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弈忽然意识到——
自己好像数不清第几次地中计!
该死!
不想再做工具人啊!
“假的。”
……
看着程弈把帅脸一沉,林琅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果然。
不出所料。
程弈是不会动用他私下的人脉的。
公是公,私是私,他分割得太清晰了。
所以,打一开始,自己也是本着作为一个价值利益输送方,一颗性价比超高的棋子,比如从去年源源不断给到他领导喜好、圈层风格、破局关键等等他所需要的入圈信息,比如不停帮衬他,想各种办法找到业绩突破口,甚至差点儿搭进去自己半条命,才能和他稍微接近一些。
到现在,却始终得不到他“自己人”的待遇。
他的心,真的如此冰冷吗?
还是,我做得越多,他反而越想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
忽地,林琅想起和程弈单独约过的8顿酒里,有一次他没喝多少,就酩酊大醉,说了一些非常模糊的话——
大概意思是,4年前,有个女孩,曾经评价他“心软”“难开心”“喜欢撒娇”。
而我在认识他第一天就全部言中了。
这是让他有所怀疑、有所顾虑,不想和我做朋友的原因。
但后来,他似乎不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那个女孩和他的关系,也就无从得知。
前任?
但从他空窗期推算,好像不是,嗯,大概率不是恋爱的关系。
朋友?
但从他当时只言片语的描述和语气来看,可能也不是,至少没有什么交情深度。
喜欢却没有在一起的人?
所以念念不忘?
这就可怕了,随时可能旧情复燃。
那自己呢?
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样?
或许,自己压根儿没入过他的心?
……
程弈终于找到了香气的来源,轻蔑地一笑——
“你说说你,今儿搁我桌子上的这款香氛,大感冒的时候,都被加拿大当局查出有毒物,紧急召回的玩意儿,你放我这儿,存心想薰死我?”
……
程弈这句神经兮兮的话,打断了林琅对自己的灵魂拷问。
随后,林琅回敬了几句反问——
“怎么?
你是想说,你是加拿大人的体质吗?
还是说,你特别怀念‘4年前的记忆’呢?”
……
林琅这第一句反问,可以勉强说是有点咬文嚼字。
可这第二句反问,就有点“人生攻击”了。
但出于对程弈话中某个关键词,以及程弈的“4年前”这个时间点的敏感,林琅顺着心底的呼喊,没过脑子地,补刀的这最后一句,其实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一个弯儿的,没有直接问出——
“还是说,你特别怀念‘4年前的那个她’呢?”
她克制得,就像不曾有过克制那样。
……
“哈哈,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我确实特别怀念那段记忆。
正巧是那年去了一趟加拿大,魁北克,北美洲东部的瑰宝之地,广袤森林,巍峨雪山,清澈湖泊,尤其是滑了个雪,整个人倍儿精神,倍儿爽啊!
后来回国了,就再难有那种通体舒畅了。
不过,如果你去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说几个好玩的地儿。”
程弈坐在转椅上,眼神放空,神情悠闲地,回到了他的某一小段记忆中。
……
听到这里,林琅已经不再“追究”了,也为刚刚莫名其妙的“醋意”,对自己的“纯情”,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质疑——
程弈,对我而言,是怎么样的人呢?
我有那么迫切地想得到眼前的他吗?
当时那股纯爱的劲儿,是怎么提起来的呢?
命悬一线的惊魂时刻,意外迎来了出手相救的英雄气概?
冰山王子的禁欲闷骚,激起了事业合作之外的火花四射?
很多年没被触动的心思和细胞,渴望表演一骑绝尘,精彩上分?
……
“你发什么愣呢?”
程弈看着站在眼前,左手端着水杯,距离自己不过1米的林琅,一声发问,划破了带有一丝躁动的空气中的寂静——
“这款香氛,你怎么想的,说说吧?”
这句话说的,颇有老板让犯了错的下属,老实交代、坦白从宽的气势。
……
“之前你车里的男士香氛,主打木质香,微微混合柑橘果香,散发出的是沉稳坚定的气息。
而祖马龙的这款香,有一股轻盈跃动的美好,明媚与清爽的柑橘青柠前调,搭配一丝深度的混合木质后调,气场十足。
两款味道,有些许差异和不同,又遥相呼应。
一个主打驾驶舱内安全冷静、掌控四方;
一个主打工作里提神醒脑、思维活跃、创意迸发。
当然,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处理掉。”
林琅一副认真答题的表情,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程弈的办公桌,准备伸手去拿香氛瓶。
……
说时迟那时快,程弈抢先一步拿起香氛,随后起身,看了看林琅——
“闻着还行,适应适应,勉强能接受吧!
不过,不能放在桌面上,味道比较浓烈。”
……
林琅看着他这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哈哈,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呢?”
……
程弈看了一眼香氛瓶,看了一眼林琅,又看着香氛瓶身的标签,慢慢悠悠地说道——
“你撒个娇,我就收下。”
……
林琅听完,只是浅浅地微笑着,看着程弈,没有说话。
……
程弈又看回林琅,看着眼前从诘问不悦的她,变回神采奕奕的她,继续使坏——
“干嘛呢?
麻溜儿地吧!
你不是挺会撒娇的吗?”
……
“那你学学我,我平时都是怎么撒娇的呢?”
林琅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程弈,那双一笑就弯弯的眼睛。
……
程弈刚想扭捏着腰肢,给林琅展现一下,她这个女人撒娇时的“丑态”,突然又刹住姿势——
“怎么回事儿?
我还要给你表演节目了?
你跟这儿安排谁呢?”
……
林琅上前一步,大腿根儿抵在程弈的办公桌前,身子微微一欠,仰起下巴,一脸坏笑,盯着程弈——
“程总,
你的嘴巴,
越说越起劲儿,
怎么?
是很想尝尝我的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