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子弟,虽然是私生的,亲自下场与护卫交手,还是偷袭,让京都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便是被范闲帮了忙的滕子京,同样诧异至极,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郭保坤吃惊地看着自家捂着鼻子蹲下去的护卫,防御性地后退好几步,“你,你们以多欺少!”
旻科看了一出闹剧,觉得心满意足,“老范,走吧,你把他们吓到了。”
其他坛对旻科怒目而视,奋力的想表现自己没有被吓到,但是脚下往后撤的动作还是很是诚实的。
一帮高官子弟,仗着护卫欺负人或许在行,亲自上手就没几个人敢了。
约定俗成之下,除非某人真想撕破脸,否则护卫只能对护卫。
如今范闲亲自上手,在他们看来,就是要进行主子之间的面对面肉搏,能有敢上手的就怪了。
弄到这一步,郭保坤也不敢再说什么。
旻科与范家兄妹起步下楼,竟然没有人出声。
他本以为会有人在奈何不得范家之后,会出言挑衅他这个素人,都做好了打脸了的准备,谁知道竟然没人凑上来,让他大感无趣。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他与范若若亲密地站在一起,还称呼范闲老范,看在其他人眼里,可能也拿不准他是谁,不敢贸然招惹也是可以理解的。
诸人准备要走,又有一个雅间推开了门,出来一个一身贵气、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对着若若行礼,“难得见到若若妹妹出府,真是有缘。”
范若若回了一礼,“不想士子恰好也在。”然后给范闲和此人相互介绍对方。
“哥,这位是靖王世子,世子,这是我哥范闲,这是旻科,是我们儋州的朋友。”
范闲与靖王世子相互客套,其他人听闻旻科是儋州来的,看他的眼神与之前又有不同,审视中透着鄙夷。
旻科并不动怒,他毕竟不是龙傲天,别人看不起他,他就要杀人全家。
靖王世子估计还不知道如何称呼范闲,只是称呼兄台,“兄台似乎对读书人有意见?”
范闲自然不肯留下这样的话柄,“人人皆可读书,我自己也读书,怎么活对读书人有意见,只是……对所谓的才子有点儿意见。”
靖王世子好奇地问:“这是为何?”
范闲解释说似乎多去几次青楼就会被人冠上才子之名,才子的脂粉气似乎有点儿太重了。
这尖酸的话却并未惹的在场的人发怒,只是哈哈一笑就过去了,旻科对此多少有点热不解。
靖王世子邀请范家人进去饮酒,众人推辞下楼,那个黑面的贺宗纬从楼上追下来,很真诚的对范闲说了声谢谢。
范闲不解,“这是为何?”
贺宗纬表示自己一向自诩蔑视权贵,今经范闲点拨,才知道自己仍然没有脱离那一身俗气。
相互拉扯了几句,贺宗纬又对范若若深行一礼,转身回楼上去了。
若之前范闲还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变化这么突然,看见他给范若若行礼,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回头看向自家妹妹,只见若若脸上一片冷漠。
旻科走在他旁边,“不用看来,那家伙没机会的。”
范闲估计很不爽他的语气,反唇相讥,“别搞得你与若若很熟的样子!”
旻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回到范府,突然冲出来几个持刀带剑的侍卫,还有人插入旻科与范氏兄妹之间,把他们隔开。
范若若吃惊,“你们这是干什么?”
护卫回答:“老爷有令,请这位旻公子过府叙话。”
旻科笑着对他们说:“范大人担心你们,想见见我很正常,我住在这里,与主人见一面本也是应有之义。”
在护卫的保护下来到前院,范建正等在一处凉亭里。
范建约莫四十岁上下,相貌堂堂,曾经也是花丛老手,从良之后人气不减,否则也不会让柳氏国公女甘愿入二房为妾。
旻科的脚步从容却不停顿,凉亭里的护卫立刻紧张起来,赶紧出来阻拦。
旻科笑笑:“放轻松,难道我还会直接行凶不成”
或许范建觉得他说的有理,又或许他觉得有能力掌控全场,挥挥手,“都下去吧。”
闲杂人等离开之后,范建严肃地问:“你姓旻?”
“旻科。”
“很少见!”
“确实少见,听说祖上当过秋官,这才得了这个姓。”
范建点点头,不置可否,“你是范闲的朋友?”
“密友?”
范建脸色异常阴沉,“怎么之前从来不知道你?”
“密友啊,秘密的朋友,自然是没几个人知道了。”
范建阴沉着脸追问:“既然是秘密朋友,怎么突然又找上门来了?”
旻科送上一个微笑,“我来不是为了他。”
范建似乎有点儿糊涂了,“既然不是为了范闲,那你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
旻科是个老实孩子,非常诚实地说了一句可以让任何中年男人火冒三丈的话:“为了你女儿,若若。”
“放肆!”范建听了拍案而起,气的脸都白了,说话直哆嗦,估计这辈子都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竟然当着人家的面说惦记人家闺女。
范闲一声怒吼,离开的护卫全都紧张兮兮地跑了回来,以为旻科要对老爷不利,离得老远就把刀剑擎在手里。
考虑到以后要娶人家姑娘,旻科觉得自己应该稍稍尊敬一点,“您真的打算被他们听见?”
“你!”范建本来已经气白的脸,又给憋红了,对护卫怒吼,“给我拿下!拿下!”
老爷如此愤怒,护卫们敢不用命,一个个发了疯一般把刀剑往他身上递来。
旻科轻笑一声,脚底踩了黄油一般,在一帮护卫之中,左突右进,只是闪了几闪,护卫们全部僵立当场,不能动弹。
铛啷啷,兵器掉了一地。
范建吃惊不已,“你,这!”
“一点小把戏,”旻科微笑着说:“生气解决不了问题,要不我把他们放开,还让他们下去,咱俩继续聊?”
范建黑着脸点头。
旻科解了护卫的穴,等他们走后,范建低声咆哮,“你难道想仗着武功强抢不成!”
“您这话说的,我喜欢若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可能做那种没品的事儿。”
范建的脸更黑了,咬牙切齿地问:“你什么意思?”
“就是您想的那样,自儋州见过若若之后,我就一直在等她长大。”
估计从来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范建怒极反笑,“你这登徒子,倒是挺有耐心。”
旻科就不满了:“范大人,您说我有耐心我认可,您说我登徒子,我就不同意了,您怎么能这样否认一个青葱少年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