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姒一袭白衣，身姿轻盈地缓缓从屋内走出，月光洒落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辉
月姒神色冰冷，宛如霜雪，美眸中寒意凛冽，不带一丝温度
月姒目光淡淡地扫过地上的黑衣人尸体，又看了一眼瘫倒在地、满脸悲戚的九娘
紧接着，月姒玉手轻轻一挥，刹那间，无数冰刃凭空浮现，在夜空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这些冰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剩余的黑衣人呼啸而去
冰刃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惨叫出声
有的被冰刃贯穿胸口，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砸出一个人形的凹陷
有的被冰刃削去四肢，血如泉涌，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挣扎
还有的直接被冰刃切成数段，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仅仅片刻之间，这些不可一世的黑衣人就被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小院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冰刃散发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九娘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如潮水般倒下，瞬间没了气息，心头的恐惧与绝望却未因此消散
九娘的眼眸中只剩下周阳那逐渐冰冷的身躯，脚步踉跄着冲过去，一下子将周阳紧紧搂在怀中，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唤醒他
九娘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愤怒与质问的火焰，死死盯着月姒，声音颤抖又尖锐：“为什么！刚才你为什么不出来？你明明有能力救下他，救下所有人！”
月姒神色平静如水，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
月姒微微仰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院子，淡然开口：“你用自身修为幻化出漫山遍野的草药，让这个村庄从贫瘠走向富足
村民们享受着你的馈赠，却也引来了灾祸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间，受恩太多却无力自保，被屠村不过是迟早之事
周阳的死，又何尝不是这因果循环的一部分？
我之所以出手，不过是念及周阳的善良，你们不收银钱，于我有恩，我便救你一命，如此而已”
九娘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被月姒的话狠狠击中
九娘缓缓低下头，痴痴地看着周阳的脸，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大颗大颗砸在周阳的衣衫上
突然，九娘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周身妖气如汹涌的黑色浪潮，以九娘为中心，向着整个村庄疯狂蔓延
在九娘身后，一只巨大的三尾狐狸虚影缓缓浮现，仰天长啸，声音中满是悲戚与不甘
那浓郁的妖气迅速融入到每一个死去的村民体内，所到之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九娘身后的尾巴，随着妖气的不断输出，正一条接一条地迅速消失
九娘的脸色愈发苍白，身形也摇摇欲坠，可九娘的眼神却始终坚定，从未有过一丝动摇
当最后一个村民缓缓苏醒，九娘的身后仅剩下一条尾巴，微弱得随时都会消失
九娘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周阳的脸颊，手指划过周阳的眉眼、鼻梁、嘴唇，像是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刻进心底
九娘缓缓俯下身，在周阳的唇上落下一吻，温柔又深情，带着无尽的眷恋
月姒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出声阻拦，只是轻声问道：“为了这些人，赔上自己的一切，值得吗？”
九娘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落在周阳脸上，与周阳的血混在一起
随着最后一条尾巴消失不见，九娘的身体也如风中残烛，开始慢慢消散
九娘的声音微弱却坚定：“值得，只要他能活着……”
九娘彻底消散在风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就在这时，周阳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刚苏醒的迷茫
周阳下意识地喊道：“九娘，九娘……”
周阳挣扎着站起身，环顾四周，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周阳大声呼喊：“九娘，你在哪里？你别吓我！”
月姒走上前，声音平静：“她为了救你们，已经死了
用她全部的修为和生命，换来了你们的重生”
周阳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重锤击中
周阳的双腿发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周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泪水模糊了周阳的视线，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只剩下一片灰暗
此时，粢儿和小五四人缓缓从屋内走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许久，周阳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我早就知道九娘是妖，可我不在乎
人妖殊途又怎样？我只要她在我身边……”他的话，让众人心中微微一震，没想到他知道了
月姒微微皱眉，瞥向一旁，接着问道：“那你知道这满山的草药，都是她用修为变出来的吗？”
周阳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用修为？这些草药都是九娘用修为变出来的？”
月姒缓缓坐下，神色平静地说道：“没错
她本是灵狐一族，与你相遇相爱后，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不惜耗费自身修为变出草药
她的尾巴从九条，到只剩下三条
如今，又用最后的三条尾巴为代价复活了你们
代价就是身陨”
听完月姒的话，周阳的世界彻底崩塌。他瞪大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都被抽离
“不，这不是真的……”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
突然，周阳双手抱住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要把这压抑的夜空撕裂
周阳疯狂地捶打着地面，双手很快变得血肉模糊，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