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申副将和龙副将带着四位护卫高手,身后跟着十万盛军,向梅州方向急行。
行至梅州西边的树林中,黑暗的林里静谧而深邃,浓密的树影如张开的利爪,掩盖了丛林中的杀机。
姜贞静静地蹲在离入口最近的一棵巨树上,凝视着树林远处,静静地听着逐步靠近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飞影和师兄师姐们也藏在林子里,静待时机。
冯副将和五万士兵早已和姜贞汇合,潜伏于密林各处,随时准备战斗。
十箱炸药被巧妙地掩藏在路途的各个关键节点,足以撼动整个山林。
只见盛军分成四队,申副将和龙副将亲自押阵,大军行进的声响在寂静的树林中显得尤为突兀。
姜贞盯着走在前面队伍中的六人,看身形这两个副将和四个护卫的功夫都不低。
她微微眯起眼,发出两声夜莺的鸣叫,示意所有人准备。
飞影一挥手,师兄师姐们无声点头,眼中皆露出杀意。
时机已至,姜贞吹响暗号。
顷刻间,密林之中一处炸药轰然爆开,火光四溅,林木被烈火点燃,震天的巨响仿佛撕裂天空。
盛军瞬间混乱,士兵们大喊四起:「敌袭!敌袭!」
马儿被惊吓,走在最前面的几个护卫差点被甩下马。
冯副将的军队趁势而动,犹如蛰伏已久的猛兽,迅速从四面八方冲出,瞬间扑向惊恐未定的盛军。
盛军军阵大乱,申副将大怒,挥刀厉声指挥道:「列阵!稳住阵脚!别慌!」
他带领的亲兵营紧随其后,试图稳定军心。
就在此时,姜贞早已埋伏在树后,瞅准时机,率先飞出,轻盈地跃至申副将和龙副将一行人的上方,手中长剑如银蛇般划破夜空,直刺向四个护卫高手。
大师兄和二师姐从林中另一侧掠出,率兵围拢,刀光剑影之中如惊鸿一现,迅速将盛军的副将一行人逼入林间窄道,与后面的大军断开。
九师姐和三师兄分别在前后左右,迅速布下狙击之阵,阻挡盛军副将退路。
再一声爆炸响起,林木断裂,炸药引燃的火焰再次照亮夜空。
盛军士兵被层层烈火与烟尘隔断,逐渐失去阵型,嘶喊四起。
龙副将见状,面色骤变,急欲撤退,却发现四周早被夏军围住。
飞影从树枝上猛然跃下,刀光掠过夜空,直逼龙副将。
龙副将挥刀相迎,刀锋撞击出一串火花。
飞影灵活闪身,侧身错步,以巧妙的步伐稳住阵脚。
大师兄紧随其后,长枪一挥,将龙副将护卫击退。
三师兄和二师姐将申副将的两个护卫撂倒。
姜贞从后方,跳至申副将马上,从袖腕滑出的长刀抵在申副将脖子上,狠厉道:「投降!」
申副将想反抗,却已被姜贞擒住,将他拎下马,摔到地上。
他额头冒汗,神色狼狈,怒视着这个单手就将他拉下马的女人。
似想突围,但见身边仅剩的护卫已束手就擒,亲兵也寥寥无几,而四周尽是夏国的士兵,心知大势已去。
他怒吼一声,试图做最后一搏,却被姜贞一拳直接打晕过去。
冯副将示意军队大喊:「盛军将领已在我们手上,放下武器,快快投降!」
火光冲天的夜空中立即响起夏军的喊声:
「放下武器,快快投降!」
「放下武器,快快投降!」
......
早已军心大乱的盛军如无头苍蝇,四周都是树,根本不知道到底埋伏了多少人,盛军群龙无首,以为还有大军埋伏,只能乖乖听话,放下武器。
就这样,姜贞他们以五万兵马俘虏了盛军的十万兵马。
从树林里走出来时,天色已蒙蒙亮,姜贞一行人带领冯副将押着投降的盛军,至梅州城外、北凉军队延曲慎汇合。
延曲慎带着二十万北凉军一直守在梅州城外,要攻城的样子做得十分到位。
姜贞策马至延曲慎面前道:「延曲将军,我们俘虏的十万盛兵,还望延曲将军帮我看着这些战俘,到时候要将他们还给盛国。」
延曲慎不解:「既是赢了的东西,还要还回去?」
姜贞合拳道:「十万俘虏是夏国和盛国谈和的资本,还请将军帮我好生招待。」
打一个胜仗并不代表什么,任忠的主力还在进攻夏国,姜贞更担心主战场。
拜别北凉军,姜贞与飞影他们骑马先行,冯将军带着五万大军跟在后面,往夏国方向回撤。
此时的夏国,虽城门还未被攻破,但是崔将军的三十五万大军,在盛军的强劲攻势下,仅剩下二十五万不到,与盛军拼死战斗。
盛军一向勇猛,且战术多变,盛帝的要求是一月之内拿下夏国。任忠才用了二十万的兵力,不到一天就冲破了夏军三十五万人的屏障。
顾翦之骑在马上,与任忠一起站在夏国对面的山坡顶,看着两军的厮杀。
他们还有二十万大军在身后,看样子不出十日,定能拿下整个夏国。
任忠抬头看看天色,东边已鱼肚白,是个阴天。
「恐怕今日过后,夏军便再无力回天。顾大人可回京复命了。」
任忠明白盛帝让顾翦之来督战,表面上是为了盯着范凌赟、找出军中奸细,其实是盛帝信不过他这个老臣,专门找个人来查他。
不信就不信,等他提着夏国国君的人头回去,看盛帝还有什么话说。
顾翦之面无表情,并不答话。
任忠斜了一眼顾翦之,心里冷笑。
他早有耳闻,几年前顾大人为了一个夏国女暗卫,被盛帝贬到簌城,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所以说年轻人没见过世面,放眼大盛什么女人没有?
任忠打心里瞧不起顾翦之这样的,管他什么夏国美人!最后都会成为他盛国大军的刀下亡魂!
「最多十日,我大盛军便可踏平夏国。」任忠放下豪言壮语。
一旁的顾翦之,目光冷冷扫过山坡下的战场,握紧了手里的缰绳。
血雾弥漫,呐喊声、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战士们倒在地上,有的已然寂静无声,有的却挣扎着呼喊。
他们都是普通平民的儿子,如今却成了一具具不辨真容的血肉。
顾翦之微微侧头,看了任忠一眼,神色冷淡:「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