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互相聊了一会儿自己的近况以后,沈忱便提出自己要跟着季林去医院,之后还要去警局,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不能继续聊下去了。
林清衍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得送她回家。”沈忱指了指安禾,道:“快十二点了,正是危险的时候,你让她自己回去,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她......我给于淮序打电话,让他来接。”
“阿衍。”沈忱下意识脱口而出,道:“都这么大了,怎么做事越来越小孩子气了呢。”
林清衍一愣,没在乎她说了什么,只听到沈忱又开始像以前一样叫自己了。
沈忱又说:“要不你帮她去打个车吧,这么晚了也挺难叫到车了。”
“你跟我一起去。”
“不要。”沈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待在一起,你忘了吗?而且安禾走了,我得协助警察办案吧。”
林清衍听沈忱这么说,才发觉她早就忘了安禾是谁,想想也是,两个人也就在上学那会儿的运动会见过一面,怎么可能会记得。
他犹豫片刻,才答应道:“......好,我马上就来找你,你别走,一定要等我。”
沈忱点了点头,却让林清衍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知道沈忱不会撒谎,每次骗自己的时候都会闭着嘴不说话。
尤其是四年前,她就是这样骗自己会一直陪着自己,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深夜确实很难打到车,林清衍一边等着打车软件,一边不断地回头朝后看,确定沈忱还与那几个警察待在一起,时不时的听着警察的问话。
一行人都没注意到贺时初和季林,他们都以为贺时初把季林送去医院了,但是季林实在有些累,在巷子里休息了很久。
就在他好不容易恢复些力气,准备跟着贺时初去医院的时候,却不知何时,冲出来一个人,一个砖头砸向了贺时初。
原来被抓的那几人趁着没人搭理他们,四人一起想法把坐在驾驶位看守的警察打晕跑了出来。
一伙人正好看到了搀扶着季林往外走的贺时初,便决定先下手为强,至少不能白白挨打。
眼看着心爱的人倒在自己怀里,季林抹掉嘴角的血,冷漠的眼神一如当初贺时初提分手时那样,除了那次以外,他几乎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季林从地上捡起一根趁手的棍子,正准备跟对面动手,却被贺时初按住了,季林扶着贺时初将他放在墙角,“别阻止我,好吗?”
此时他浑身有数不尽的力气,只想给贺时初报仇。
“那就一起。”贺时初说道,强撑着站起身。
季林温柔的脸庞上带着格格不入的狠厉,别看他平时柔柔弱弱的,其实自从回家后就一直在学散打,力气大的惊人。
尤其是在愤怒的情况下,身体里的潜能爆发,加上有贺时初的配合,几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季林冷眼看着为首的混混,也就是先前压着自己,朝其他人要板砖的那个家伙。
此时被他打趴在地上,即便不管他,他自己也爬不起来。
季林踩着对方的手在地上轻轻一捻,冷笑一声,道:“想毁掉别人的梦想?既然如此,你先体验一下好了。”
听着那人痛苦的惨叫,季林心中只有解气的感觉。
他甚至升不出一丝怜悯之心,对面前的人。
“季林,我感觉你变了。”贺时初拉住了季林,阻止了他继续动手的想法。
好在季林还有理智,被贺时初拦住后,就没再动手了,“变什么了?”
“你以前可不会反击的,你都是选择用法律保护自己。”
先前季林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被他们按着欺负,本想着只要沈忱不受伤害就好。
谁知道沈忱关键时刻冲出来救了自己,加上刚刚贺时初被偷袭,让季林发现,有时候依靠法律是没有用的。
季林道:“因为他对你动手了。”
贺时初有些担忧,蹙眉道:“要是被有心人拍下来你就完了。”
“你别忘了,我背后是季家。”季林朝贺时初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表情,然后靠在他身上,虚弱地说:“呼......我不行了,让我死一会。”
“瞎说啥呢?”
等季林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贺时初才察觉他气息虚弱,喘得厉害。
“不是,你别睡啊,我靠,医院离这儿好几公里呢,没有车我一个人没办法把你带过去啊!”
贺时初勉强撑住季林,他全部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属实有些吃力。
他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给沈忱打去电话,他以为沈忱跟着警察去查监控了,想着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不过沈忱这边一时也不知道贺时初和季林还在原地,几人都在围着监控分析过程,正在认真地看着监控,试图从中找出这几个混混的来历。
先前安禾跟警察描述情况的时候,因为不是当事人,并不知道情况,导致办案有很多限制,现在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重新抛给了沈忱,她全盘托出,倒是好调查了许多。
沈忱接到电话以后,带着警察赶回现场,才发现地上又多了些血迹,以及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几人,又发现在驾驶位上晕倒的同事。
警察问道:“怎么回事?”
贺时初背着季林,他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但还是很疼,刺激得贺时初实在难受,没什么精神回应,“他们跑出来了,幸好我俩没走,不然人都跑没了。”
“就你俩这情况,还不如走了呢,他们跑了还能抓住,你俩出点什么事可就晚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没了其他办法,打不到车,只能给救护车打电话。
几个警察见伤员太多,尤其是自己的同事也陷入昏迷,决定派一个人直接把伤员都带到医院去,再派另一辆警车来把几个混混带走。
林清衍这边等了许久,才终于来了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
他把安禾安顿好的功夫,再回头看,沈忱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