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将她放下来,说一句“到了”。
赵锦绮疑惑的看着这一片山林:“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就把它埋在山里,不怕被哪个采药的人挖去?”
公孙策笑笑:“你且看好了。”
他口中吹出一段口哨,是很奇怪的旋律,接着林中有鸟声、虫声,拟着这旋律叫出声,一段一段传递着远去,不久有几只鸟白色鸟儿飞来,每只身上缠绕着一条黑蛇,鸟儿飞来停在公孙策附近,公孙策上前掏出些谷子撒与它们吃了。
鸟儿们吃饱了,口中发出欢愉的叫声。
它们身上缠着的蛇,像是受了什么召唤般,张口便朝鸟儿的背上咬下去。
公孙策趁机钳住一条较大些的蛇嘴,手伸入蛇口中,一路下探,蛇被绞的肠胃翻腾,痛苦的扭动着身子,扫动着尾巴。
终于,公孙策放开了那条蛇,手中赫然出现了一块被软油布包裹着捆扎的严严实实的小东西。
公孙策又掏出一把谷子撒在地上:“好孩子们,做的不错,吃完快就快些回去吧!”
公孙策回头便看到赵锦绮正盯着那条方才被自己掏过,现在软趴趴倒在鸟背上的蛇。公孙策观其神色,并不见她有惧色,只是冷眼看着,心中不免又对这个小姑娘多了几分好奇:“你不怕?”公孙策一边解下腰间水袋冲洗手中的东西,一边道。
赵锦绮摇摇头,伸手掏出个肉饼走向那条软在鸟背上的蛇,公孙策急忙拉住她:“不可。”
赵锦绮疑惑的看向公孙策:“为何不可?”
公孙策夺了那肉饼,塞到自己嘴里吃起来:“这种蛇叫白羽鸟蛇,天生与这白羽鸟生存在一起,除了这种鸟的血,它们的胃不能消化其他任何东西。”
赵锦绮恍然,难怪公孙策会将虎符放在白羽鸟蛇腹中,原来这蛇竟是这样得体质。
赵锦绮指着那蛇道:“那它还能活吗?”
公孙策道:“能活,只要胃里的东西被取出来了,再喝两顿鸟血就能缓过来。”
赵锦绮:“那这些鸟就甘愿让这些蛇吸食血液?”
公孙策笑道:“蛇不吸它们的血,它们也会死,它们本就是共生关系,所以谁也离不开谁。”
赵锦绮不解的看向公孙策:“我竟从不曾听过这样的奇闻,还请王爷解惑。”
公孙策道:“也难怪,这种东西应该只有南疆深山还有这么几只吧!
白羽鸟,天生口中带毒,每每进食,这毒便会随食物一起进入体内,不久便会毒发身亡,偏偏这蛇的毒液能克制鸟体内的毒。
而这蛇的身体又天生后半段为软骨,瘫软无力,无法行动捕食,所以它们便达成了共识。
一只白羽鸟,身负一条白羽鸟蛇,鸟进食后就会发出特别的叫声,蛇听到了,就会喝鸟的血同时将毒液注入鸟体内,帮助鸟化清体内之毒,二者得以都生存下来。
或许是因为蛇世世代代都只喝鸟血的缘故,也或许是为了让鸟放心将后背交给它们,蛇进化出了除吸收白羽鸟血,其他一概不能消化的胃,乱吃,会撑死,一次喝光鸟血,鸟死了,蛇也会死。
而鸟若不给蛇喝血,它们也会自己被进食时吃下去的毒毒死。
所以它们算得上是真正的同生共死,彼此既是对方生的希望,也是对方死的诅咒。南疆便有人给它们起名叫“生死咒”。
赵锦绮听得心中似有所动,口中呢喃着“生死咒”这三个字,怅然失神。
公孙策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
赵锦绮回神。
公孙策道:“你这小丫头,奶娃娃大点的年纪,怎么总这般多的思虑,又想什么呢?”
赵锦绮看到公孙策手中捏着的东西,笑道:“在想王爷什么时候把虎符给我呢?”
公孙策一时又气又笑,将手中虎符扔给赵锦绮:“一次机会,不许损害南疆;还要保证我两个女儿的安全。”
赵锦绮看着手中的虎符,心中还有些不敢相信:“王爷你……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其实可以等我将阿蛮救回来,再将这东西给我。”
赵锦绮后退一步行了一礼:“不过王爷既如此信任,我必不负所托。”
公孙策道:“我这一步也是兵行险棋,小丫头希望老夫没有信错人。”
赵锦绮扬起嘴角:“不会信错的。”
那明艳的笑容映在公孙策眼中,故人的脸在心中又一晃而过,真的,好像!
赵锦绮道:“这几日我会尽快行动,届时莫夫人与府中大部分人都会被我带离南疆,是你夺回王府的机会。不过你定要小心,莫夫人离开前,你决不能在她面前露出破绽,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公孙策点点头:“老夫明白。”
赵锦绮将护符小心的收了,小冷已经回来了,回禀赵锦绮:“那边已经通知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