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两人,顿时若有所思。
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
周宭看着曾继文说道。
“华北日军没有半年,估计也缓不过来了。
而且这次经过咱们这一折腾,估计下次日军怕是要针对咱们了。
咱们也可以趁这半年的时间,完成换装了。”
听到曾继文这话,周宭点了点头。
“地方上咱俩要上心了,不能老让下面的人处理,不然时间长了,怕是又会出一些幺蛾子。”
曾继文摆了摆手。“最近没啥事儿我再去下面看一下。
工业上老邓负责,应该没啥问题。
现在老柳去了运城那边,地方上的事情我会看紧点。”
说完,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
对着周宭和王擢说道。
“对了,明天我们去趟黄崖洞那边,听说他们那边有消息了。”
“哦,真的?”一旁的王擢,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你不是说还要等一两年嘛?”
曾继文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北边支援的人才过来之后,那边进度加快了。
兰州那边还有重要的事情,该让何平和袁紫两个人回去了。”
听到这话的两人,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17日上午10点,黄崖洞。
此时,曾继文一行人经过一天的行程,终于赶到黎城北面的黄崖洞一带。
一路上,周宭和王擢看着路上不断忙碌的身影,同时已经大变样的太行山脉。
一时间神情有些感叹。
入晋已经两年多了。
他们的实力在这两年以来,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旁,黎城的负责人陈永在和太行军工厂长负责人刘贵浮陪同三人走在去黄崖洞兵工厂的路上。
自从北面开始援助之后,原来在黄崖洞附近的小型兵工厂也开始大扩建。
由于黄崖洞地势的原因,这里被曾继文等人列为了军事禁区。
由于群山环绕,加上地势险要,寻常人很难发现这里。
所以黄崖洞兵工厂被主要用于新式武器设计试验的场地。
进入山区内的工厂车间里,周围充斥着大量忙碌的身影。
如果是旁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特别震惊。
因为里面有着大量的与他们肤色迥异的面孔。
巨大的溶洞内,轰鸣的机器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金属切割的气息。
溶洞做成的厂房被明亮的白炽灯照亮,钢梁交错支撑着一些顶部。
不远处一处传送带上零件源源不断地流转。
车间内,大量的外国专家身穿工作服,手持图纸,神色严肃而专注。
他们的身旁跟随着一批年轻的徒弟,目光炯炯地听着讲解,时不时点头,手中的笔在油渍斑斑的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一位满头银发的德林技师正指着一台巨大的金属冲压机,向几个中国学徒讲解如何调整压力参数。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而学徒们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错过任何一句。
另一边,一名身材魁梧的北面工程师正在示范如何装配一门火炮的核心部件。
他的徒弟们紧紧围绕,瞪大眼睛,认真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一名学徒鼓起勇气上前尝试,那名工程师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鼓励道:“很好,再来一遍。
达瓦里希~”
整个车间里,外籍专家与本地学徒们紧密配合。金属碰撞声、机器轰鸣声和多种语言的交流声交织在一起。
看到这副场景,周宭和王擢有些震撼。
周宭的视线恍惚间,有些模糊。
连忙揉了揉眼睛。
揉完之后,整个眼睛有些通红。
看着一旁的曾继文。
“老曾啊,你可是给了咱们一个大惊喜啊。
我都怀疑这一切是在做梦啊。”
另一边,王擢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都是北面支援的?”王擢好奇的问着曾继文。
听到这话,曾继文摇了摇头。
“不只是北面,还有德林的。
他们很多都是因为镇子原因在国内遭到了打击,我让人运作,给他们说战争结束之后就回去。
”
周宭听到这话,忍不住的说道。
“我听说北面大清洗,很多人都被关了进去。
我说老曾你不会?”
曾继文点了点头。
“我建议的,不过背景也是被审查了的,都是遭了无妄之灾的。
有问题的我才不会让他们过来。”
曾继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对着两人说道。
他何尝不知道,当初在德林的威胁下,当初那些有问题的也被放了出来。
让他们拿着武器奔向了战场。
但是战争结束之后,那个人的突然走了,遗留下致命的问题。
看到这陌生的场景,周宭对着一旁黎城的负责人陈永在说道。
“永在同志,这一路过来,你们黎城地方的工作做得很好啊。”
听到这话,一旁这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立马摇了摇头。
“周副书记说笑了,这都是地方上同志们共同努力的成果。”
周宭听完,摇着头笑了笑。
“你啊你。
我们两年前刚入晋就在你家里那边安定下来。
这一切都离不开你的辛苦付出啊。”
听到这话的陈永在赶紧摆了摆手。
“周副书记,我这个人没啥学问,也没啥本事。
当初要不是曾书记,我还在山里当个农民呢。”
一旁听到这话的曾继文笑着说道。
“你这话就谦虚了,当初我们在夕阳的时候,无论是生产还是建设,你们村在你带领下都很不错。
之前我下看各地,就属你们黎城做的最好。
”
曾继文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目光落在陈永在身上,沉吟片刻,语重心长地说道:
“永年,脾气急可是个大毛病,这可得好好改改。
工作上,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学会和同志们好好沟通,不能只凭一腔热血,懂了吗?”
陈永在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立刻用力点头,态度诚恳:
“曾书记,您放心吧!我一定虚心向大家学习,团结同志们。”
然而,曾继文并没有立刻点头,而是沉默了一瞬,眼神透着几分思索,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知道,地方上的很多同志觉得你是个农民出身,
文化水平不高,而我却把你放在黎城的核心位置,让你来主持工作,不少人心里是有意见的,甚至觉得不合适。”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永在的脸上,眼神中透着理解与关切:
“你心里也有些想法吧?觉得委屈,是不是?”
陈永在没有说话,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作为一个出身农民的基层干部,他何尝不知道有些人对他的质疑?
但他能做的,只有埋头干事,以实绩来证明自己。
曾继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更加深沉,带着几分鼓励与坚定:
“可永年同志,你要记住,革命工作里,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也没有谁天生就该坐在什么位置。
只要是为了人民,为了国家,咱们每个人都能挑起一份责任。”
“我相信你,你做得很好,也没让我失望。”
他顿了顿,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带着几分严厉,也带着几分期许:
“但要让别人服气,光靠埋头苦干是不够的。
有人质疑你,那你就让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不会的东西可以学,我们谁不是在学习的路上?”
“记住,真正的领导者,不是靠身份赢得尊重,而是靠行动和担当去赢得认可。”
溶洞外的风带着寒意掠过,吹动了门口那面带着补丁的旗帜。
陈永在听完了曾继文的话,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曾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曾继文看着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