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也会弹钢琴吗?”
“就会一点点......但是我认识一个弹钢琴很厉害的人,我可以让他教你......不过得收钱。”
其实男孩儿很想告诉她,他知道沈忱嘴里所说的那个人是谁,他就是看了他们的表演才产生学钢琴的想法的。
但男孩害怕自己偷看他们的事被知道,会被怪罪,虽然只是无意的。
“谢谢姐姐,不用了,我可能学不了多久就要走了。”男孩笑着说。
沈忱蹙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爸妈工作的原因我要经常搬家,估计在这待一个学期就会离开了。”
沈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
“陈安,陈列的陈,安静的安。”
“是平安的安吧。”
陈安歪着头,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沈忱。
“有什么区别吗?”
“有,不过说了你也不懂。”
沈忱感觉面前这个男孩真是蠢得离谱,有谁给自家孩子起名,会是希望孩子安静的呢。
下课铃声响起,沈忱这才想起自己应该去医务室的,要是被人发现她在别的地方待着,指不定又要被冤枉是装病了。
“你慢慢练吧,我走了,我叫沈忱,别忘了。”道别后,沈忱走出琴房,左右探着头,在思考自己是去医务室待着还是直接回教室。
待沈忱离开后,陈安走向门口,注视着她的背影。
他想,一定要在学期末结束前,让她刮目相看一次。
一整个学期,陈安都在努力学琴。
无论是校内还是校外,只要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会坐在钢琴前。
他也从一开始的紧张变得游刃有余。
陈安经历了一段漫长而曲折的过程,这期间的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只是......这一个学期,他都没再见到过沈忱。
冬天的气候太过寒冷,尤其是舞蹈室内没有暖气,已经不适合沈忱跳舞了。
过多地吸入冷空气,她会犯病。
她患有过敏性哮喘。
冷空气、尘螨、花粉,都会让她发病。
所以她整整一个学期都没有进入舞蹈室,没有来过这片区域。
季林怕她有事,基本每天都会来学校好几趟,确认她的情况。
受欺负是小,但如果有人故意拿走她的口罩和药,让她犯病或错过了治疗时机,事可就大了。
这也就导致了,每一个大课间和休息时间,沈忱都和季林在一块,更不可能往别的地方去了。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新年,学生都放假了,陈安也没再见到过沈忱的身影。
频繁的搬家让他陷入了适应障碍,他对陌生的环境会感到恐惧,焦虑。
除了他所熟悉的区域,他没去过其他地方,也就自然而然的无法遇见沈忱。
时间过得很快,陈安在这片短暂生活了半年的土地再停留一个新年,就要离开了。
只是可惜,没能跟沈忱要她的联系方式。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沈忱根本就没有手机,要也是要不到的。
有缘的话,他们会再见面的。
收拾好课本,看着窗外阴暗的天气,应当是要下雪了。
临近新年,雪也忍不住来凑这个热闹,不停地降临人间。
沈忱想起季林没有带伞,决定去接他。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清吧的后门,轻轻敲了敲。
开门的人是周文扬,他总喜欢笑眯眯地盯着人看,让沈忱有一种对方是个慈祥的老爷爷的错觉。
印象里他面对什么事都是笑着的,似乎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
周文扬长得很漂亮,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一般形容男生的样貌好看都是说帅气或者英俊,而周文扬更适合说他美。
女性美。
柔和的五官和线条,整个人完全没有什么气场,靠近他时,只觉得这是个清秀脱俗的美人。
如若不是他留着短发,沈忱第一次见他时,都差点要把他当成“美女姐姐”。
“阿忱来啦,外面冷,快进来。”
沈忱点了点头,不等对方把门敞开,便从周文扬拉开的门缝中钻进厨房。
周文扬感叹这姑娘还真是瘦小 ,这么小的空隙都能钻进去。
他本来是负责前场的,但临近高考,老板让他去后场,会轻松一点,空闲时间也可以学习。
“你这么小就出来工作啊。”
“没钱。”
从厨房出来后,沈忱目光停留在一道身影上,季林站在吧台后,身形刚刚好挡住了与他交谈的那个人。
季林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袖子卷到手肘处,他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裤,配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很有少年感。
不知是为了方便还是什么,他今天没有戴眼镜。
整张脸被那双漂亮的眼睛衬得更加温柔。
过了一个学期,他早已把头发剪短,显得人更加有精气神。
“你爸妈呢?”
季林将一杯果酒推向前面,温声回应道:“走了。”
“怎么这样?不管去哪也不能抛下你不管啊,这也太过分了!”他拍了下桌子,替季林愤愤不平,引得周围人不断看向这边。
“人没了,管不了我了。”
“什么意......?啊......节哀。”他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想着用什么话找补。
沈忱走到那人身后的空座坐下,听着二人的谈话,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沈忱的出现。
季林抬眸看向沈忱所在的位置,朝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的目光温柔如水,如一丝暖流淌在心间,把他面前的人看愣了神。
“你在笑什么?”
那人并没发现季林的视线并不是看向自己的,疑惑道。
季林低头看向面前的人,起了逗弄的心思,“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吗?”
“啊......?我那不是觉得......你的生活肯定由你口中说出来才是真的,别人看到的都是假的。”
“我喜欢你。”季林平淡地语气,偏给这句话添了几分真意。
某人感觉,自己好像一见钟情了。
“这也是我说出来的,难道也是真的?”
他迟迟没有回神,等想再回答时,季林已经走向另一边,去洗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