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没在意，也就没有回过去，只当是推销或打错的电话。今天再次拨过来，大约20秒后，对方依然在坚持。
陈思芮接起来：“喂，哪位？”
“高靖，5分钟后下楼，有车来接你。”对方的声音很低沉，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
陈思芮愣了一下，“高靖？”
高靖没想到对方竟然反问了一句，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好半晌没开口。
电话两头的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向来孤冷清傲的高先生主动给人打电话，姓名都报上了，对方竟然茫然反问他！
一时间，他的心情格外复杂，所以没开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当然高靖先生还是一个年轻俊美的鲜肉，皮肤紧致，显然再怎么皱眉头也不可能夹死苍蝇。
？？？
陈同学脑子还挂在销品网的登录界面上，只觉得对方的话莫名其妙，脑子里浮现的是一连串的问号。
过了大概两分钟，陈思芮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手指还在电脑上面敲键盘输密码。
她刚敲了一个阿拉伯数字“5”，蓦地想到什么，密码也不输了。
她取下肩膀边的手机，懒懒地往身后椅子上一靠，“高靖，‘好市民先生’？”
高靖对于自己的名字要通过“好市民先生”而联想起来，神色冷了好几度，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是。”
“高先生，你好，”陈思芮笑了笑，“你终于记得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是想到要去哪里吃饭了么？对了，我现在手头有点紧，可能吃不了太贵的，不能选太高档的餐厅。或者说过段时间等我手中宽裕一点，再请你吃大餐。”
“不是，”高靖听了半晌，下意识捏了捏眉心，打断了对方的喋喋不休。
低沉悦耳的嗓音再次响起，“不是要你请吃饭，现在下楼上车，到第一人民医院南楼。”
“……哦？”陈思芮站起身，走到窗边。
隐约听到炭烧烤的“滋滋滋”声。楼下烧烤、麻辣烫、臭豆腐的小摊贩已经开始为晚上的夜宵做准备了，吵闹声或远或近。
清亮的眸子明明灭灭，陈思芮缓缓道：“你的话让我有些糊涂。”
“电话里说不清楚。”高靖透过门上的小窗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转身回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他的神情很冷淡，“有些事需要从你这边了解，你先到医院，后面的事情再细说。”
陈思芮兀自思索片刻，慢慢回道：“行吧。”
话音方落，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陈思芮盯着手机愣了一会儿。
通常情况下，陈思芮没道理搭理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情，不过她毕竟欠着高靖的一份人情，总归要还。
同时她还有着另外一层考量。
……
时间回到五天前，秦宅那个暴雨的夜晚。
陈思芮从浴室出来后，只留了床头柜上橘黄色的台灯。
深夜的暴雨，暖黄的灯光，这种氛围很适合趴在床上，在听雨声中慢慢入睡。
然而，陈思芮没有任何睡意，彼时她的神经紧绷，清瘦的小脸涨得发红，一双水洗过的眼眸亮得惊人。
因为田妈晚上送睡衣，她忘记重新关闭红色按钮。
直到沐浴过后，她重新回到卧室趴在床上，两手搭在浅蓝色的枕头上，这才看到孜孜不倦、一直蹦跶发着绿光的字。
自从陈思芮手上出现智能手环开始，这玩意儿就像长在她手腕上一样。
她试着取下来过，用肥皂搓，用热水泡，一直没成功。这玩意儿既不怕火，也不怕水，既然不影响性能，她也就没再去管它。
她本打算直接按下红色按钮，关灯睡觉，在手伸向台灯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抽回手，盯着水雾朦胧的电子屏幕瞧了一眼，一手抹过去。
绿色的字体瞬间清晰。
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一抹。
不得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原本积分【-3分】，变成了积分【-13分】！！
陈思芮惊了，满脸问号，她就去洗了个澡的功夫，怎么惹到了大反派？！
这糟心玩意儿到底怎么了？
负面情绪断崖式下跌！
这么晚了，不去好好休息，到底在七想八想什么！
陈思芮捋了两下头发，卷着被子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
末了，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天真的想法，会不会是台灯灯光太暗，影响视力没看清。
一骨碌翻身下床，冲到门边“啪”地一声拍下开关。
头顶明亮白色的灯光打下来，陈思芮心跳加速，她闭了闭眼，迅速跑到灯光底下，盯着智能电子手环的屏幕。
反反复复确认了三分钟。
的的确确是积分【-13分】！
她将自己摔在床上，这个结果不确认也罢！
陈思芮很丧，苦思冥想最近都招惹了谁，谁又会在深更半夜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她“想念颇深”！
然而，她把一切想得太简单，这些还不是当晚最刺激的。
她担心懊恼得还是太早。
大约二十分钟后，积分活像抽了风，开始一分二分疯狂往下掉。
陈思芮眼睁睁地看着数据积分：
【-14分】，【-15分】，【-18分】，【-22分】，【-26分】。
她心惊胆战地看着积分马上创下第一个【-30分】门槛大关，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亲，多大仇多大怨，有话好好说啊大反派，这是要闹哪样。
彼时的她打死那龟孙儿的心都有了。
这龟孙儿不按常理出牌，她在明龟孙儿在暗，实在是太不公平！
她不想发烧，不想感冒，不想鼻涕横流……
龟孙儿被里里外外槽个遍。
陈思芮心里碎碎念，企图用意念影响那龟孙儿。
意念果然奏了效，接下来的十分钟内，积分开始跳探戈：
积分【-17分】，积分【-19分】，积分【-21分】，积分【-18分】……
一上一下，看得陈思芮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
整张脸到后期瘫到不行。
末了，一个半小时后，积分就像卡了带，卡在【-25分】积分上没再继续往下掉。
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那些魔鬼数字还在脑海里一抽一抽地出现。
待在家里的五天，积分也是来回横跳。
头两天波动有些大，后面消停了些。
陈思芮最后都看麻了。
好在都没有突破【-30分】的门槛大关，定格在积分【-21分】便不动了，最后索性不去管它。
第三天上午便在销品网上注册了新账号，开启了她的副业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