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老爷没料到皇后怎么好端端地要来柯府做客。
虽说叶溪亭身为皇后,但沈逸尘后宫就她一个人,她什么事都不用打理。比起皇后,叶溪亭更像一个摄政王。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柯老爷站在门口,看着叶溪亭从轿中走下来。
“随意逛逛。”叶溪亭看着柯老爷笑了笑。
柯老爷还是把“随意逛怎么就逛到了柯府”的话给咽下,引着叶溪亭就进了后花园。
“柯老爷……我们怎么走到后花园来了?”叶溪亭看着周围丽质的景色,不禁疑问。
“……臣让夫人给皇后娘娘煮茶,娘娘来得突然,臣家里还什么都没准备呢。”柯老爷笑着打了个马虎眼。
“不用准备了,我坐坐就回宫了。”
叶溪亭调转了方向,不顾柯老爷阻拦直接去了正厅。
叶溪亭环视四周,看了眼柯府的装潢就低头把玩上自己的护甲。
看整个房间看上去空荡荡的,除了桌椅板凳和头上先帝赐的牌匾,就无其他装饰。
“柯大人家有些空啊……不过这桌子是海南黄花梨吧?”叶溪亭屈指敲了敲身边的桌子。
“……哈哈哈哈,皇后娘娘还真是识货啊。”
柯老爷一听叶溪亭要来,连忙派人把值钱的东西给收了起来,但还是忘了自家桌椅也十分值钱。
“柯大人不必紧张,您坐。”叶溪亭不急着收网,安抚了一声。
柯老爷点头坐下,紧接着柯夫人就端着茶水上来。
“皇后娘娘请用茶。”
柯夫人是个十分端庄大方的妇人,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
叶溪亭一眼就瞟到了柯夫人手上带的手环:“柯夫人这碧玉环可是极品,是从哪里得来的?”
柯夫人倒茶的手一顿,还是笑着说道:“什么碧玉环?臣妇这只不过是仿品,染料染的绿。”
叶溪亭没继续说话,真品仿品她一眼就知,她看了眼门外:“怎么不见柯少爷?”
“这孩子,不知上哪疯去了,皇后不必理会他。”柯老爷连忙转移话题。
“或是他哪里得罪娘娘了。还请娘娘看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就先宽恕他?”柯老爷试探性看了叶溪亭一眼。
……
柯攸正在院子里和自己的暖床丫鬟玉儿胡闹。
初春乍暖,院中的桃树一片红粉,雨后的花瓣落了一地,他正用白色绸缎蒙着眼,去摸院子中藏匿的玉儿。
“玉儿?我的好玉儿,你到底在哪里?”
玉儿俏丽的声音从柯攸身后响起:“少爷,奴婢在这呢。”
柯攸转身去扑,却扑了空,他再往前走时却撞到一堵结实的肉墙上,脑袋上的疼痛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反正这么硬的身体肯定不是他的玉儿。
“……哪个废物!没长眼睛吗?没看到本少爷在这里吗?拖下去给我乱棍打死!”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家丁连忙跪下,连连磕头。
家丁也表示很无辜,明明是他先好好走在路上。夫人喊他去搬东西,他走快了些,这才没注意到柯攸。
柯攸气愤地摘了绸缎,一脚踹向了挡着他的家丁。
“我看你是真该死!扰了本少爷的雅兴,来人给我拖下去!”
一旁看热闹的玉儿终于走过来劝阻:“五郎,我看这小厮也不是故意的,好五郎就饶恕他吧?”
要是柯老爷知道了少爷为了和她游戏,还杀了一个人,她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玉儿纤细的手指抚上柯攸的太阳穴轻轻按压着:“少爷?你觉得如何?”
“行吧行吧,就看在玉儿的面子,自己去罚五十大板。”柯攸不耐烦看着连连磕头的家丁,又踹了一脚。
“对了,前厅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是何事啊?”
柯攸一句话,就又把那个家丁给喊了回来。
“听说是皇后娘娘来了……”
柯攸皱了皱眉,无意识地抚上玉儿的指尖:“她来干什么?”
玉儿凑了上来,在柯攸耳边低声说道:“玉儿听说,这新皇后曾是个乡野农妇,怕是没什么见识,不懂宫廷礼仪,才整日整日在安京城中乱逛……”
柯攸被她的说法逗笑了:“行啊,本少爷就去会会这个农妇。玉儿陪我一起去,这次必叫她颜面扫地,再也不敢来柯府!”
……
叶溪亭和柯老爷还没聊多久,柯攸就一脚踹开了门,不顾柯老爷的呵斥,搂着玉儿就坐在了叶溪亭旁边。
“你就是那个皇后?还没我们玉儿好看……不对,怎么又是你!”
柯攸有些恼怒地看着叶溪亭。
怎么回事!将军是她,公主是她,怎么连皇后也是她。
叶溪亭波澜不惊,反倒是柯夫人连连向叶溪亭赔罪。
虽说叶溪亭的气质确实不像一位皇后,她也确实不通礼仪,不过能一眼认出海南黄花梨和碧玉环,还如此有魄力的人,又能是什么等闲之辈。
观她在朝野举动,柯老爷反正不觉得她是个粗野农妇。
“怎么?柯少爷是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吗?”叶溪亭斜睨了他一眼,倒是看明白了几分。
他敢看不起皇后,身后必然有比皇后更高的人。
对比兢兢兢兢的柯父柯母,柯攸未免有些太淡定了,他除了有些讶异和气愤,完全没有恐惧担忧。
“罢了,我就先回宫了。”
装了半日的叶溪亭可谓是腰酸背痛,她感觉一直坐着和人聊天她的腰会断的。
“还有……柯大人屏风后面的那么大的黄金貔貅映照在琉璃瓶,实在是有些刺眼啊……”
叶溪亭感叹一声,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恭送皇后……”
柯大人也十分困惑,明明叶溪亭已经揪住柯府的把柄了,但她就是迟迟不动手。
“难不成?是给我一个投诚的机会?”柯老爷对着柯夫人低声说道。
“不行!”
柯夫人还没说话,就被柯攸给打断。
“不行!你们敢帮她,我就敢死在你们面前!”
柯攸拿出一把匕首,直接靠在自己脖子上。
“哎哟喂,小祖宗,你爹没说帮!快把刀放下!”柯夫人连连阻拦。
柯攸这么一闹,柯老爷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