思芮来到二楼，她自己的卧室。
豆豆甩着尾巴跟在她俩身后。
陈思芮在一张铺着毛毯的躺椅上坐下来：“姐，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楚临云这件事？”
秦芬穿着宽松的杏色连衣裙，系着一根红色腰带，纤瘦又美丽。
她在扶手椅上坐下，拧眉看着陈思芮。
“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你呢，有没有什么事跟我谈一谈？”
陈思芮：“我很好啊。”
中午的日头依然灼热，炙烤着大地。
就像此刻秦芬灼烧的心情。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阳台边，转身背靠阳台横栏。
神色凝重。
陈思芮眉心微动，“姐，你怎么了？到底什么事？”
秦芬轻柔的嗓音带着少见的严肃：“小芮，你跟姐说实话，那天你要家里的户口本干什么？”
“你说要，姐帮你拿了，也没多问。”
陈思芮心下一惊，不动声色道：“姐，你想说什么？”
秦芬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看着陈思芮，默了半晌。
最后，她再次坐回扶手椅，微微叹了一口气。
“清远前天晚上过来顺道跟我说，潘叔就是他的司机去民政局办事时，撞见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手里似乎还拿着结婚证。”
她边说边看着陈思芮，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出哪怕一丝反驳。
可陈思芮沉默以对。
她的心顿时沉下来。
“清远的司机经常来咱们家，也知道你跟我们的关系。”
“很多事情清远一般不会跟我说，他自己私下就处理了。”
“能够传到我这里的，应该就是确有其事。”
说到这里，她一脸复杂地看着陈思芮，问：“你真跟人结婚了？”
房间里的气氛出现短暂的凝滞。
下一秒，陈思芮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没打算瞒着你们，顺其自然。”
得到肯定答复的秦芬，心急如焚。
她连声发问：“是谁？我们认识么？ 你喜欢他么？他对你好么？你就不怕他骗你？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思芮轻描淡写地答非所问：“都还好。”
秦芬简直快要气死了：“什么叫都还好？小芮，你是不是被骗了！”
她一张小脸因为薄怒染上血红。
“他不给你婚礼，不带你见家人，这叫好？”
“你也不带他来见我们，显然是偷偷摸摸结婚，这叫好？”
“这样不明不白的算什么！我秦芬的妹妹还容不得别人如此糟践！！”
说到这里，她恨铁不成钢地拍着陈思芮的肩膀：“你怎么这么糊涂！”
这般激动的秦芬，原主都没见过。
可见真是操碎了心。
陈思芮语气也不由郑重几分：“姐，你不要担心，我很好。”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处理完，就带他回来见你们，你看行吗？”
秦芬气愤道：“不办婚礼，不见双方家人，这样的人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