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选了个好地方,没人会被从天而降的死人吓到。多好?”
许双宁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她拼命地跑向那座她们常去的烂尾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阻止言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许双宁一直都知道言酌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她也试过好多种办法想让言酌好起来,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这次选了个好地方,没人会被从天而降的死人吓到。多好?”言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
许双宁没有回答,一声不吭地跑,她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她只是默默地靠近,心跳如鼓。
言酌说完最后一句话时,许双宁已经站在了言酌的身后。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但她不敢哭出声,生怕惊动了言酌。
往下看去,是灰暗的城市,冷风偶尔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许双宁甚至连一个哆嗦都不敢打。
“再见,小宁,很抱歉我要为了自己自私一次。希望下辈子你能遇见一个没有生病的言酌。”言酌说完,身形一晃。
许双宁的动作比她的思维更快,她本能地伸手去抓言酌,但却晚了一步。
那一瞬间,不知怎的,许双宁竟也跟着跳了下去。
言酌在空中被人抓住的时候愣住了。
但她反应很快,看到下面的阳台,伸手紧紧抓住了栏杆,摔在了阳台上。
“你是不是傻!你跟着我下来干嘛,你死了你爸妈怎么办!”言酌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这是她头一次对许双宁表现出开心和抑郁以外的情绪。
“那你呢,你死了我怎么办?”许双宁的声音颤抖着,同样带着怒意。
“我无权决定你的生死,但如果我想跟你一起去,你也干涉不了我,不是吗?”
彻底平安后,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的言酌紧抱着许双宁崩溃大哭,她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但抽噎声却停不下来,仿佛要将这辈子的悲伤全部倾泻出来。
“哭吧哭吧,哭完可要好好生活了哦?”许双宁轻声安慰着,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
回家后,许双宁把家里的尖锐物品都藏了起来,怕言酌再有什么危险的想法。
“不用这么费心啦,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言酌看到许双宁的举动,笑着说她小题大做。
可许双宁怎么会放心,言酌明明还总是头痛,总是吃药,只是在瞒着自己,她知道的。
两个人安稳下来后,许双宁再次接到言父言母的电话,发现他们自从上一次之后就一直在找言酌的下落。
言父始终认为家丑不可外扬,哪怕到这个阶段了,都不愿意报警去找人。
许双宁觉得言酌的家事自己无权干预,她问了言酌是否要见父母,而平时对家里人避之不及的言酌竟也意外地同意了。
言母见到言酌的时候,马上抱着她哭起来,那架势仿佛有心理疾病还跳楼的人不是言酌是言母。
言酌轻笑一声,伸手回抱住她。
只是许双宁看出言酌的笑里似乎是带着讽刺的意味。
原本氛围还算和谐,直到言父管不住他的嘴,说了一句:“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把关系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我不怪你们。”言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
“真的吗?好孩子......跟妈回家。”言母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拉起言酌的手就要把她带走。
“不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言酌后退一步,躲开言母的触碰,继续说道:“是因为,我很幸福,所以我可以原谅任何事。”
言酌看向站在一旁的许双宁,牵过了她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得知言酌平安无事的消息,沈忱也松下一口气。
她所在的地方疫情相对严重些,现在只能每天在宿舍上网课。
只是平日里沈忱为了兼职和学习很少在宿舍待着,如今和舍友的交流渐渐多起来,才突然理解有于淮序为什么受不了住宿了。
喜欢安静的人来到一个每天热闹的氛围里消停不下来,她也觉得有些反感。
便琢磨着多找一份兼职,在外面租房子的事儿。
至于很久没露面的于淮序,此时竟主动联系上了沈忱。
事情的起因是于淮序跟林清衍待着的时候,发现这家伙最近状态更加差了。
于淮序还想着叫上安禾活跃活跃气氛,毕竟自己对林清衍来说很熟悉,所以他时常不搭理自己,但对于安禾多少会礼貌回应一些,至少得让他提起点精神应对现实生活才是。
林清衍看着安禾如同所有这个年龄段的女生一样,有喜欢的事物,喜欢的人,自己的风格。
两个人明明并没有相似处,但林清衍看着她却忍不住想,如果沈忱能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长大的话,也会过如此普通却又幸福的生活吧。
林清衍无意识地转动手上的戒指,却被于淮序注意到了。
“戒指又松了啊......明明之前还挺难戴上去的。”林清衍心想着。
这就是于淮序来找沈忱的原因,他不知情,作为两个人的朋友,他没办法站任何一边,但又很想知道沈忱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淮序盯着屏幕,正想着要怎么措辞的时候,沈忱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反反复复好几次,但迟迟没回复。
于淮序这急性子哪能受得了这个,直接一个视频通话就打了过去,想看看沈忱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或者跟林清衍一样很颓废。
沈忱接通电话没说话,直接分享了一段聊天记录给于淮序。
于淮序有些纳闷,点开一看,才发现满屏都是赤裸裸的辱骂
似乎在沈忱出事后,那些黑粉便组成了一个小团体,肆无忌惮地嘲讽着沈忱。
看聊天记录的日期,是沈忱离开舞台之后,住院那段时间开始的。
消息往下滑,一直持续到她去了外地才停止。
于淮序点了几次那群人的头像,发现聊天记录预览里没办法查看对方的资料。
“也就是说,你高三一整年都在被人说这种话,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我记得你不是个喜欢藏事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