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响心里一清二楚。
镇北王为什么要杀他,或者目标是他。
最主要的原因,对方两个儿子是被自己干掉的。
虽说到底是谁干的,这一点镇北王并不清楚,可因果毕竟存在。
“既如此,你下去和两个儿子团聚吧。”张响露出一抹冷笑。
接着,他将目光落到另一边,一分为二的青色四脚蛇身上。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生命力格外顽强。
哪怕受到这种严重的伤势,居然没死,甚至活着。
此刻,一分为二平躺在水面上起伏的青色四脚蛇,已经完全没有之前活力十足的样子,处于一种将死未死的状态。
蔫了吧唧。
两颗圆滚滚的眼珠子,看着人类的倒影踏水而来。
“不是驴,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张响微眯起眼睛。
【异兽】
【妖】
【伪装】(黄)
【变形】(黄)
【烟遁】(黄)
【硬鳞】(黄)
【爆燃】(黄)
【负重】(黄)
【借力】(黄)
【机敏】(黄)
(用多种妖兽精华拼凑而成的异兽,善于伪装,善于逃遁。)
“原来是拼凑而成。”张响恍然。
此刻,看着苟延残喘的异兽,他毫无怜悯之心。
举起手中法宝斩妖剑,再次对准这个家伙,手一震便爆发出长度超过十米的湛蓝色剑罡。
异兽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顿时瞳孔一缩。
身上的青色鳞片居然再次燃烧起来。
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强行移动身躯,避开危险。
然而,已经两半的躯体,哪怕强行蠕动速度也不快。
更何况下面还都是水,无法完全借力,只能漂浮。
“你活着也是痛苦,随主人去吧。”张响说完狠狠一劈。
这一次,异兽再也无法活下来。
剑罡的恐怖威力,直接将这一片水域强行断开。
下面的东西,更是眨眼间粉身碎骨。
就连最底部的淤泥,此刻都出现一条触目惊心的沟壑。
【检测到附近爆出词条,是否吸收?】
“是。”
随后,张响便继续往安华县那边赶路。
可这次,不只是用纳水术腾空,而且还脚下冒出黑烟,以更快的速度飞遁。
……
另一边,安华县外荡云山下。
此刻,这里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郁至极的血腥味。
一具具流民的头颅被斩下,尸体无力的跌入血坑之中。
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是不是孩童。
镇北王都不在乎,眼神空洞而麻木,双手机械地挥舞着。
噗嗤!
噗嗤!
噗嗤!
一颗颗头颅滚滚而下,炙热的血液喷涌而出。
使得本就浓郁的血腥味,再添三分刺鼻。
“王爷!”这时,南雪道人跑到附近,感受着又热又刺鼻的血腥味,他忙不迭用一只袖子遮住鼻翼,勉强能喘息。
“赊刀老人还没来?”听到呼唤声,镇北王的眼神里终于恢复些许神采,随后僵硬的扭过头,朝着对方看去。
“回王爷,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南雪道人连忙回答。
“以往,我就算不找他,这家伙都会在眼前徘徊,现如今反倒是磨磨唧唧。”镇北王说完眼神变得阴翳。
“或许,确实是距离太远?”南雪道人眨眨眼睛。
“远?”镇北王深吸口气,感受着鼻腔中的血腥味,他好一会才将肚子里的热气喷出来,然后玩味道:“他的那头瘸腿丑驴看似其貌不扬,实则比全天下的战马都要快。”
“您是认为,赊刀老人故意在拖延时间?”南雪道人似懂非懂地问。
“嘿——吃定我有求于他,因此故作姿态。”镇北王轻嘲一笑。
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赊刀老人。
又或者同时嘲笑。
“着实可恶!”南雪道人愤愤道。
镇北王斜乜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一眼,随后冷笑道:“现在确实需要赊刀老人帮忙,可等我凝聚出万人刀煞后,一定要让他,不,还有害死我儿子的人,还有大河剑派,还有大月皇帝,乃至全天下人都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报告!”
“发现入口!”
“疑似找到宝藏!”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跑来。
“真找到宝藏?”南雪道人倍感意外。
靠山堂宝藏,仅仅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目前为止,他们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收获。
本以为是假的,以讹传讹而已。
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所发现。
“在哪?”镇北王闻言眼前一亮。
“就在荡云寨深处的藏宝洞内,我们打裂一面岩壁,居然发现一条通往深处的通道。”传令兵连忙回答。
“好,随我一同前去!”镇北王当即招呼上南雪道人,两人急匆匆朝着外面走去。
“咳咳咳!”
“水,我要喝水!”
“好热,身体好热啊!”
当他们路过帐篷的时候,两边传来各种痛苦的声音。
稍微好点的,仅仅是在咳嗽而已。
比较严重的,已经虚弱到浑身无力。
“怎么生病的士兵越来越多?”镇北王见状脸色一沉。
“刚开始以为是风寒,现在看来应该是某种传染病。”南雪道人紧张地缩缩脖子,颇为心虚地回答。
原本从行军出发的时候,就有士兵的身体出现问题。
可当时主要的注意力都在赶路和给世子报仇上面,因此没当回事。
结果没想到,自从来到这里后,越来越多的士兵出现问题。
规模爆发式增长,简直吓死人。
现在,光躺着不动的就有近千个。
“还能救吗?”镇北王沉声询问。
“怕是……不能。”南雪道人无奈摇头。
“既如此,那就送到万人坑附近,等我砍头吧。”镇北王眼神冷漠无比,没有蕴含一丝一毫的感情。
自己两个儿子都死了,别人的生命他也不想在乎。
反正没救了,不如添作刀下亡魂,成为万人刀煞的一部分。
算是身为士兵死前,尽出的最后一份力。
“呃。”南雪道人闻言瞳孔一缩,第一次露出看疯子的眼神,三分惊恐,七分惊惧。
等到镇北王几人来到山腰,也就是荡云寨门口的时候。
冷不丁从另一边走出来一个人。
一样的面无表情。
一样的眼神冰冷。
一样的姿势僵硬。
“林玄?!”镇北王仔细一看,一眼就认出来。
然而,林玄却闷不做声,一步步往前,不断拉近双方的距离。
同时,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初闻的时候,有点像草木的自然清香。
可等回味起来,又好像尸体腐烂的臭味。