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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丞相一党的官员都脸一垮,心一空,觉得天是不是要塌了。

这最重要的两人都被驱逐出朝廷,还不知何日能够回来,那剩下的他们自然也树倒猢狲散,再难有出头之日。

此前他们都跟着丞相做过不少给皇帝使绊子的事,此时想来都觉得心惊胆战,莫说仕途到了头,恐怕身家性命也难说。

于是一时间朝堂上哀鸿遍野,不少丞相一派的官员都忍不住出列,跪在皇帝面前哭诉求饶,表明迟来的忠心。

“陛下恕罪,臣等并非真心听从丞相,从前种种错事皆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被蒙了心,并非不尊陛下,还请陛下饶命。”

他们的确方寸大乱了,一开始只是请求赎罪,到最后竟然将心里的实话说了出来,真以为皇帝会要他们的命,由此可见他们狼狈为奸做下的事情,其实自己也晓得是有多过分。

但皇帝对此不置一词,甚至不看他们,给陈王被毒害一事下了定论之后便宣布散朝,只留那些哭喊回荡在金殿内,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而前朝的一切暂且都没有传到后宫里去,陈景铎自然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帝过来时脚步格外的轻快,整个人似乎都变了模样。

“陛下可是有什么喜事?”

陈景铎如此问,说完便继续看自己的书,谁知皇帝把书从他手里抽走,兴致勃勃的跟他说起方才扬眉吐气之事。

“你是不晓得那些大臣们的脸色多好看,平日里一个个跟着那老狐狸耀武扬威的,今日总算抓到他们的小辫子。一个个在那里哭着求朕,这才像话,朕今日才觉得自己是个皇帝。”

陈景铎哭笑不得,这话也就是小孩子能说出来了,他的确是皇帝,这无可置疑,只不过暂且被人所制约,郁闷憋屈也只是暂时的事。

陈景铎的眼光放得更长远些,但也不给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泼冷水。

“既然如此,陛下可想好了要如何处置那些罪臣?总不可能都发落了。”

不用看陈景铎都知道乌压压跪了一地是什么场面,丞相素来目中无人,但他如此也是因为势力庞大。

这就好像一片森林里有几棵巨大的树,提供了所有的荫蔽,若一下就把那些树连根拔起,还不知要影响多少生灵,好的坏的,都要有大变动。

这才是作为皇帝在清除叛党之后要思虑的事情,他不过是想起来随口提醒一句,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看皇帝自己的意思。

不过有户部尚书为首的一众保皇党在,想必也不算太繁难。

皇帝对他的话很是认同,连连点头道,“这不算什么,说来这时候很快就要春试了,那些读书人再选上一批,送进朝廷来一样可用,还都是朕的自己人,比那些油嘴滑舌见风使舵之人强了不知多少。”

陈景铎笑道,“既然陛下心中有数便好。不知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可是陈王哪里不好?”

自从解决了陈王一事之后,陈景铎能感觉到自己的地位与日俱增,但他又有一些德不配位的不安,主要是他自己都没能把那药的原理给弄清楚。

翻了书库里浩如烟海的典籍之后,也只有一些不大确定的结论。

说到底还是条件所限,若是这里真有什么显微镜,或是其他更先进的仪器,说不准他就能研究个明白。

可如今也只是接受了这份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幸运,这药怕是要他再做一个变种出来都难。

不过这些都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知道罢了,算是安全的风险。

皇帝看他如此醉心研究,十分欣慰,过去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尽是些看不懂的,不过只要有看得懂的人才在身边就好。

他很快说出来意,“之前你给朕吃的那药,朕觉得还不错,想向你再要一些来,若是能天天服用便好。”

陈景铎想了想,归结于是他的心理作用。

从前便是被丞相压的太狠了,如今才会处处都要找回场子,力图变的更强,但身体却不是能这样补的。

他耐心给皇帝解释道,“陛下,此药虽好,却不是能日日都服的,陈王是急着解毒才能如此安排,陛下尚且年轻,若想变得更强健些,还是得问问秦大将军,或是在膳食上下功夫,服药并不是最佳选择。”

这些话说的皇帝有些愣神,也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但他想了想,似懂非懂的点头道,“的确,朕也不愿日日都吃药。既然陈太医都这么说,那朕便想别的法子。好了,你继续在这研究你的,朕先走了。”

他这算是满意而归,陈景铎略略思考了下前朝的变动,便又研究他的典籍去了。

这好消息自然不止皇帝一个人高兴,于是来找他的便还有一人。

秦朗递牌子进宫来时只说要见陈景铎,皇帝看了一眼便批复了。

等秦朗找到陈景铎时,他已经在书堆里呼呼大睡起来,好不容易把人摇醒,秦朗还没说什么,陈景铎就摇头道,“若你是来报前朝的喜便不必多说了,陛下都跟我讲过,还有什么事么,我这几日实在是没得力气,能帮的我绝不吝啬,但说闲话我的确是没有那个心神。”

“真被你说对了,还真有个好消息,你绝对想知道的。”

“你之前不是想在京城哪里开铺子吗?后面似乎将这事搁置了,也不再过问,不过日前我这里倒是知道一个不错的店面,你明日若有时间不妨同我一同去看看。那店家算是个大方的,任你开价,要是你看上眼了说不准就当日就能定下。”

“不过我想是,你如今都在宫里当太医了,什么银子珠宝都是看不上眼的。可那铺子的位置实在不错,人多得很,想着来问一问你再做决定。”

能让秦朗这么说的,陈景铎还真有些动心。

想当初,他初来乍到时在京城无法立足,自然也就不想太多。

可如今他算是站稳脚跟了,就算真要用之前的法子,拿气势去压人得来个铺子,怕是也有些舆论上的风险。

但如今给秦朗遇到了一个合适的,还真不妨去看看,反正他在这也闷了许多日,再看下去,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想到这陈景铎倒是答应的很爽快,“明日何时?我跟你一起去瞧瞧,咱们顺带着捎些礼物去,也算是有诚意。”

秦朗很是高兴,“好,那便提两坛酒去。”

陈景铎白眼一翻,差点晕倒,“人家是大夫,你送什么酒?”

“酒咋了?谁不爱喝酒,你就是不晓得这京城的行情,咱要送就送最好的,不怕人家不领情,得了,这事儿你不必管,老夫来准备就是。”

这事便也由得他去了,不过陈景铎经由药铺也是想到其他的事,或许是时候把陈老给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