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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风呼啸,凌厉异常,直刮得清清脸颊生疼。

感受到强烈的杀气,她全身紧绷到了极限。

人在极度紧张下,除了激发潜能,也会依靠本能。

而清清的本能,无非就那几样。

张伟狞笑未消,犹自挂在嘴角。

其挥出的铁掌,却在半途倏然一顿。

他右手忽觉一股绵软,如柳絮又似流水,滑不留手。

张伟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唯恐其中有蹊跷。

随即他运力更猛,欲将那物一举震开。

只听得“啪嚓”一声轻响,那东西顿时四分五裂,从半空落在地上。

张伟只觉掌心粘稠,一股油腻感挥之不去。

众人尚未来得及细看,空气中便隐隐飘来勾人馋涎的肉香。

张伟犹在惊疑,忽又嗅到一股更加醉人的芬芳。

他眼前迷离,旋即一阵灼热伴着剧痛猛然袭来。

“啊——!”

张伟惨叫一声,身形摇晃,终是支撑不住。

他颓然倒地,双手紧紧捂住眼睛,痛苦万分。

“贱人!贱人!”

他疼得满地打滚,口中咒骂连连。

鲜血自眼眶汩汩而出,如同蜿蜒小溪,缓缓淌过面颊。

望着那散落一地、支离破碎的鸭肉,众人面面相觑。

正是满心无语时,又见张伟如此惨状,顿时惊惧交加。

江景深收回了落空的手,目光低垂,望向清清。

只见她发丝濡湿,贴在脸上,眼神略显呆滞。

她还沉浸在方才惊心动魄之中,未曾回过神来。

生死一瞬,清清自然使出了最娴熟的技能——乱扔。

因着先前劫富济贫,她身上备足了各式迷药。

可一到漕帮,这些东西就都被搜走了。

她身边除了江景深没接受的鸭腿,剩下的……

便唯有张伟房里顺来的那瓶龙涎误。

龙涎误源自深海,珍稀程度虽不及冰蚕,却也极难寻觅。

其名听来典雅,实际上却是一种剧毒。

若仅是肌肤轻触,只会微感刺痛,并无大碍。

然而一旦遇水,便会产生强烈的腐蚀。

清清随手一把,恰好命中张伟左眼。

人眼含水量占比百分之九十九,他自是骨肉消融,痛苦难当。

这龙涎误本是杨帆搜罗来,献给张伟的宝物。

没想到阴差阳错,反倒让他毁掉了一只眼睛。

见清清安然无恙,封无痕悬着的心终是缓缓归位。

未及全然舒展,耳畔骤然响起咒骂。

如同豺狼夜吼,刺耳至极。

想到此人意欲伤害清清,封无痕眸光骤寒。

一声清啸,划破长空。

他身形如电,瞬间已至张伟面前。

手中剑鞘翻转,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重重击在他檀中穴上。

旋即,他单手拔剑,直指张伟心口。

剑光如练,杀意如潮。

余望春心头一凛,随即横臂欲挡。

无论张伟犯下何等滔天大罪,他眼下仍是漕帮的二当家。

倘若今日在此被人公然斩杀,漕帮颜面何存?

余望春铁掌如风,直取封无痕腕间。

两人一触即分,余望春只觉指尖一阵酸麻。

他胸中气血翻涌,险些就要摔倒。

封无痕却未有分毫动摇,依旧从容向前。

外家武学讲究以力压人,以速取胜,靠的是身体素质。

而内功修炼重视养气,如涓涓细流,日积月累方能汇聚成海。

余望春虽知封无痕武功不低,但见他年纪轻轻,不免生出轻忽。

岂料,竟是连他一招也不能敌。

“封师兄,不要!”

清清回过神来,连忙急声呼喊。

她方才动手,不过出于自保。

此刻,张伟已如风中残烛,再无还手之力。

而她内心深处,也不愿封无痕手上沾染鲜血,故而扬声阻拦。

封无痕动作一顿,剑尖在距离张伟心口不到一寸处倏然停住。

数息之后,剑光一闪。

众人还未看清,宝剑已然归鞘。

这是清清第一次见封无痕出手。

那一瞬,他眼中满是狠戾,往日温和全然不见。

清清心头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封无痕何等敏锐,瞬间便察觉到了她的畏惧。

他心中一沉,懊恼之情涌上心头。

于是连忙收敛了神色,大步流星向她走去。

“清清,可有哪里受伤?”

封无痕飞快扫视,最终定格在她与江景深紧紧相扣的手上。

他眼神顿时凝滞,嘴角亦是僵硬。

清清惊惧还未消散,身体不自觉瑟缩。

但见封无痕神情关切,心中又涌起不忍。

两人相识多年,他自小便对她关怀备至。

方才失态,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反应罢了。

他有情有义,自己又怎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他心生芥蒂?

想到此处,清清心中稍定。

她摇了摇头,唇边扯出一抹笑容。

“我没事,你放心。”

见她笑颜,封无痕眉宇立时舒展开来。

他眼中暖意淡淡,却忽见清清右手微红。

那是触碰龙涎误所致。

他面色骤变,当即便想寻东西给她擦手。

清清却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她柔和如丝,带着罕见的温婉。

此情此景,一一落在江景深眼中。

他眉心微凛,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牵清清的手。

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什么都不明白。

“二当家接连欲行灭口之事,余大当家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

江景深的话不带半点温度,冷冽如冬日寒风。

他目光转向余望春,其中锐利,宛如尖刀。

余望春扫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张伟,再也无法维持表面平静。

“交出你手中的东西,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他面色铁青,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清清闻言,眸光不由自主流转至江景深轮廓分明的脸上。

她心知余望春指的,就是她在张伟房间发现的账本。

尽管余望春可能对张伟的恶行不知情,但也不能完全撇清责任。

倘若账本未能取回,无异于把柄落入旁人之手。

眼下他们势单力薄,又身处漕帮势力范围之内。

若是断然拒绝,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若乖乖奉上,那便是放弃了追查真相。

如此一来,又怎么对得起永川无辜枉死的冤魂?

清清定定望着江景深,眼底似有千言万语。

本以为他会左右为难,却见他凤眸微眯,眉间写满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