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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经年未见,仅凭那只凶狠的独眼,清清也立刻认出了张伟。

此刻看着封无痕骤变的脸色,她已经确信——这是他的默许。

“当初帮中老人不服,我根基未稳,才与他虚与委蛇,借力打力。”

封无痕急步上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你若厌恶,我即刻将他调离......不,逐出帮去!”

清清却连退两步,衣袂划出决绝的弧度。

“若林帮主泉下有知......”她声音轻得像叹息。

“不知该有多失望。”

她并非不懂变通之人,但“不与恶人为伍”是底线。

更何况——

他怎能一面口口声声说爱她,一面与曾想欺辱她的人相交?

一时间,清清竟忍不住怀疑,他的深情到底有几分真意。

“我......”

封无痕听她提起林如松,面色陡然惨白。

“有时我在想——”

清清声音很轻,眼底凝着寒霜。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封无痕身形微晃,眼神不自觉瑟缩,又很快急切地伸手。

“清清!”

他想说他身不由己,想说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

满腔辩解在胸口翻涌,最终只化作沉默。

有些错一旦犯下,便只能用更多谎言来掩盖,再难回头。

“我现在不想同你吵,也不想见你。”

清清没有理会他发青的脸色,转身时衣角带起一阵冷风。

心寒之余,她竟奇异地生出一丝解脱之感。

至少,如今有了光明正大避开他的理由。

封无痕独自伫立在空荡的房中。

时间仿佛凝滞,唯有胸膛里剧烈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飘入鼻尖,他目光落在案头被遗忘的食盒上。

拖着微微发麻的双腿,他木然走近,手指轻颤着掀开盖子。

刹那间,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带着记忆里熟悉的气息。

盒中整齐码放着白糖糕,晶莹透亮,雪白松软。

是清清专门为他做的。

以前每当他心绪低落时,她总会变着法子做些甜食来宽慰他。

封无痕机械地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凉透的糕点早已没了热气,甜味在舌尖蔓延,可他只尝出无尽的苦涩。

两人本会渐入佳境,却被今日之事彻底打乱。

他眸中寒光闪现,五指不自觉地收紧。

雪白的糕屑簌簌洒落,徒留桌上一片狼藉。

有些绊脚石,早就不该继续存在了。

接连数日,封无痕都在寻找与清清修好的契机。

可她却似铁了心要与他划清界限,每每避而不见。

他既焦虑难安,又恐操之过急适得其反,只得将满腔郁结尽数倾注在善后上。

许是心力交瘁,近来梦境愈发纷扰不休。

时而闪现与清清或双亲的温情旧忆,可更多却是那些鲜血淋漓、不愿记起的往事。

每至夜半惊醒,枕畔只余更漏声声,徒添寂寥。

“夫人仍在园中莳花弄草?”

晨起出门前,封无痕照例唤来侍女问询。

侍女恭声应答,又细细禀报。

“夫人除照料园圃外,日日都在调香,所用皆是合欢皮、夜交藤之类的宁神药材,并无异常。”

听闻她在制安神香,封无痕眉间冰霜稍霁。

“每日血燕要盯着她趁热用尽。”

再三叮嘱后,方才踏着晨露离去。

清清深知以封无痕的掌控欲,纵使不见,自己的一举一动也难逃他的耳目。

初时的焦躁渐渐沉淀,化作一片澄明。

越是紧要关头,越需心如止水。

思绪不经意触及那个不该再想的人,清清心中绞痛。

指尖不慎沾上曼陀罗汁液,眼前忽然模糊起来,景深好像就站在花架那头。

她猛地摇头驱散幻觉,屏住呼吸,低头死死盯住腕间的青蛙。

——都是幻象。

“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一个面生的小厮躬身禀报,头垂得很低。

清清刚刚从恍惚中挣脱,鼻尖渗出细密汗珠。

她将面前的药草推开,扶着桌沿缓缓起身,脚步带着几分虚浮。

“什么人?”

她只觉脑中混沌,说话都带着含糊。

“是个年轻姑娘,小的不认识。”

姑娘?莫非是唐锦?

清清蹙眉思忖着向外走去,恰好错过了小厮眼中转瞬即逝的异色。

刚行至廊下,她蓦地顿住。

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违和感,却又说不出缘由。

见她停下脚步,那小厮目光一沉,快步凑近低语。

“对了,那人似乎提到孟铁心这个名字,说是在什么姓周的手里。”

清清如遭雷击,掌心霎时沁出冷汗。

她顾不得多想,提起裙角就往外冲。

即便在永川时已有目击证人说父亲埋在湖堤下,可未见尸骨,她心底始终存着一线希冀。

期待那不是真的,盼望父亲依然活着。

姓周的人......莫非是周元宝?

可他明明已被处决,怎会......

清清心乱如麻,只想快些见到那人问个明白。

封无痕素来不愿她独自出门,平日门前总有人把守,今日却反常地空无一人。

她轻易出了大门,可门外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她急忙向外奔去,目光四下搜寻,果见一个白衣女子的背影,与唐锦极为相似。

“唐姑娘!”

清清急声呼唤,提着裙角便追上前去。

刚转过巷口,两道黑影倏然落下,一前一后将她围住。

还未看清来人,后颈便传来一阵锐痛,眼前顿时一黑。

“你绑了封无痕的夫人,就不怕得罪他?”

一个身形矮胖的男子用脚尖踢了踢昏迷不醒的清清。

“怕他?”

身旁瘦削男子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

“他既对我赶尽杀绝,就别怪我以牙还牙。”

他侧过身子,那张本就阴鸷的脸,因左眼蒙着的黑布更显狠厉。

“这女人可是他的命根子,有她在手,还愁大仇不报?”

矮胖男子收起戏谑神色,眼中寒光乍现。

“他杀我亲弟,我定要叫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