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跟陈安走得越来越近。
某天沈忱从柜台下拿货的时候,弯下腰,露出了裙子下的黑色打底裤。
陈安愣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察觉到自己刚刚的意图,羞愧得整张脸倏地涨红。
他发现,欲望是会膨胀的。
明明一开始他只是想为她伴奏。
近些天来,除了沈忱在学校的时间以外,其余时候身边都有个陈安围着自己转。
陈安的活泼和贺时初不同,贺时初什么都说,想到什么说什么,想不到就不说了。
陈安则是拼命找话题,生怕气氛冷场。
“你跟你的名字完全不一样啊,你一点都安静不下来。”沈忱笑着打趣道。
知道沈忱在调侃自己,陈安也感到害羞。
后来沈忱才知道,现在这座城市是陈安出生的地方。
以前爸妈喜欢北边,加上工作原因,才去了沈忱的家乡。
周末时,陈安带沈忱去看了很多本地人才知道的景点,与那些网上爆火的网红打卡地不同,陈安带她去的地方,都是些清净,环境优美的僻静处。
穿过一片树林,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池清澈见底的湖水。
仿佛一块巨大的翡翠镶嵌在茂密的绿林之中。
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湖边有几棵老柳树垂下长长的枝条,轻轻拂过水面。
湖面上有几只野鸭悠闲地游弋,偶尔潜入水中,又突然冒出头来,抖落一身水珠,溅起一圈圈涟漪。
远处的一座小木桥横跨湖面,连接着两岸的林间小径,桥上还有几人在拍照。
桥下的湖水中,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动,偶尔跃出水面,带动尾鳍上的水珠,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陈安领着沈忱过了桥,躲过那些拍照的人的镜头,走到桥的另一端,来到一座古朴的亭子下。
亭子里摆放着石桌石凳,供游人休憩。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偶尔还能闻到远处野花的淡淡香气。
四周的树木高大而茂密,它们的树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绿色天篷,为这片林中湖提供了一个宁静的庇护所。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湖面上的倒影也随之轻轻摇曳,整个林中湖仿佛在风中低语。
“姐姐,欢迎来到,我的家乡。”陈安朝向沈忱,笑道。
九月的秋日,尽管已经步入了收获的季节,但夏日的余热却迟迟不愿离去。
林清衍抬头望向天空,那蔚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太阳高悬,散发着它那似乎永不枯竭的热量。
周围的环境也显得有些沉闷,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远处孩子们的欢笑声,给这炎热的午后带来了一丝生机。
林清衍沿着小路慢慢走着,寻找着一处可以让他暂时逃离这股热浪的地方。
他来到了一处树荫下,那里有几把长椅,周围是茂密的灌木和树木,像是个天然的避暑胜地。
他坐在长椅上,感受着从树叶间透出的微风,虽然依旧带着热气,但已经比直射的阳光要温和许多。
林清衍看向手机中沈忱的个人信息愣了神。
近来无所事事时,他总会对着这个界面发呆。
他不明白沈忱突然离开的原因,是否是在怪罪自己。
翻看着近些天的聊天记录,她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如同刚认识时那般。
虽然每次都有回应,但又从不主动。
再往前翻,才发现沈忱自从出事那时起,她就变了。
只是林清衍沉溺在她现实对自己的热络当中,丝毫没有察觉。
想起几天前于淮序还问自己,最近怎么听不见沈忱的消息,林清衍瘪了瘪嘴,感到委屈。
他想不到沈忱竟然谁也不告诉,就这么一个人偷偷跑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也不是,他问过周文扬,周文扬是知情的,禁不住林清衍的执着,最终还是心软告诉他,沈忱去的地方。
周文扬本来还担心说出来以后,林清衍会过去找她。
却不想除了经常发呆以外,林清衍倒真如沈忱所说,开始投入更多的精力给他自己了。
这一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等回过神来,就要准备跨年了。
2019年的最后一天,林清衍独自一人站在路边。
此时正下着雪,路上没什么人,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洁白的绒毯覆盖。
雪花在空中缓缓飘落,轻轻地覆盖在屋顶、树枝和街道上,给整个城市都披上了一层银装。
明明是白天,天色却也阴沉得像是没出过太阳。
偶尔有几辆汽车缓缓驶过,车灯划破雪幕,轮胎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辙痕。
车后,雪尘缓缓飘落,很快又将痕迹覆盖,恢复了路面的平整。
人行道上,偶尔可以看到几个行人,他们裹紧了厚重的冬衣,戴着帽子和围巾,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了白色的雾气。
一直到第二年一月份,林清衍才得知疫情的事儿。
上面瞒消息确实瞒得很好,疫情刚开始时,所有人都以为就是普通的流感。
直到住院的人越来越多,被肺炎带走的人也越来越多。
引起恐慌,人群骚乱,城市封锁,超市抢货。
言酌和许双宁还没完成学业,但在疫情爆发的时候就已经作为志愿者去了前线帮忙,也就是疫情最先开始的地方。
见到了无数人性丑恶,尤其是见到那些认为自己得了绝症要拉医生下水的病人以后。
言酌的抑郁症加重了。
其实工作对她来说并不辛苦,这是她自愿的,能帮到忙她很开心。
可是情绪不稳定的病人,以及家里人得知她去当志愿者后的逼问,全都压得言酌喘不过气。
她可以接受自己做很累的工作,但一涉及到与人交流,言酌就觉得恐怖。
等到深夜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言酌待在医院准备的宿舍里,看到许双宁一脸担忧地朝自己走来。
“小宁,我有点烦......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
许双宁知道言酌的性子,她感到烦躁时,只有自己安安静静的待着才会冷静下来,便也没多问,给她留了一个人独处的空间,关上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